《[向哨]废土之上(第一部)》live

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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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门推开，里面黑洞洞无半丝光亮，寂静犹如坟墓的深处，在这黑暗的深处突然亮起两点光芒，然后有更多如同眼睛般的两点接连亮起，仿佛在蛰伏在地狱的小恶魔窥探着胆敢踏入此处的人类。
　　翅膀扑腾的声音随即响起，有什么东西从漆黑中扑来。
　　Phuwin警戒地拦在向导前面，上将却是淡定，抬起手臂，就见一只虎皮鹦鹉形态的合金机械鸟从黑暗中如闪电般飞出来，乖乖地停到New抬起的腕上，那机械鹦鹉爪子锋利无比，却在接触New皮肤的瞬间收回利爪，半点也没伤到他的皮肤。
　　“好久不见。”上将微笑地跟它打了个招呼，然后迈步走进训练场。
　　他一进去，训练场的灯光就自动打开了。原来黑暗深处的亮光，是钢铁横梁上站着的一群机械小鸟，远远看去一只只小巧可爱，但Phuwin可清楚地看到那些鹦鹉的鸟喙和爪子反射着锋利的寒光，翅膀的羽毛都是削薄的刀片，绝对不是可爱小鸟那么简单。
　　训练场上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设备，Phuwin也都没见过：“这训练场我怎么没来过？”
　　“噢，这是某个家伙当上将军之后在白塔不用出任务太无聊了捣鼓出来的，原意呢，是想多培养几个进阶哨兵。谁知道这些设备杀伤力太强，还没把进阶的哨兵培养出来，就先把受训者杀伤了。再后来他人失踪了，这里也就关禁了。”
　　Phuwin明白过来，原来是那个倒霉催的老爸弄出来的东西，那就难怪了。
　　“但你不是向导吗？你怎么知道的？”
　　上将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以他那连转椅把手、电灯开关都能拆下来的粗笨手指，能弄这么精细的机械装置？”
　　哦，又明白了，那这训练场里头的东西其实是New捣鼓出来的，难怪那群机械鸟认主，换个人偷摸闯进来，估计都要被这群喙尖爪利的合金小鸟给啄死。
　　Phuwin转头看了看Pond，见他脸色有些发白：“怕鸟？”
　　“不怕！谁怕？只不过是些合金做的小鸟，小意思。”
　　他的话听起来倒是挺有气势挺能唬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机械鸟听出了他的挑衅，突然仰头一声叫唤，停在屋梁上的鸟群突然一起扑腾翅膀飞起来，像一股钢铁旋风般向他们飞过来。
　　“噢吼！”Phuwin知道那些机械鸟是New控制的，当然也不怕它们干啥，反而像看到一堆有趣小动物跑过来，也伸出手去接，那些机械鸟的尖嘴和羽毛也就是看着可怕，实际上在New出现之后就已经撤销了攻击的指令，连利爪都收回趾管中毫无杀伤力，有几只扑腾着停到Phuwin手臂上，像是真正的鸟儿般滴溜溜的眼珠子，歪着头打量这个淡定无比的哨兵。
　　反而是刚才嘴最硬的那个人，被机械鸟扑了一身一头“啊啊啊——”地惨叫，硬控着自己不能逃跑僵着身体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他肩膀够宽很好站，机械鸟们把他当成电线杆子停了几只在肩膀上，还有停在他头顶的。
　　“不用怕，这些鸟爪都收起来了，没什么杀伤力。”
　　“没、我没害怕——只是鸟而已……”偏巧有只调皮的居然还用他的脖子磨自己的尖嘴，吓得他试图拧开脖子，恨不得像飞头蛮一样长长脖子让脑袋远离肩膀，“它、它是不是在啄我？！”
　　Phuwin觉得怕鸟又碍于面子死撑到底的大个子有点说不出的可爱，不过想想，Pond又不是哨兵，向导胆子小那也正常，于是就伸手过去想把他肩膀那只嚣张的机械鸟拨开，谁知道那鸟儿受惊了“啪啪”地扇翅膀，这下好了，他身上全部的鸟直接因为连带反应扑腾翅膀“啪啦啪啦啪啦”乱跳乱蹦，直接把人又吓得嗷嗷缩脖子抖肩膀。
　　“别玩了。”New摆了摆手，那群机械鸟立即展翅飞起，重新归巢地蹲在上方房梁。
　　鸟都飞走了，Pond这才松了口气，可这个气，显然松得有点太快。
　　上将来到一个巨大的球形训练器材前，把控制器打开后，圆球左右打开后，里面似乎有些用于固定用的架子，他向Pond招了招手：“来，我们先从轻松训练的开始。”
　　Pond很老实地站了上去，上将给他的手腕和脚腕都扣在架子上，然后拽了拽确定没有松脱之后，回到控制器前。
　　“这用来干嘛的？”Phuwin很好奇，毕竟这些训练器材连他都没见过，凑过来摸了摸Pond手腕上的固定器。
　　New边操作着设置按键，边回答：“离心机，一般来说，是要训练哨兵在承受超过10G的离心重力情况下，使用精神领域逃出来。”
　　“Pond不是哨兵。”哨兵的力量、速度都可以使用精神领域提高到极致，这么训练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向导是逃不出来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让他逃出来。”他抬头看向Pond，“向导的精神稳定性很重要，如果不能在高强度下保持稳定，就无法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还能够进行协同作战让哨兵保持最高的战斗力。你需要做的，是在承受超过10G的离心重力下，持续与Phuwin保持精神链接并协同作战。”
　　“……承受10G会怎样？”
　　Phuwin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好。
　　上将继续低头调整设置：“相当于十倍自己的重量压在身上，内脏器官会受到影响，头盆向受力，血液难以向头部回流造成脑缺氧的情况，一开始会视线模糊不清，之后会有黑视现象，或者出现昏厥。”
　　“这就是你说的轻松？！”
　　New抬抬大拇指，示意了一下他身后一个个还安静尘封着的器械：“这四天，训练场这些好东西他都要过一遍，能活着出去，四级变异体绝对能轻松拿捏。”
　　Phuwin皱眉了，这是连哨兵都扛不过的训练，Pond是向导，就算要训练也该循序渐进，不能因为要跟他去北哨塔，就把人丢进火炉子里硬练吧？不行，他又不是扛不住变异体攻击，何苦要Pond受这种罪。当即毫不犹豫地上前伸手解开了Pond左手上的锁扣，然后又去解另外一只。
　　“别！”可Pond释放出来的手却按住了他的手，“我在追你。你说过会等我。”
　　“但是……”
　　“都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Pond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边的上将，“上将也是向导，他一定是试过可以，才带我来的。”他凑到Phuwin耳边，悄咪咪地低声说，“你看，我比上校要高大强壮，他都可以，我应该也行的。”
　　Phuwin眯眼皱眉，难以置信地转脸过去看了眼New，有种你眼睛是不是瞎了，他身上的肌肉比你壮硕多了，紧窄修身的军服都快被他厚肩背和三角肌给撑爆炸了好不好？！就那张脸好看能骗骗人，实际上他让你一只手你可能也干不过他。
　　那边的New也不知听没听到，嘴角挑起笑了笑，抬头看向Phuwin：“给他扣结实了，别到时候把人手臂给扯脱臼了。”
　　“啧——”Phuwin一再确认，“真的要试吗？”
　　“要。”
　　两人的眼睛互相瞪着较劲半天，Phuwin发现他的向导在某一些事情上真的如同一头倔牛，认定了要做一件事，就不看前面是否有危险，闷头往前冲，拉都拉不住。
　　Phuwin只好把他又扣回原处，为了安全起见，再一一确认其他位置的锁扣是否扣紧了，末了忍不住再交代道：“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叫我一声，我会弄停这玩意儿。”至于他是按停止按钮还是直接一脚踹爆这个劳什子玩意儿，那就看到时候听到Pond喊叫声时他的情绪稳不稳定了。
　　等Phuwin走下来，New微笑着摁下开关，球体缓缓关闭，把人锁在里头，突然就启动了飞速旋转的模式，被捆在里面的人就像只陀螺一样瞬间被转飞了。里面的人应该是想要惨叫的，但又不想Phuwin阻止这个锻炼，只能死死咬紧牙根，把声音限制在喉咙变成了低沉的闷哼。
　　New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青年，Phuwin眼睛牢牢盯着飞速旋转的设备，拳头捏得死紧，脑门有点冒青筋了。瞧那控制不住露出来的紧张神色，他可记得当时Phuwin第一次被带进哨兵所参加训练时，明明不过15岁，那淡定又唬人的表情可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紧张。
　　果然是年轻人啊，还是藏不住情绪……
　　既然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上将低头从显示屏上放出另一个控制界面，点了几下，忽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后按在一个“启动”的按键上。房梁上刚才还安安静静待着像摆设的机械鹦鹉群，眼珠子瞬间全都由蓝变红，双目亮起红光，爪子“噌”地全部从趾管冒出，锋利的羽毛也反向张开向外。下一秒全部跃下房梁，张开金属的翅膀如同潮水般向Phuwin扑过来。
　　哨兵当不愧是身经百战，即使注意力集中在训练装置上，遇袭反应也足够灵敏，听到风声的瞬间足下用力一个凌空跃起，半空中合金重剑拆合成型，落地半压马步横扫拦挡，就听“叮叮叮叮叮——”密密麻麻如同密雨砸落车顶，机械鸟的第一波攻击被他用剑身挡下。有些没击中从他身侧描边般贴着皮侧铲过去的，没收住直接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如同被利刀刮过的痕迹。
　　“干嘛？！”
　　Phuwin一扫重剑，站起身来瞪着那边的上将。
　　“你不挺闲的吗？陪它们玩一下吧，好久没活动，我都担心它们翅膀生锈飞不起来了。”
　　生锈个鬼，那嘴那爪子都锋利到反光！还飞不起来？！但凡刚才反应不够快，挡慢半秒他都能被打成筛子了！
　　可惜他已经没时间吐槽，眼睛发着红光的机械鸟在第一波攻击失败之后，重新在半空中集结，并没急着再发动第二次攻击，反而好像是在研究Phuwin。大约十秒后，鸟群中领头的机械鸟身体开始变换形态，羽毛翻转拼合成蝠翼形态，尖锐鸟喙退缩成可以削骨切肉的强壮犬齿和剪刀臼齿，从鸟的形态一瞬间转化成蝙蝠形体，其他的机械鸟也随即变化，转眼就化成了一群更可怕的吸血蝙蝠群。
　　“……”
　　这特喵的还能变换形态和攻击方式？！
　　Phuwin忍不住用眼梢剐了那边好整以暇的上将一眼，怎么就忘记这个老家伙之前也是工程学的天之骄子……
　　“你站着不动像个木头桩子，Pond给你做精神链接和辅助就太容易了些。”一只漆黑的吸血蝙蝠温和地落到他的肩膀上，即使他的脸都白皙漂亮，身上的军服也严肃认真，但在Phuwin眼中怎么看都像终极邪恶大Boss，“你帮忙模拟一下战斗场景，Pond可不就更有实战体验了吗？辛苦你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