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在大清》悄然花开

14、第 14 章

　　宝珠压低了声音和唐晴说道：“你要买大的还是小的？大的好些，懂事儿，能伺候人，但就是不能用长久，毕竟，女大当嫁，留太久心思就野了。”

　　不大不小的正正好，但不大不小的也贵，因着谁都知道不打不小的好啊。

　　唐晴思忖片刻：“大些的也好，到时候嫁了人，也能做嬷嬷。”

　　小的……她用不了，童工谁敢用？可别到时候成了自己照顾孩子了。

　　她其实也不是很能接受买人这事儿的，但是入乡随俗，她毕竟是孤身一人，若是随便从外面聘雇，将来万一被人谋害，那真是死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又不是现代……大数据年代，杀个人是绝对跑不了的。

　　这年头，杀了主子谋财害命的，怕是多了去了。

　　无论如何，她自己小命要紧。再说了，她既然没打算造反，那顺应时代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何必非得要做个独立特性的人呢？

　　宝珠就吩咐那牙婆：“十三岁以往的，十八岁以下的。”

　　牙婆笑眯眯的：“格格您放心，老婆子带来的都是符合年纪的，知道是您挑人用，太小太大的都没带呢。”

　　“你有什么要求？能认字还是会针线活儿？”宝珠又问道，唐晴点头：“必得会针线活儿。”

　　她没地方买内衣，这会儿天气也冷了，晚上洗了也不干，现在是着急要找个会针线活儿的。

　　这一下子就刷掉了三分之一的人了。

　　唐晴还有第二个要求：“认字最好。”

　　又刷掉了三分之一的人了。

　　第三条要求是手脚麻利，这个其实不太好评价。所以这个就是宝珠来挑选，宝珠有心显摆，还要特意对唐晴解释：“需得看身上干不干净，头发整不整齐，指甲缝有没有泥，脖子上有没有黑泥……”

　　若是自己本身的卫生就不过关，那平日里肯定不是个勤快人。

　　挑到最后，就四个人符合要求。

　　最后就是看眼缘了，唐晴让宝珠先挑，宝珠摆手：“我挑了是做粗使丫鬟的，没那么多要求，所以好坏都一样，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放在身边必得看顺眼才心情好，所以你尽管挑，你挑完了再说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唐晴也就不推辞了，挑了两个好看的：“那就这两个了。”

　　宝珠有句话说的很对，放在身边看着顺眼心情就好，那肯定是长得好才能看顺眼是不是？

　　这边挑完了，正要回宝珠院子，妠喇夫人身边的嬷嬷就过来了，还带着丫鬟：“夫人说，外面买的人难免在规矩上有些粗陋，所以特意给唐姑娘送来个压阵的，这是从宫里出来的，不说别的，规矩必然是顶顶好的，唐姑娘只管带回去用，用的顺手，那就留在姑娘身边。用的不顺手，再送回来就是了。”

　　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张纸：“这是她的身契，唐姑娘只管收着，我们夫人将您当晚辈看呢，您可千万别客气。”

　　唐晴看那丫鬟，那丫鬟也面无表情的看唐晴。

　　唐晴很轻易就想到了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事儿——难不成这就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莫不是想效仿唐太宗？不过，妠喇夫人倒是好胆量，皇上赏赐的也敢随意往外送吗？

　　所以，必然是她猜错了，这不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吧？

　　心里正在拉锯，就见宝珠笑盈盈的打招呼：“是巧果姐姐啊。”

　　又赶紧和唐晴解释：“巧果姐姐原先是伺候大阿哥的，现如今大阿哥回宫，巧果姐姐也正好到了年纪要出宫，索性就留在了妠喇府上，巧果姐姐之前一直说，想到外面瞧一瞧来着，必然是听说你的事儿，觉得好奇，所以想跟着去看看。”

　　大阿哥就是惠嫔娘娘生的阿哥，早些年呢，宫里不太平。明朝那会儿，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就大胆的很，连皇上也敢刺杀的，现如今换了满人入住皇宫，那宫里多的是想反清复明的。所以小阿哥出生，并不一定能安稳，康熙早些年是不能亲政没法子，后来生了太子之后，就下狠心要整顿一下后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又怕误伤带累了小阿哥们，索性就将大阿哥和三阿哥送出宫来养着。

　　至于太子，既然是太子，自然是不能让臣子们养着了，他是自己亲自带在身边照看的。一来是方便教养，二来也是护着太子。

　　大阿哥早些年是在明珠府上住着，现如今进宫，早些年伺候的人就该换一批了。

　　这位巧果呢，是汉女，现如今宫里伺候的多是包衣，她进宫怕是得不到重用。再加上心里也是更愿意出宫的，索性就留在了妠喇府上——偏她虽然是汉女入宫，但在宫里也算是入了奴籍，满清的这种户籍法子呢，和大明是不同的。大明朝的宫女到了岁数出了宫，那就是良民。可这清朝的宫女到了岁数，要么本身就是包衣的，无所谓户籍问题，要么就是巧果这种的，入了奴籍的，有了卖身契拿捏，走也走不脱的。

　　留在妠喇家虽然好，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宅院和深宫，本质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虽说明珠大人并未纳妾，府里只三子一女，但子女也有成亲纳妾的，人其实并不算少。

　　相比之下呢，唐晴那边孤零零一个，又有身份，跟着她见见世面倒也不错。

　　就巧果这伺候过大阿哥的情分，可不是说妠喇夫人想将她打发了就能随意打发了的，也得看巧果自己的心思。

　　宝珠这样一说巧果的身份，唐晴就明白过来了。

　　她忙笑道：“巧果姐姐好，能得你青眼，也是我的荣幸了，巧果姐姐也只管放心，你随我到了南堂，我也并不要你什么活儿，你只帮着我调教一下这两个小丫头就好。”

　　宫里出来的，光做些伺候人的活儿肯定是浪费了，少说也得给个管理的位置。

　　巧果笑了笑，给唐晴行礼：“奴婢听姑娘的吩咐，姑娘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