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情殇·生灵之力》松下松茸

8、你辛苦了

　　蚩尤两只手按住云霓的肩膀，状乎疯狂地笑，身后的戾气更加疯狂涌入他体内，他似乎承受不了这些力量，脖子上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

　　云霓哭着摇头，眼泪被风吹走不知又飘到哪里，她抬手抚上蚩尤的脸庞，浸满眼泪的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因为哭得太狠，胸脯不停起伏喘气，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声音被寒风吹的断断续续，

　　“就是这个东西……控制了你吗……蚩尤”

　　“你辛苦了……蚩尤”

　　你辛苦了，蚩尤，

　　你本是蛮荒中一具枯死的牛头骨，却被选中承载了数千年蛮荒的戾气，即使这样，你还能修炼化出神识。

　　还能走上正途

　　还能带领九黎成为第一强大的部落。

　　你这么努力，世人却只看到你的残暴

　　只有，只有你的子民，他们相信你，爱戴你。

　　你不是杀戮的魔鬼，你是不向命运屈服的……
　　最伟大的生灵。

　　你真的辛苦了，蚩尤。

　　云霓双手捧着蚩尤的脸，两双眼睛相对，她踮脚吻了上去。

　　这次，生灵之力毫无阻碍地进入蚩尤体内，在他身后张牙舞爪的戾气慢慢消散，蛮荒的寒风也变得缓和，云霓的眼泪随着风落的地方，瞬间长出了新的灵草。

　　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两人的衣袍还在猎猎作响，只不过，相较之前，两人的距离贴近了。

　　蚩尤的眼神褪去疯狂逐渐变得清明，云霓可用的生灵之力也已经耗尽，她睁开眼，想后退，但被蚩尤牢牢把住腰，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又吻了上来。

　　云霓没躲，她感觉到蚩尤的眼泪落在了她脸上。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云霓的心声。

　　许久后，蚩尤放开云霓，两人对视了许久，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想说，伤势已好，全力奋战，但他的对面是她的族人，她说不出口。

　　他想说，我们走吧，去哪里都行，但是他的身后是整个九黎族，他说不出口。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死局。

　　两个人并肩坐在蛮荒的山坡上，看着漫天的黑云在面前翻涌。

　　最后还是蚩尤先开口

　　“你来之前，我被困在了梦境里”

　　云霓把手放在蚩尤的手上，拇指轻轻摩擦。蚩尤扯出一个笑，握住云霓的手轻拍了拍

　　“我梦到了你师傅”

　　“她说，两天后的涿鹿之战，九黎必败，有熊部落会统一这片大地”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我不认，我问凭什么，她说这是上天的选择。我发了疯一样在梦境中疯狂攻击周围的一切东西，体内的戾气可能察觉到了，躁动起来控制了我的神识”

　　云霓表示理解，眼神却暗淡了下去。他们都清楚，那根本不是梦。

　　那就是会发生的事。

　　蚩尤轻笑了一声，拉过云霓按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出声安慰

　　“没事的，你父亲会照顾好我的族人的，我知道。”

　　“那你呢”

　　“蚩尤，那你呢，明知是死，你也还是要迎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