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98、春日神话与灾厄的白茫颂

　　“哈？这什么东西？你真的把这玩意儿做出来了？”厄玲看着面前高贵而芳香的春王，这东西让她不得不重新佩服这群老家伙。
　　故事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某个世界的四季分化为四位王者，各自履行职责。有一日冬之王因为自己的季节人们闭门不出，而春日则踏青郊游，嫉妒于它，拒绝交替季节，让世界陷入了永冬，还生成了象征寒冬的巨大怪兽。
　　春王怜惜地上的生灵，与其交战，最后身体化为永不枯萎的巨树，撑起了世界的春日。
　　至于火之剑客，于当下无关紧要，这个故事反映了三个问题，一是世界树这样的概念早在先民的时代就已经开始寄生了。二是梦末元素的能力上限，取决于人类想象力的上限。第三则是，这个所谓的春王，能力极为强大。
　　灿若繁花，芳香刺鼻。
　　这是真正存在于先民神话里的生物，它没有理智，只是依靠设定来行动。
　　所谓的永不凋零是一柄繁花和翠叶编织的长剑，被剑锋伤到的人会化为沃土，被春王的根状双腿吸收养分。
　　荆棘花冠也是一样宝物，能够通过舍去花朵长出荆棘刺来修复春王的生命。
　　翠绿叶斗篷则是能够包裹来袭的点，线，面状割伤，保护它的身体。
　　“有点意思，”厄玲转动花枪，身边的白雾愈加浓厚，“不过还是不行。”
　　花枪崩碎，但飞离的碎片却没有散去，而是又拼合成为一把泛着白光的类似于德式大剑的东西。长发由蓝转白，宛如雪花般洁白。
　　脑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顶冰制的王冠，脖子后长出了一个蓝白色的围巾一样的毛茸茸透亮飘带。
　　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也不知何时变为了灰白色的大棉袄。
　　这装束十分眼熟，衣着打扮正如冬之章里的冬王。
　　“哈，你的点子很棒，连我都未曾想到过。”厄玲有些激动，像是发现了新事物的科学家，“但是你对梦末元素的理解还是太少了，老东西。”
　　想来厄玲借鉴了他们的点子，不过并不是像他们一样创造一个神话生物，而是调用梦魔元素让自己拥有了神话生物的力量。
　　梦末的战争，拼的还是两方的想象力和控制力。
　　春王像是受到了刺激，手持花剑向着厄玲奔袭而来。
　　“你什么水平和我用一种武器。”厄玲的白剑一闪，与花剑碰撞在一起。“哈，有趣，没想到我还能碰到这种事。”
　　“哈！呀！”
　　嗡地一声，白剑震开了花剑，紧随其后一剑刺入了春王的心脏。可那伤口并未喷涌鲜血，蔓生的花朵吞噬了剑尖。并且还在向着厄玲延伸。
　　“喂，你这东西可真是够放肆的。”
　　厄玲眼眸一闭，再次睁眼，右眼已经由蓝色变为白色，一蓝一白的异色瞳孔，让这少女看起来更加的绝美和惊艳。
　　前提是你能忽略掉她凶残暴戾的性格。
　　那异色瞳也是潜意识里对于冬日之王的印象造成的，伴随着脑海里的神话形象逐渐成型，厄玲的计算核心也无意间开始模拟它的能力。
　　结合了热寂与心雪相关记忆的寒冬之王，冷冽的寒意自白冰长剑散发，本在蔓生的藤蔓变得松脆。轻扭剑身，乒铃乓啷的碎冰声在春王的身体里响起。
　　“噶。”一种非人的吼声响起，春王似乎正在遭受莫大的痛苦。荆棘花冠的花朵纷纷凋零，尖刺开始蔓生。翠绿叶袍也像脆纸一样滋啦作响，厄玲继续向前推着白剑，寒流也从其上蔓延进入春王的身体。每一处有机结构的活性都因为严寒而被抑制，一时之间，强大的王者竟毫无还手之力。
　　“你会带我登上山顶吗？”
　　厄玲低声哼唱着什么，“让我们埋葬属于我们的过往。”
　　白剑的光芒愈发强烈，像是在作出回应。
　　“忘却我们的罪，忘却我们的记忆。”
　　厄玲的声音婉转，像是百灵鸟儿一样动听。
　　“让我们消失在白茫之中吧！”
　　“嗷！”春王发出极度痛苦的吼叫，闻者无不心神震撼。
　　“与我一起，与我一起！”
　　“在这暴雪之中，让我们一起做梦吧。”
　　嘣地一声，春王整个炸裂开了，飞舞的碎枝碎叶皆被一层白霜，在空中缓缓飘落。如同一场大雪，万般皆休。
　　在这一片白茫之中，厄玲的眼睛始终没有从自己的目标上移开。
　　盖梅尔有些不镇定了，赶忙翻向《三百六十五夜》的下一篇。
　　厄玲白剑高举，对准了盖梅尔一众。
　　啊，太好了，这一篇是望星季。
　　随着对于神话传说的思考，盖梅尔的身前又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然而那家伙体内却有着点点繁星一样的东西。
　　望星季的祈愿。
　　不知道怎么称呼这玩意儿，但它确实强到逆天。
　　它本身没有战斗力，关于它的神话传说是这样的。
　　曾经的大地遍布灾难，生灵苦痛无比。有一日天空坠下一颗流星，砸到了一个小村子里。主人公前来查看，发现是一个这样的东西。那玩意儿好似宇宙的某一角，光怪陆离。这就是厄玲眼前的玩意儿了，星星的孩子，因为看到苦难而落泪。对着它可以许下愿望，无论什么都会成真，代价是许愿者需要走入其中，消解自己的生命来实现愿望。
　　是的，就是这么个东西，许愿星一样的玩意儿。根本无法理解的构筑法，但这东西确实就在眼前。
　　哦，当然。硬要说的话，假如厄玲脑袋瓜再活泛一点，那也就没有许愿星什么事了。
　　厄玲还没有看出来，但实际上白卞的“炼金术”表演，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第五式喊出来的是纯粹梦末元素的新名字，也是与厄玲同根同源的物质存在，百分之百纯度的梦末元素，那已经是一种新物质了，而且绝对是宇宙里最后一种未被发现的存在。
　　梦幻元素。
　　可以实现一切可能的存在，裁剪命运，嫁接因果，分断时流，组装四方，造物，崩解······
　　不过嘛，古往今来，四面八方也就只有一个白卞发现并且提取了这种东西。当然，对此仍旧要画上个问号，考虑的白卞精神分裂的可能性，或许这也不是她发现的。
　　是那东西，厄玲曾经与她见过两面的东西。
　　当然，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要考虑怎样面对神话传说里的望星季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