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200、覆压而来的视域

　　厄玲这一次没有任何辩驳的意思，她的确惹出来不少麻烦，这些问题对于瑟都而言都算的上棘手。

　　叶市的经济损失不少，但是最终归结于自然灾害。毕竟人为制造一场小台风？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是这家伙明明提前被警告过了，还是和社会部接触了，而且还大大咧咧地自报家门。

　　可以的，跟上司对着来。

　　两个人都被禁足了，白卞也是吃到了教训，原本她悄咪咪延长假期这种事情，瑟都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事出有因，没办法与本部联系，但是厄玲是划归她来带的，所以监护人要承担部分失责的惩罚。

　　实验室外，厄玲站在门口犹豫不敢进来。母亲一句话也没说，这反倒是令她有些内疚了。

　　“进来吧，”白卞开口打破了沉默，“知道错了？”

　　厄玲点了点头，不敢接话。

　　晴天呆住了，他能直观感受到厄玲的思绪，此刻的她居然满是歉意。说实话，自他认识这家伙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扭捏成这个样子。

　　“你这家伙啊，要是被比特部长扣下来可就不容易回来了，你知道么？”白卞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圆凳，示意她坐下休息。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他们这些家伙坐不住好理解，你也跟着胡闹？”

　　不难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因为担心厄玲被扣留而在生闷气，尽管她已经猜到了真相。

　　“说说吧。”

　　“说什么？”厄玲不解。

　　“我想知道原因，你就像是应激了一样，我的未来和这段经历究竟有什么联系？毕竟，如你所见，我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白卞拉来另一个凳子，郑重地坐在厄玲对面，像是要认真地谈一谈。

　　厄玲挠了挠头，她总不好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所以她打算岔开这个话题。

　　厄玲摊开手，一张新世代才有的照片缓缓凝聚成型，上面留下的影却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大型圆环，还有那个名字。

　　“妈妈，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还有就是我想问问你留给我的情感模块，它到底是······？”

　　白卞接过了照片，只一眼她便直接因为惊讶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厄玲注意到她拿着照片的双手有一些颤抖。

　　“这，这东西你是在哪里见到的？”白卞的语气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与不安。

　　“经济本部的交易列表，你认识这个，它是什么？”

　　“它什么也不是，它不该是任何东西，怎么会这样？”白卞的样子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厄玲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现象。

　　“怎么了，她怎么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晴天不解。

　　“奇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我越来越好奇了。”

　　白卞不语，她从惊讶中平静下来，陷入了沉思。许久，厄玲才发现她似乎失神了。

　　她见过这种状态，但她不确定要不要跟上去看，这是白卞的私人秘密，有些事情她不应该知道太多，这很冒犯人。

　　厄玲挪了挪凳子，靠在实验台上静静等着，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她的思绪从那个大号戒指又跳到了那架梦华琴，她轻轻哼唱起那时聆听的曲调，可却感觉不到其中有任何异常，她猜想可能秘密不在曲谱之上。

　　······

　　“真是诡异，那种原初的爆发，怎么可能还会有残骸留下呢？时间，空间都才刚刚诞生，这件事简直荒唐。”

　　“这东西能不远万里飘到这儿，这已经不能用科学解释了，所以它不是炸飞的碎片。”

　　“······”

　　“别担心，说真的，别担心，阿白，你要冷静，不能慌，这些新人可都看着你呢，你这个领路的可不能摔倒喽。”

　　“我不确定，我们的这些小巧思能有威慑力吗？”

　　“七种概念，我们已经模拟了五种，”

　　“我不觉得这些算得上威慑，你看这鬼东西都追到这里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硬币一直扔总会出现全正面的。”

　　“真的吗？你确定是他们的运气而不是什么新技术锁定了事件概率吗？”

　　“你也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一个电池而已，不然我们看见的应该就是定位器或者某种纪念碑了。”

　　“这对于这些人来说不就是纪念碑，上面还有那女人的署名，大概是试做的吧，专门挑选这路来测试。”

　　“至少没有杀伤性吧，如果飘过来的是疆域，那才全完了，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无愧于心就好。”

　　“唉，一个贯穿几路的通用能源，能扔出来这个东西的人已经开始布置跨路级别的实验了。而这些人的眼界还停留在那些偶然发现的金属余渣。”

　　“嘛，能在黑洞引力里依然保持稳定的物理性质的新式材料，这对他们来说都算得上科技的爆点了。”

　　“跟用来给不同时间不同位置的机械同时供能的电池比起来如何？”

　　“······”

　　“等这个鬼东西故障或者淘汰回收的那一天，这个可爱的世界就再也藏不住了，又或者在那之前咿缁戾铔（伊兹里亚）就飘过来也不是没可能。”

　　“放轻松，当务之急是要准备好能和他们拍板的筹码，虽然同为人类，但是它们所占据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们现在的研究让我都感到恐惧，如果我们成功了，那是否说明就连公理都可以被否决？如果我们可以，那他们是否早已······”

　　“阿白，规矩还在，因为你出现在这里，这孩子也成功苏醒了。”

　　······

　　白卞回过神来，看着眯着眼养神的艾琳厄玲，她感受到了一丝安心。

　　现在她的精神支柱有些动摇了，她希望自己是虚假的幻想，因为这样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就可以证明她已经想办法适应了时间，她就是希望。

　　哪怕否定自己也无所谓，她来自于那片辉煌，可她只看见了璀璨的绝望。

　　伊兹里亚，她注定要亲手毁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