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乙女]辟雍学宫读□□》changeol

6、少年不知愁滋味

　　素衣被剑染成铁锈色，你没急着打道回顾府，跳船着陆后转头先去街边成衣铺问有没有素雅些的常服，店里除了粗布做的短褐就剩下些颜色鲜艳的绫罗绸缎，店家找了半天才从库房里翻出一条缥碧色留仙裙。

　　你换上新衣后也不忘叮嘱店家别给你旧衣扔了，叠一叠你还要带回去给小乔做交代的，免得她知道你随便把她衣服扔了，一气之下把你送她的琵琶弦缴了，三个月也不给你弹琵琶听。

　　你付完钱抱着旧衣刚从店里迈出来，就看见街上人潮如织，侧耳听众人议论声纷纷，有个书生打扮的人急匆匆从远处奔来，喝完茶水后才宣布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程普先生十年开一炉，铸成一把江南第一剑，现在正在街南角候这柄剑的有缘人呢!”

　　听得兴起，你当即拍案而起决心要亲眼瞧瞧这江南第一剑的模样，于是快步行到街南一角程普先生的府邸。

　　待你赶到时，那铸剑炉已经开了，一柄剑直直飞出来落到人群最前方伫立着的白衣少年手上。你踮起脚隔着层层人群想看个清楚，那剑长二尺九，红紫双色铜，流水焊纹，六面刃。桃红薄粉的颜色，如舒城的南水桃花一样，实在是柄美丽异常的利剑。

　　那少年起手挽了个极利落漂亮的剑花，飞身到酒楼二层轻舞长剑，身姿如玉，剑光如雪，手中的花剑也铮铮作鸣，一时间斩落屋檐金桂簌簌。

　　一套招式舞完，他收剑衣袂蹁跹从二楼跃下，抱拳求程普先生将这柄剑赐予他。

　　你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白衣少侠面容清俊，打扮精致，衣袖上扣着与服饰相得益彰的錾花黄铜护臂，耳边还夹着一枚做工精细的铜耳铛，阳光掠过他发间的装饰，彰其刺目，有珠玉碎影洒在他脸上，真是映了那句“玉堂金马，正年少归来，风流如画”。

　　旁边人议论他是凌操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吴郡游侠，随父亲走江湖行侠仗义。你向来只听说江东游侠落拓不羁，行走江湖一个月不洗头也是常有的事，这位凌统小公子却打扮得如此精致，想来是格外注重风姿容貌。

　　你料想此人和祢衡师兄一定颇为投缘，有机会绝对要引荐一番。

　　那程普先生却看着凌统直叹气，你纳闷地思索这位凌少侠的容貌也不至于令老先生扼腕长叹吧。

　　恐怕是碍于人多眼杂，那位先生最终都没说出叹气的缘由，犹豫半天最后只说这柄剑选了他，从今以后他就是剑主人，剑有灵务必要珍惜爱护，听那语气仿佛是要嫁儿子。

　　你没耐心再听下去双方这番你来我往的托词，自觉目睹了江南第一剑和吴郡少年游侠的好颜色，心满意足归去。

　　凌统视角:

　　剑飞到他手上的瞬间，他就已经在心里给这柄剑取好了名字——“斩桃妖”，他年少时最喜欢在家附近一片南水桃花林中练剑，桃花簌簌落在剑身上似女子涂抹胭脂，又似晚霞艳丽炫目，恰如这柄剑的模样。

　　他凌空舞剑，一招刚递出去，无意瞥见人群后方的你一袭青衣，一手拨开幂篱露出半张如新雪般的皎洁脸庞，绿鬓如云，鸦羽般的乌发里横插的一支银簪上还刻着莲花纹。你双眸灼灼如星子般望向他，眼内波纹晃动，仿佛隔着很远也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呼吸一滞，剑意没乱，心却乱了，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剑锋扫过屋檐颤动花树，带下满地木樨碎金，他脑中恍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现在要是春天便好了，在桃花林中舞剑一定更有意境，你印象应当会更深刻。

　　要是春天，他此刻便能折一枝沾着露水的桃花相赠，那一定很称你。

　　这样想着他跃下楼来，满心只想快些赢得程普先生的许可，做斩桃妖的主人。快一些，也许还能问到你的名字。

　　在家中时，父亲就常一边卷着烟草一边教导他游侠之道应当无愧无悔。行走吴郡时，也曾遇到过一位白发女前辈豪饮烈酒后操着蜀中口音拍肩教诲他“江湖儿女，及时行乐”。虽然那位前辈大约本意并非儿女情长，然而，然而……

　　你穿青衣的样子实在是很适合簪桃花。

　　凌统想他要快一点，让淑女等待是无礼之事，然而等他手持斩桃妖再回头去看时，那袭碧色早已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些没遇见甘宁前意气风发的游侠凌统，总感觉把握的不是很到位，后面再写时我会弥补的!
这一章后续有很长放在福特平台的彩蛋里了，文章同名，想看可以去那里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