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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14
      飞机在凌晨一点才落地京市。

      出差结束的席嘉朗刚下飞机,冷面便迎面扑来。但不等他感到寒意便在出口被人抱住了,浑身被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萦绕,寒冷烟消云散。

      淡淡的橙花香带着暖意沁入鼻腔,与此同时是夏祁熟悉雀跃的嗓音,“朗哥,我来接你了!”

      前段时间公司突然安排席嘉朗外出培训,当天下午便要求动身。席嘉朗匆匆将手头的工作交接好,只来得及告知了工作中的夏祁一声便离开了京市。

      算起来,他和夏祁已经十多天没见了。

      席嘉朗脊背微微放松靠向身后的人,眉宇的疲惫都淡了几分,笑着问:“阿祁怎么来了?”

      夏祁下巴亲昵卡在席嘉朗肩上,回答得直白又坦诚,“我想哥了。”

      被小恋人拥着,席嘉朗只觉心脏被温水浸泡,舒服得又暖又麻,“我也很想阿祁。”

      席嘉朗知道,如果不是谢元修在背后搞鬼,这样的培训公司根本不会安排自己去。他不清楚谢元修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更不知道他对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恶意哪里来的。

      但不论谢元修想做什么,席嘉朗都不会让他得逞,他想搞事情,那自己就让他抽不出身来,难不成谢元修真把自己当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鼠了……

      夏祁紧紧抱着人,两人密不可分,他在席嘉朗耳边温声道,“朗哥辛苦了。”

      “不辛苦。”席嘉朗声音压低带了点蛊惑,语调漫不经心,“待会照顾宝贝才辛苦……”这一句压得很低,暧昧粘稠贴着夏祁耳朵送进耳膜,染红了夏祁耳尖。

      “席嘉朗!”夏祁看着再一本正经不过的席嘉朗吐出这句直白的调戏顿时瞪圆双眼,他浑身发麻,哪接得住这个,“你刚回来正经点成吗?”

      “都十三天了……”
      席嘉朗微微偏头,带着笑意的眸子要弯不弯,平日里笑起来最是温和不过的人,现在夏祁硬生生看出几分恶劣和捉弄来,“控制不住。”

      夏祁心跳加快,羞恼地瞪了席嘉朗一眼,立马松开了某人,结果很快就被转过身的席嘉朗重新拥入怀中。

      凌晨的夜里机场外格外寂静,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都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样安静隐蔽的环境顿时助长了夏祁不服输的情绪,他眼珠微转,狡黠的笑意转瞬即逝。

      夏祁抬手捏了捏席嘉朗的脸颊,在他耳边笑盈盈吐出一句,“那哥得努力了。”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得坏的田。说着身体往前一探,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结果远处一辆突然驶过的汽车让大胆了没几秒的夏祁萌生退意,但下一刻却被席嘉朗按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唇缓缓分离,席嘉朗揽着呼吸不稳的夏祁顺气,寒风中,传来他若有若无的低语,“看来阿祁还得继续加油。”

      夏祁喘着气不想说话,“……”

      这次出差回来,席嘉朗难得有了两天的休息时间。许久没去祭拜母亲,夏祁和席嘉朗趁着这时间买了鲜花和水果,一同回老家。

      以前去墓地席嘉朗心情都不好很久,但带着夏祁一起来过后,每次来祭拜就显得不同了。

      夏祁每次都能和母亲念叨很久,什么琐碎事都会说,偶尔还要“狠狠”告席嘉朗一状。但也是因为他,席嘉朗抑郁的情绪往往不会持续很久。

      “……爸妈,大橘又长胖了,沉甸甸的真的好重,我现在都快抱不动它了,不过幸亏有朗哥。”

      “对了,我上个月种的花发芽了,还不错。等下次,我就可以把它们带来送给您们了。”

      “妈,不过我还是得和您告状,朗哥老是欺负我,您什么时候去梦里管管他呀……”

      擦拭墓碑的席嘉朗有些无奈一笑。

      “朗哥上个月醉酒五次,背着我抽烟七次,妈你可别放过他,老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不过我会拖着哥去健身房的,绝对不让他偷懒……”

      夏祁嘀嘀咕咕说了很久,最后向往常一样深深鞠了一躬,郑重其事许诺,“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朗哥的。”

      席嘉朗握紧他的手。

      两人待了许久,席嘉朗才牵着夏祁离开了墓地,结果在山下遇到了丰乐安。

      看到夏祁和席嘉朗,丰乐安愣了愣才上前,显然他也没想到会碰见两人。

      “乐安,你也来看爸妈?”席嘉朗说话时,夏祁静静站在他身旁,没说话,但让人无法忽略。

      丰乐安站在原地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丰乐安见过夏祁许多次,只觉得自家哥哥的这位男朋友虽然漂亮得不像凡人,但除了在席嘉朗面前又清冷又疏离。

      每次见到他,丰乐安都哑火得说不出话来。

      席嘉朗提议,“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丰乐安瞄了一眼席嘉朗身旁并没说话的夏祁,犹豫片刻,“……好。”

      车子离开墓地后并没有回京市,而是就近去了县城,最终停在了县城内广场附近一处热闹的美食城,这里一直是整个小县城最热闹的区域。

      尽管入夜整条街游人依旧络绎不绝,尤其此时,更是最热闹的时候。

      在喧嚣的人声中,浓重的烧烤味儿随着夜风而来,直直钻入鼻腔,引得来往的人频频驻足。

      席嘉朗靠边停下车,转头询问后座的丰乐安,“乐安,这里可以吗?”

      迟迟没有回复,夏祁也转头看向丰乐安,同样征求他的意见。

      丰乐安连忙回神应声,“可以。”
      他都多久没和席嘉朗来过这地方了,小时候只有过节妈妈才会带着两人来这,给每人买上一串布满辣椒和孜然的肉串……

      于是,三人靠边停好车,就近在人不算多的街尾寻了张还算干净的空桌。

      席嘉朗擦了擦椅子,替夏祁拉开一张塑料椅子,“你们坐,我去点东西。”又转头朝丰乐安道,“还是加辣加麻吗?”

      丰乐安一怔,随后点点头。

      这下桌上只剩下夏祁和丰乐安。

      紧接着在一阵长久的平静中,夏祁用纸巾擦了擦桌面,滚水烫过杯子后,倒了杯水推到丰乐安面前,随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丰乐安呐呐道了声“谢谢”。

      夏祁眼帘都没抬,声音淡淡的,“听说你前两天去都海那边了?”京市人都知道,“都海”两个字在京市就是和赌博挂钩。

      夏祁轻飘飘一句话在丰乐安心中仿佛惊雷炸起,他猛地攥紧手中的杯子,他怎么会知道?

      “你想去做什么?嗯?”夏祁问。

      “我……去那怎么了?!”丰乐安急忙申辩,“我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不能去了?”说话时,他不自觉摸了下腰上还未愈合的伤口。

      夏祁看了他的动作一眼,不置可否“哦”了声,“我也好奇,若不是有人拦住你,你想做什么?”

      丰乐安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但还是强忍镇定,“我什么都没干!是席嘉朗让你来说教我的?”

      丰乐安也奇怪,上回他在网上认识了个朋友,说是在都海那边有路子,去那能大赚一笔,结果他刚跟去了那就被人套住麻袋狠狠打了一顿,吓得他再也不敢去了。

      夏祁轻飘飘瞥了眼丰乐安,“你哥现在还不知道。”要不是夏祁有熟人告诉他这个消息及时拦住了丰乐安没有酿成大祸,夏祁现在根本不会心平气和地和他聊这些废话。

      丰乐安被夏祁那一眼看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不由攥紧手,“你……”

      倒完两杯水的夏祁放下水壶,他抬眸,清清冷冷的目光直视丰乐安,仿佛能看透他心底每一个阴暗的念头,“丰乐安,我警告你,你最好断了某些不劳而获的念头。”

      被夏祁看穿,丰乐安羞恼得脸红脖子粗,“席嘉朗都管不了我,你凭什么管我……”但在夏祁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最终狼狈低下了头。

      可嘴里却忍不住碎碎申辩,“这是他欠我的!欠我们丰家的!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夏祁面色不变,甚至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丰乐安,直到丰乐安渐渐哑了声。

      “别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些年朗哥为你做了多少你心知肚明,丰乐安,你哥不可能为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他害死我妈!是他欠我的!”

      夏祁压低声音幽幽问,“究竟是你哥,还是你?”如果不是丰乐安故意散播席嘉朗同性恋的事,就不会有之后的事。这件事夏祁知道,席嘉朗也知道。

      但他还是选择了护着丰乐安。

      席嘉朗不说,但夏祁能感同身受,他很在乎自己的亲人,他真把丰乐安当亲弟弟。

      因此夏祁才会跟丰乐安绕这么一大圈,否则他早就像对付那对收养又丢弃席嘉朗甚至还妄图来勒索利用席嘉朗的父母一样,让他们这辈子不能出现在席嘉朗面前。

      丰乐安整个人僵住了,不敢再说。

      夏祁冷哼一声,言语中已经带了赤裸裸的警告,“当然,你如果还打算继续下去,后果自负。我保证,你哥不会给你一分钱。”

      丰乐安攥紧手指,赤红了双眼,突然想起上次在都海看到那些还不上钱的人的下场,打了个冷噤。

      夏祁挑了下眉,深谙和丰乐安这种人相处的技巧,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红枣,缓缓开口说:“但如果你自己想赚钱我可以教你。”

      丰乐安惊讶抬起头,夏祁却不再多说。

      席嘉朗拿着肉串回来的时候,夏祁和丰乐安都没说话了,夏祁在回信息,而丰乐安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将烤串和几罐啤酒放在长条桌上,席嘉朗问丰乐安,“我俩喝点?”

      话是问丰乐安,眼睛看得是夏祁。

      夏祁收起手机,抬眸看了眼他手边挂着水珠的冰镇啤酒弯起眸,调侃道,“朗哥都学会先斩后奏了,我又不是不准,喝呗,我开车。”

      闻言席嘉朗不禁笑了下。

      就算见过许多次,丰乐安还是为夏祁毫不掩饰的区别对待而震惊,前一秒锋芒毕露强势压人,后一秒在席嘉朗面前又变得温和无害。

      席嘉朗和丰乐安兄弟俩很久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几瓶啤酒下肚,两人忍不住追忆起儿时。

      小时候上山抓野鸡,到山里摘野果,又到两人做的一只风筝却在放时挂在屋顶……

      听到兴趣处,夏祁偶尔搭两句话,静静吃着,也不忘从肉串的中间撕扯几块肉放到席嘉朗碗里,提醒他别只顾喝酒。

      越晚风越凉。

      席嘉朗自然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夏祁。没解释,夏祁却了然,自然地接过穿到自己身上,温馨自然,显然已经做过无数遍。

      喝着啤酒的丰乐安拿起肉串当没看到。

      席嘉朗靠在椅背上,伸长胳臂握着桌上的酒杯,他偏头看着暗沉的江面,眸光沉沉浮浮。

      今晚的一切并不是席嘉朗心血来潮。

      【哥,我求你了,你去求求谢元修,否则他们真的会打断我的腿的。那么多钱,我真的还不上!】

      【我再也不赌了,你就当看在妈的面子上,再帮我一次,我们是兄弟不是吗?否则妈在上面也不会安心,你真的要看着妈死不瞑目吗……】

      梦中这些事情并非发生,但席嘉朗每每想起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乐安,毕业后好好找个工作吧。”

      丰乐安眉心莫名一跳,他不确定席嘉朗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了,静默片刻,仰头一口饮下杯中冰冷的啤酒。

      见丰乐安不说话,席嘉朗微不可察皱了下眉,有些烦躁,想掏出烟却想起外套已经递给夏祁穿了。

      和夏祁在一起后,席嘉朗戒了烟,但是工作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抽一根。

      注意到席嘉朗的动作,夏祁无奈地掀了下眼帘,“喏。”递了个烟过去,“下不为例。”

      席嘉朗抬手夹住了夏祁递来的烟,笑吟吟看他。

      夏祁没好气睨他一眼,掏出打火机凑过去,“啪嗒”一声一簇火苗在唇边亮起。

      席嘉朗将唇中的烟凑近点燃,没忍住捏了下夏祁的手。

      他深吸一口后又长长吐出,手中夹着的香烟袅袅散开的烟雾像他眼中淡得抓不到的神色。

      席嘉朗没看丰乐安,轻声道,“乐安,别让妈担心,她走时最挂念的就是你了。”

      良久,丰乐安低头“嗯”了声,似是下定决心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一直盯着丰乐安的夏祁这才收回视线,他不动声色地撇了下嘴,这丰乐安要是再没眼力见不乖乖听话,还敢再去都海那边,就不是打他一顿的事了。

      反正赌鬼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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