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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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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啊啊啊”寂静的夜里突然爆发出婴儿的哭声,林安下意识捂住耳朵,四处去探声音来源,猛地注意到现场多了个东西。
功德箱?!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那东西明明有心藏起来,现在却明晃晃出现在大殿门口。
靠,钓鱼吗?
林安有种不好的预感,既然这箱子是饵,那鱼是这怪物?还是其他什么?
怪物听到哭声突然发狂,哭诉着:“孩子,我的孩子呢?别哭别哭,娘来了!”
娘?孩子?
“相传,有个女人爱上了寺庙的和尚,两人的感情被世俗诟病,和尚为了保护心爱之人离开了,孩子却意外留下。”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成团。
唐恒有些着急地拍拍他,示意回去,两人刚一转身。
“咔嚓!”哭声骤然停止,两人脚下的声音在庭间格外明显。
救命,这会儿打110来得及吗?
“林安!”
唐恒一回头差点魂吓飞,散着毛发的不明物体正趴在林安肩上,黑漆漆的头发里面睁着一只血红的眼,林安感觉他的耳朵贴着怪物的脖子,但不是皮肤的触感,而是充满湿气的粘腻感,现实也确实如此,怪物的脖子生生撕开,头缓缓向后仰,一个个尖利的牙齿冒了出来,活脱脱一张大口。
妈的!
唐恒捡起地上一臂粗的树枝就往那颗头上砸,把它打落后就立马牵起林安的手。
“是不是傻啊?!嘀嘀咕咕说什么不知道,不会先跑吗?”唐恒满腔愤怒,几个箭步冲到青石阶梯。
林安在后面踉跄跟着,其实他刚才是在叫唐恒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
后面的东西跟得很紧,唐恒见到一个房间微微开着,立马推门进去了。外面的东西追到拐角,突然失去目标。
它停下来,脑袋歪了歪,脖子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木棒在被一段一段掰折,趴在地上姿势扭曲地朝唐恒和林安的房间靠近。
顿顿的声音在门外愈来愈近。林安闭上眼,死心别跳了!
“呜呜啊啊啊啊——”
忽然,婴儿细细的哭声响起,门外的黑影瞬间褪去。
唐恒见外面没了声响,悄咪咪拉开一条缝,确认没东西后泄力地坐在地上,伸手给林安一拳:“咋样,活着没?”
“嗯,还挺刺激。”
唐恒甩甩头,正准备起来,房间某处传来声音:“你俩干嘛呢?”
“啊!”唐恒吓得眼神都快涣散了。
两人慢慢适应室内的昏暗,看清了房间的第三个人。
“小飞?!”
“不准叫小飞”顾飞白还是跟早上一样冷冷的,林安长舒一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
“这什么?”唐恒托起顾飞白手里的纸,但室内太暗了,看不清纸上写了什么。
林安巡视一圈房间,越看越觉得奇怪,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啪嗒——”桌上的蜡烛被点燃。
微弱的光照清了一些摆设,林安注意到顾飞白表情忽地变了,刚要问,就听见唐恒惊叹一声。
“啧啧,你看看,‘思念至极,望盼君归’”唐恒指着信连连赞叹,林安顺着他的手看,却被信上的裂痕吸引目光。
这信感觉有些年头了。
顾飞白又掏出其他信纸,内容都跟第一张差不多,表达作者对某人的思念,有黄斑痕迹,而且触感都很粗糙,不像是平常会用的纸。
“就是这张”顾飞白从角落拿出一张信纸,林安敏锐地察觉到这张纸新一些,唐恒以为又是情诗,脑袋赶忙凑过去,结果一脸铁青。
那张纸只写了一行字,但是是红色的,血淋淋写着中间:欺我,辱我,都该死!
室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林安抬手扶上顾飞白的眉间:“小孩别总皱眉,老得快”。
顾飞白仿佛被定身了,嘴巴微张,呆呆的没反应。
“怎么?被我定住了?”
顾飞白反应过来,撇过脸否认:“才没有,而且我是高中生,不是小孩!”
“那不就是小孩?”唐恒走到桌子旁边,单手靠着头打了个哈欠,林安笑笑,也坐回到椅子上。
“早点睡吧,长个儿。”
林安余光瞥向旁边,小孩还在用袖子默默擦额头,心满意足地合眼:真可爱。
隔天,林安感觉一阵强光闪过,眨巴着眼起身。
“醒了?”唐恒坐在一旁看他,林安有些不解:“你刚才拿什么亮的在晃?”
“没啊”唐恒两手一摊,后倾身凑近,一脸严肃地说,“对了,书信不见了”。
林安瞳孔微缩,看向书桌,发现书桌不像昨晚摆满了书卷,空荡荡的,唐恒又敲了敲桌子,林安回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惊了:“蜡烛呢?”
那蜡烛是他亲手点上的,不可能是做梦,他似乎有点明白点亮房间后顾飞白不自然的反应。
“行了,小飞还在食堂等我们。”
“你们怎么来了?”顾飞白不耐烦地看着前面站着的两人,林安微微一怔,看向唐恒,后者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坐到顾飞白对面。
牛的,林安眉头一挑,从善如流坐到唐恒旁边。
“奇怪,他们怎么坐这么远?”唐恒见其他四个人坐在另一头吃饭,打趣道,“别说,那哥们艳福不浅,大早上就能跟三个姑娘一起吃饭”。
远处大哥抬眼就看到唐恒,对方还朝他抛了个媚眼,大哥一脸嫌恶,回了个白眼。
“什么意思?我一没惹他,二长这么帅,他白我做什么?”唐恒有些受伤地回头,见顾飞白居然没怼他,弯下身打趣道,“不会是你又口出什么狂言,乱说话会死之类的把人家惹毛了?”
“对啊,比如某人现在讲着冷笑话,下一秒就会被抹脖子。”顾飞白冷冷抬头,唐恒缩了缩脖子,嘴巴算是缝上了。
“飞白,这是你第几次到这种”林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斟酌下说,“异世界?”
“第二次”顾飞白抬头,稍微透了点信息,“准确来说,这里是闯关世界”。
闯关?打boss吗?
唐恒闻言眼眸一震,连喝粥的手都僵在半空,有些不可置信。
估计他之前是觉得顾飞白只是说说,没想到人家真闯过一关。
林安嘴角含笑,出声安慰:“没事,我们昨晚都跟怪物打过照面了,现在不还好好吃着早饭?”
“你们见到怪物了?”
林安点点头,把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加上唐恒对怪物的一通添油加醋,顾飞白面色逐渐沉重。
“你昨晚没听到吗?它当时就在门口”。
见对面人摇头,唐恒没忍住骂出声,看来昨晚对他的惊吓不小。
不远处四个人吃完早饭走了,顾飞白拿出佛经,喃喃道:“就差男人没出现了”。
唐恒塞了小半个馒头,嘴巴里面嘟嘟囔囔:“怎么没出现?信里不是每句都提到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顾飞白摩挲了下书页:“我好像知道了!”
林安跟唐恒齐齐看他,顾飞白一脸兴奋:“信里男女主有来有回,而且多多少少谈到寺庙里的风景,每天能住在寺庙,会被住持说教,还会去法堂念经,那不就是和尚嘛!”
“那这样他俩的感情受到阻碍也就解释得通了。”
“哇,不愧是小飞老师,真厉害”唐恒一脸真诚地竖起大拇指。
被夸的小飞老师抿了抿唇,默默连人带盆移到林安对面。
唐恒:“那我们后面做什么?”。
顾飞白:“不是我们,是我。。。”
最后唐恒硬说自己害怕,还赖上人家胳膊,顾飞白拗不过,无奈只能三人行动。
“见鬼了,晚上大剌剌摆在门口,白天却找不着功德箱”唐恒靠着墙根缓缓蹲下。
林安双手合十拜了拜佛像,出门就看见蹲在佛堂门口的两只,一个拿着笔在佛经空白页写写画画,另一个嘴里叼着草在放空。
林安看到顾飞白在写思路,半弯着身问:“不是要在上面写谜底吗?你这样写写画画不会判错吗?”
“不会”顾飞白在纸上的女人跟功德箱之间画了个圈,抬头看向林安,“如果我们能活着解出谜底,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林安点了点头,直起身的下一瞬,清爽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顾先生,原来您在这。”
一姑娘头上带着旅游帽,手上拿着小旗子,腰间挂个小蜜蜂,脚步轻快地走上台阶。
“顾先生,你不去跟我们一起参观吗?就差你一个了!”
顾飞白连个眼神都没给人家,依旧写写画画:“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小姑娘不以为意,似乎很明确她要找的人是谁:“今天要去参观很重要的地方,那可是福禄寺的镇寺之楼!您一定会很喜欢的”。
顾飞白甩了甩水笔,一脸不耐烦:“谁爱去谁去。”
旁边的唐恒听到“镇寺”两字,唰得起身,好奇凑上前问:“那栋楼在哪?我们能去吗?”
小姑娘有些接不住唐恒的热情,往后退一步:“哦哦,那是寺里最高的楼,名为浮生,你们不知道?”
坏了,忘了现在的身份是寺里的僧人。
林安上前拉住唐恒,朝着小姑娘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们刚来,还不太清楚寺里”。
小姑娘见到林安,脸上泛了些红,忙摆手表示没事。后跨一步走到顾飞白跟前,又问他去不去。
顾飞白听到是去最高的楼,轻轻合上书,指了指远处:“你说的是那栋?”
见导游是肯定的回答,顾飞白跟林安交换了下眼神,是那怪物掉下来的楼没错。
“行,走吧。”
面对顾飞白突然的态度转变,导游没说什么,高高兴兴带人走。
“怎么回事?”住持手拎着衣摆,跨着小步走来了。
唐恒如实回答:“来了个导游说是带小飞去参观浮生楼,住持,我们能去吗?”住持一听刚才两人是去浮生楼,轻哼一声:“要不是管不了她,又怎么让他们进去”。
管不了她?林安狐疑地看着住持。
“小七小八,你们怎么还在这,今天的事都办完了吗?”
“啊?”唐恒一脸不知所谓。
“啊什么?该念的经,该做的劳务,你们都不去干是吗?”
住持愣是把两人赶去沿廊,林安无奈拿着扫把,唐恒倒是挺能适应,已经在旁边哗哗扫树叶了。
转眼,顾飞白跟着导游走到浮生楼门口,还有几个人也在楼下。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死装的小孩嘛!”一大哥忽然出声嘲讽。
顾飞白目不斜视,细细观察着眼前的浮生楼,大约七层,建筑构件硕大粗壮,屋顶舒展出檐深远,应的那句“如鸟斯革,如翚斯飞”。
大哥见顾飞白一点反应没有,感觉被人甩了脸子:“小孩,你耳朵聋啦?”
没想到人家只是掏掏耳朵,站得远了些。
见大哥要动手,旁边一姑娘上去拦着:“冯哥,算了算了,别跟他计较了”。
导游对此视若无睹,微微一笑,打开腰间的小蜜蜂:“已经到齐了,我们这就进楼吧!”
“今天要介绍的是浮生楼,这可是古代某位公主为了给心爱之人祈福建的哦。。。”
“哈啊——”唐恒双臂撑在身后,仰着头打了个哈欠。
林安:“怎么感觉你总是很困?”
唐恒摇摇头,望着远处浮生楼,双眼迷蒙:“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啊?”
林安还没回答,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是一个陌生面孔。
来人年纪看着有点轻,对唐恒和林安笑得友好:“两位师弟,你们地扫得挺干净啊”。
唐恒自然地接上话:“对啊,师兄,我们很认真的。”
“哈哈,好,那我也先去做我的事了”师兄说完要走。
林安出声叫住了他:“师兄,我们不是后天要办祈福大会吗?不需要准备什么吗?”“后天?”师兄疑惑一瞬,更正说,“师弟,我们是明天晚上就去的”。
见师兄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唐恒瞌睡劲都没了,探出头问:“可是我们来的时候,住持说是四天后办,那不就是后天?”
“那是旁人参加的,我们呐,要参加的是真。。。”
话还没说完,住持从沿廊那边蹿出来了,师兄下半句话愣是被憋了回去。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林安忍不住皱眉,旁边的唐恒直接开怼:“老头,你是不是每次出场的都太及时了?”
“师弟,慎言”师兄在一旁提醒。
住持轻咳一声,随口把师兄派走了,林安把问题抛给住持:“住持,祈福大会是在几日之后啊?”
“后天。”
说完,住持不再逗留,林安跟唐恒目送着他离开。
“有问题。”一向大条的唐恒也回过味了。
林安点点头:“等飞白回来,跟他说这事。”
两人寻思时间快了,就坐在沿廊边等小孩儿回来,没过一会顾飞白就从旁边竹林钻出来了。
“回来啦?”
顾飞白发现他俩在等他,脚步加快,正要开口,唐恒伸出手拦下:“民以食为天,先吃饭!”
食堂内,顾飞白讲起白天发生的事:“那栋楼真有故事,听说是某位公主为了给自己心上人祈福建的,祈福大会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习俗。”
“但是据说那位公主犯了大错,被皇帝下令关在浮生楼静心忏悔,公主没法再见心上人,就日日写信出去,但心上人因为长久不见公主,忧思过重去世了。”
“公主听闻噩耗从浮生楼一跃而下,后来寺庙衰败,就停了许久,不知哪里又传出这段爱情故事,寺庙山门大开,并且以公主的忌日作祈福大会的日子,香火重燃至今。”
唐恒:“怎么觉得这故事有点耳熟?”
顾飞白点头,巴拉几下碗里的饭:“这故事就像是谜面的前序,就是有点奇怪。”
“如果说这段爱情像梁祝化蝶,那封血信又是什么?现在想来那些书信是公主写给她心上人的,那欺她和辱她的又是什么人?”
林安没想出所以然,放下筷子,说起师兄的事:“估计线索不全,还有件事很奇怪,有个师兄同我们说僧人的祈福大会是明天晚上”。
“明晚?”
唐恒附和:“对呀,可奇怪了,还以为是那个师兄记错了,没想到他煞有其事,就是最后被那个老头打断了。”
提到住持,顾飞白忍不住皱眉:“你们不觉得那个住持每次都来得刚好吗?分配宿舍,搬箱子,打断重要信息,一次就算了,次次都来搅混水”。
林安点点头,轻叹:“确实是,可他什么目的呢?”
“脑子好像坏了”唐恒靠上椅背,长舒一口气。
顾飞白喝完最后一口汤,下定决心:“我们今晚再去看一眼。”
唐恒猛地站起,双手抱拳:“告辞。”
“那你今晚只能一个人睡咯。”林安一脸笑意地朝他挥挥手。
怂了的唐某后退半步:“先说好,就去看信,不准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