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休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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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元怎么可能同意，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沈听一人去出生入死。
可还未等他说话，谢前进就立刻大声道：“不行！这不是胡闹吗？你去什么去？打个架道现在都手软脚软的，跑市区救人送人头，我看你是脑子被撞坏了。”
沈听有些着急，眉毛皱到了一起。
“你师母安全意识比我都强了百倍，我格斗都不及他，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谢前进觑他一眼，鼻孔里出气：“联系上救援后你们就走，甭跟着我。”
沈听瞧着谢前进的态度又急又气，低着头咕喃道：“我管你让不让我跟着。”这简直不像沈听能说出口的话。
“诶我说你！”谢前进被气的要命，指着沈听就要骂，但沈听充耳不闻，躲一边生闷气去了。
陆伯元看了眼谢前进，意思是自己和他聊，谢前进这才愤愤闭嘴。
陆伯元走到沈听身边，看着他出神地望向紧闭的窗外。
陆伯元知道，虽然沈听现在看起来眼神没有聚焦，但他现在可没有发呆。他在思考，思考如何去救他的师母。
沈听察觉到陆伯元的气息，眨了眨眼，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伯元又走进了一点，低声问他：“师母，是你很重要的人？”
沈听抱着手臂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些回忆的神色：“我不是上了A大才认识老师的，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他们了。”
“那个时候老师还不在A大任职，有一回我被我爸打得受不了，跑了出去。南方的冬天不下雪，不至于冻死人，但我那回跑得急，没穿外套，出门后就被冻得受不了了。”
南方没暖气，好多人回家后也不会像在北方那样进屋就脱衣服，但沈听冬天挨冻是常事，因为家里只要有点钱全被他爸拿去赌了，没有很多“闲钱”供他买冬衣。
沈听那次挨打的原因是奖学金下来后，他拿钱买了件羽绒服，可他爸早就虎视眈眈瞅着他奖学金还赌债。其实缺了那么一百两百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爸那段时间手气不好，寻着那一件羽绒服的事，把沈听绑起来揍了一顿。
他把沈听身上的新羽绒服扯下来剪了个稀巴烂，气不过又拿着裤腰带边打边威胁沈听把身上的毛衣也脱了。
那时的沈父还很高大强壮，沈听瘦瘦小小一个，打不过他，于是一声不吭挨完那顿打，沈府锁了卫生间的门扬长而去，留下了浑身青紫的沈听在卫生间里挨冻。
于是沈听跳窗跑了。
穿的过于单薄的沈听很快冻得昏倒在街头。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谢前进和项青。
那段日子是沈听过得最有盼头的时候。他没有和谢前进项青提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和自己的遭遇，但谢前进和项青看的明白，几次插手都以不了了之收场，便只能从别的方面多关照沈听，谢前进带着他钓鱼，带他去公元打气球的摊子教他射击，给他讲枪械原理。项青教他格斗，辅导他功课。
两人没有孩子，几乎就是把沈听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在养。
沈听是跳级上的初中，年龄比周围人小了两岁，哪怕他的父母很不靠谱，哪怕他对父母已经完全死心，但谢前进和项青的关心还是唤起了他内心对于亲情地渴望。
陆伯元静静听着，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听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很难暖和起来，这也许是一种心理暗示，一道这个节点，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儿时的遭遇。
他对沈听口中的爸有一千万的恨，又对儿时的沈听又数都数不尽的疼惜。
所以他没再问了，轻轻道：“我和你去。”
“诶！不是！你不是劝他吗？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沈听和陆伯元说话的声音并不太小，再加上现在屋里恨安静，和沈听挨得近的谢前进自然听见了二人的对话，本来听开头的时候还有点回忆过去的味道，看看此刻如此优秀的沈听，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可陆伯元一句“我和你去”立刻把他激得跳起来，“你不劝他就算了，你还瞎起什么哄？”
可陆伯元却道：“师母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不让他去，他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就在这时，老吴那边的无线电设备也调试好了，谢前进指了指陆伯元二人，咬牙切齿朝老吴那边走去。
谢前进道：“除了这样的暴动时间，上边一定会有应急措施，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两个j区的内部频道，我和另外几位老师回学校的时候约定好的，确认学校这边的情况后，到j区集合。”
他边说着边调好频，在众人的注视下，满怀希望地呼叫了好久，众人静静听着，万分急切的希望那头能传出来一点声音，可他们等了好久，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头一片寂静。
谢前进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可信号就像掉入了黑洞，一去不复返。
“老师，”沈听看着大家的表情，对谢前进道：“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试试。”
这次就连最爱插科打诨的徐淼都不说话了。
j区没有回应意味着什么？
大家不敢细想。沦陷或者是撤退，其中的任何一种都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谢前进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几个垂头丧气的学生，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定起来，于是道：“先休息吧，过会儿我再试一下。”
但这话说完，徐淼他们还是垂头丧气地，于是他突然清了清嗓子。
“我说，”没人理他。
谢前进提高音量，“我说！想知道我的枪哪来的吗？”
一说到这个，众人立刻两眼放光芒，打起精神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们从东区过来，手上最高级的武器就是一把菜刀，能毫发无损冲出来，实数走了大运，可如果手里有枪，那就不一样了。
就他们观察下来发现，丧尸跑得不算特别快，力气大过常人可能是因为不怕疼，嗜血的本能让他们不顾一切付出全力进行战斗和捕猎，但奔跑速度却没有得到多少变异的加持。如果他们能拿到真枪实弹，咱都起来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徐淼狗腿道：“您的枪哪来的我不关心，我感兴趣的是您的子弹哪来的。”学校里真枪很多，但大多不上实弹，搜易他们最关心的不是去哪弄枪，而是哪里能搞到子弹。
谢前进满意了，悄悄咪咪告诉他们四个大字：“我有权限。”
但说完后就把大家的胃口吊在这儿了，“都闭嘴，轮岗休息，三个小时一班岗，半个小时呼一次，天亮带你们去搞子弹，”说着又看了看沈听，问他：“铁了心要和我去找你师母？”
沈听点头，目光坚定。
谢前进打了个哈欠：“那行吧，我熬不住了，先睡了，你们自己安排轮岗，我值第二班岗。”说着就扯了一个椅子的靠垫，堆到暖气管道旁边，往那一缩，“幸好这暖气暂时还没断。”说着抱着手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沈听看了看陆伯元，陆伯元秒懂他的意思，对着徐淼他们道：“我和沈听值第一班岗，老吴和徐淼换谢老师，普洱茶值最后一班。”
大家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纷纷像谢前进一样找了毯子，往暖气片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心里困吗？其实不太困，毕竟经历了这样的巨变，没几个人能睡着，闭上眼睛就是惨叫和尸体，心里挂念着远在他乡的父母亲人，没有一个人心中是平静地，但大家的身体上已经疲惫极了，所以为了天明的战斗，哪怕不困，额要强迫自己休息和入睡。
陆伯元也扯了两张椅子过来，拉着沈听坐下。
大家的外套上都沾染了腥臭的血肉，又在寒风中跋涉了一个多小时，肉冻成了渣，一抖就掉，但那些血迹就不好说了。
沈听最先受不了，把衣服脱了下来。
好在屋内也不算冷，脱掉外套还受得住，但陆伯元还是担心他挨冻。
此刻他没有批评沈听的“过分洁癖”，让他把衣服穿上，也没有把自己同样污糟的外套托给沈听，而是在屋内翻翻找找。
沈听疑惑地看着他，没一会儿还真叫他从柜子扯出来了几件绿色的军大衣。
沈听有些瞠目结舌。
陆伯元朝他露出一个笑，把几件大衣拿远抖了抖，把灰尘抖掉，其中一件盖在了沈听身上。剩下的就分给了徐淼他们。
沈听在陆伯元还没坐好时，轻轻拉了拉陆伯元的凳子，让他的凳子和自己的靠在一起。等陆伯元给徐淼他们分完衣服回来的时候，看见凳子的拜访微微顿了顿脚步，但什么也没说。
沈听在他坐下后和他对视一眼，之后他拉了拉陆伯元的胳膊，让陆伯元再靠过来，随后把衣服分了他一半。
屋里一时间安静了很多，只剩下了众人规律的呼吸声。
两人就以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相依偎在一起，默默无言。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休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