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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噩梦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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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燃的房间里有一部座机电话,连通一楼的主机电话,只能接不能打。
刚回房不久,座机电话铃声响起,他以为是楼下来电就没有管。
但是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也没有人去接。
他打开房门,朝着外面大喊,“电话响了没人听到吗?”
李嫂急急忙忙走过来,“阿燃,楼下的电话没有响啊。”
他回头古怪地看了一眼床头那部依旧响个不停的座机,关上房门,过去接了起来。
“这么久不接电话,耍大牌?”那头传来沈菁戏谑的声音。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很容易啊,以我的身份,好像没有什么查不到的。”
陈星燃沉默一会儿,语气不善:“你打过来干什么?”
“如果还是想让我放弃的话,那我劝你不要再浪费口舌了,我是不会改变决定的。”
“你们只是为了维护时空的秩序,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惨剧发生,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人,在最美好的年纪就失去她的人生。”
沈菁:“你想多了,劝人的话我只说一次,打给你是因为我晚上看到你爸约了郑茉在茶艺会所见面。”
“我猜,你现在是被囚禁在家里了吧,需不需要我帮你?”
陈星燃冷笑,“怎么,你是有超能力吗?”
“那倒没有,我们通常不会在人类世界使用任何超能力。”沈菁认真答道。
他开始疑惑,“那你怎么帮我?”
“这个你就先别管,如果我成功阻止了你转学,你就要答应我不要插手那件事。”
陈星燃立刻反驳,“不可能。”
他潇洒挂断了电话。
床头柜上摆着的日历,在某一个日期上,重重地划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那件事最初始的爆发时间节点就要来临了。
整个南陵市都将会陷入恐慌。
他不能转学,只有留在郑茉身边,他才能好好保护她。
等到那时,他只要想尽一切办法支开她,一切就会结束。
陈星燃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这次是他在平行世界中呆的最久的一次,也是最顺利的一次。
他相信这是个好兆头,他一定会成功的。
深夜,他还想用上次的那个方法逃出去,结果发现二楼的储物间窗户已经被封死。
他又不死心地尝试打开其他几个房间的窗户,可最终还是无果。
看来陈黎江早已提前做好准备,对他如此防备。
陈星燃气呼呼踹了一脚地上堆积的杂物来发泄,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他的心情也愈加烦躁。
他不知道陈黎江和郑茉说了些什么,他很怕她受到伤害。
陈星燃带着满心无力地回到房间,关掉灯,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唯有窗外照射进来的一束冷蓝色月光,照得人心慌慌。
无力感像潮水将他淹没,他走到床头的座机旁,盯着那部电话看。
此刻,他忽然有点后悔,刚刚自己那么冲动地拒绝了沈菁的帮助。
他在装些什么呢?
甭管沈菁提什么要求,先答应她,让她帮自己解决眼下的危机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他靠在床边睡着了。
再度清醒,是被日上三竿时猛然灌进来的炙热阳光给烤醒的。
明明昨天夜里还在下雨,现在大太阳又高高挂起。
陈星燃刚打了个哈欠,房门被人敲响。
“进。”
林叔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阿燃,明天可以去上学了。”
陈星燃骤然清醒,这林叔故意气他是吧?
他背过身去蒙上被子,声音气鼓鼓的:“不去,除非你们打死我,把我的尸体抬去学校吧!”
“真不去吗?明天一中不是有场篮球赛吗?你不参加了?”
床上的人猛地掀起被子坐起来,面露惊喜,又带着几分半信半疑,“林叔,你没骗我吧?”
林叔脸上也露出笑容,“早上陈董打电话来,说贵族学校那边的入学手续出了点问题,短时间内可能还没有办法办理转学。”
“呜呼!太好了!”一米八几的男生在床上兴奋蹦起来,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天花板,他“哎呦”吃痛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是止不住。
他觉得外面高悬的大太阳都显得那么可爱。
天助我也!
物理竞赛的成绩出来了,陈星燃又拿了第一,物理课代表沈逸第二,其他几人都落榜。
郑茉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那天因为一个小感冒影响了考试发挥,遗憾肯定是有遗憾的,但她不会频频回头去纠结那一个失误,因为还有无数个机会,在前方等待着她。
对于郑茉的好心态,薛宁十分佩服,和物理竞赛成绩同时出来的,还有近期的一次英语小考。
薛宁的英语一向是弱势,每次的英语成绩出来她都不忍直视墙上的排名名单。
“真不知道每次把这种排名贴在墙上有什么意义,成绩好的是荣誉,让成绩不好的情何以堪,这跟把尸体挂在城墙上鞭尸有什么区别?”薛宁不满吐槽,拉着郑茉从名单前就要离开。
转身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啊!”
“你眼瞎啊,考得差别拿别人当出气筒!”顾琳大呼小叫,忙问齐欢欢:“你没事吧?欢欢。”
齐欢欢摇头,脸上有隐忍的痛意,“没事。”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郑茉拉着薛宁道歉。
齐欢欢瞥了一眼郑茉,眼里的情绪复杂,嫉妒,不甘和恐惧交织。
自从上次陈星燃找过她后,她就再也没有找过郑茉的麻烦了。
一是最近她家里出了点事,无心顾及其他,二是她也真的把陈星燃的话听进了心里。
可她没把陈星燃找她的事告诉顾琳。
顾琳还在那出言讥讽,“年级第二有什么用啊,单科成绩还不是被我们欢欢这个英语课代表压过一头。”
这次齐欢欢的英语成绩是年级第三,她被家里从小培养接触英语,家里给她请的都是一对一的外教,所以她的英语成绩一直很好。
但也只有英语这一科好。
薛宁冷嗤,“塑料袋都没你能装,年级第二就是牛,你家高考只考英语吗?”
“那英语比你好也是事实。”顾琳不甘示弱。
讲台上,宁朗抱着英语资料,敲了敲桌子,嗓音清冷:“下节英语课,大家准备好上次考试的卷子。”
顾琳奇怪地拉了拉齐欢欢,轻声问:“南希老师每次不都是找你帮她拿资料吗?怎么这次轮到他了。”
齐欢欢脸色有点白,咬着唇摇摇头。
宁朗耳朵灵,听到这话,笑得很坏,“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是年级第二,压她一头呗。”
此话一出,齐欢欢的脸更是没了血色。
薛宁冲宁朗竖大拇指,感谢他及时给她们出了这口恶气。
宁朗眨眨眼。小意思。
随后他视线对上同桌,她正在下面懒散地支着脑袋看他,眼里笑意盈盈,脸上还有压在试卷上睡觉印上的黑色笔迹。
他打了个冷颤,赶忙收回视线。
这女的干嘛莫名其妙地对他笑。
郑茉今天一整天情绪都不太高,薛宁察觉到问她。
她如实将昨晚的事告诉她了。
“什么?陈星燃他爸找你谈话?他要转学?”
“什么?陈星燃要转学?太好了!”宁朗从二人身后探出脑袋。
薛宁瞪他一眼,“你别闹,说正事呢。”
“说正事还背着我啊,我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你是,那你来给出出主意吧。”薛宁说。
宁朗走到他们前排的位置,面对着她们坐下,抱着椅背道:“转学又不是迁离地球,多大点事。”
“那怎么能一样,你不知道陈星燃喜欢——”薛宁话音戛然而止。
她小心翼翼扫了眼两人的表情,郑茉从书里惊慌抬头,而宁朗眼里则闪过一丝不爽。
适时打响的上课铃救了薛宁一命,“上课了,上课了。”
她逃也似的回了座位。
郑茉一整天都在思考关于陈星燃转学这件事,按理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该掺和太多。
但她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呐喊,她不想要他转学。
这个念头甚至强烈到她想要去陈星燃家找她,可她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了,她做不出来那么疯狂的事。
晚上放学,薛宁依旧和同路回家的同学先走了,宁朗要回医院复查也没办法和郑茉一起回家。
她独自在教室待到最后,直至整个走廊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音。
立夏后,天色越来越长,窗外橘粉色的霞光洒进来铺满桌面,她心情低落地伏在课桌上,睡意渐渐袭来,阖上眼睛。
郑茉和陈星燃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那条路上,她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身后人嘴里轻哼着的歌。
她心情愉悦朝前走,却没有看脚下,一个没注意掉进了前面的漆黑的坑洞里。
她在梦里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平稳落地后,她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在回家的那条小路上。
不同的是,身后没有了陈星燃,周遭的氛围也变得沉重诡谲。
街道空无一人,刘记豆花紧闭着店门,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吓了她一大跳,是爸爸打来的。
他刚结束为期半个月的出差回来,马上就到家楼下。
郑茉很开心,说要在楼下等她。
于是她走到郑清明每次停车的那条巷口。
这条小巷一到夜晚漆黑无比,隔在郑茉家小区和那栋停止翻修空无一人的老小区中间。
她有些害怕,拿出口袋里的MP3戴上,想要复习一下英语听力。
而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是JJ的歌曲:“交换余生是我,非我......”
她摘下一侧耳机,有些纳闷地调整着MP3。
陡然间,一股大力瞬间从身后将她桎梏住,然后用力拖进了黑暗里。
郑茉来不及思考,恐惧顿时如潮水淹没她,她想要放声呼救的瞬间,猛然惊醒。
她起身,发现自己还在教室里。
“郑茉,你还没走?”周南手拿着文件袋站在教室门口,露出个和煦的笑容。
郑茉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窗外还没黑下来的天色赶忙背着书包起身。
“周老师,我就回去了,你休假回来了吗?”
那天周南急匆匆从学校离开后,请了几天的假,这些天的物理课都是由其他物理老师替代的。
“嗯,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郑茉回想起刚刚那个噩梦,还心有余悸,她点点头,“那就麻烦周老师了。”
路上,周南提起那天不小心撞到宁朗的事,“我也是今天回来才听说,他住院了。”
“不管怎样,当时撞到他我也有不对,有空我再找他道个歉。”
郑茉原本对周南的那一丝不适感,又在此刻消失殆尽,像周南这样真诚又有亲和力的老师真的很少见。
但对于需不需要道歉这种事,她也没办法替宁朗本人做决定,只好说:“周老师不用担心,宁朗已经恢复了。”
路过那个黑洞洞的空荡小区时,周南侧目看了一眼,“这里没人住?”
“嗯,这是个很老的小区,说要翻新重建,但因为一些问题停摆了,每次路过这里还挺吓人的。”她不免又想起那个梦。
周南说:“你们这条路人很少,看起来确实不是很有安全感。”
郑茉跟着笑了下,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