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见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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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骤然而下。
雨滴七零八落地敲打玻璃，姜知韫坐在飘窗慢吞吞喝完那杯醒酒茶，脑袋一歪竟就这样睡着了。
今晚几次克制着不去想他，可这人偏偏硬要往她脑袋里闯。
清醒时她尚能和他抗衡，但眼下挡不住周公相劝，便顺从的妥协了。
在两人共同的记忆中，段璟淮每次给她煮东西喝总有诸多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怕她头疼的醒酒茶，驱寒保暖的姜汁可乐，清凉解暑的绿豆水等等。
唯有那次他的理由听起来很荒谬，但她却记得最深刻。
那时候正是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几个人基本上都已经拿到offer，准备一起去国外旅行。
但临到订机票的那天晚上姜知韫都还在犹豫她到底要不要去。
因为当时她和段璟淮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中。
更准确点说只是她单方面这样觉得，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始至终都很坦荡。
自从回绝了段璟淮表白以后，姜知韫就以各种理由推脱朋友们的小聚，避免和他见面。
第一次，简今怡家的度假村开业邀请大家去避暑，她以陪外婆为由拒绝。
第二次，郊外烧烤野营，她以比赛将临要好好准备拒绝。
第三次，有人提议去周边自驾游，她又以在家闭关画画拒绝。
第四次，就是段璟淮提议的这次旅行。
起初还没人察觉不对劲，因为她给出的理由都带着无法让人多加劝说的合理性。
直到有天晚上，几个男生单独凑到一起时，有人随口问：“是不是你们谁说话还是做什么让姜姜不舒服了？我怎么感觉她是刻意在躲着谁呢？”
“不能吧，她可能就是最近有事，我记得前段时间她参加那个画画比赛挺重要的。”
“不对劲，这都几次，哪那么巧每次都撞上她忙，再说前两天她还跟简今怡她们出去了。”这人欲言又止，“……这不很明显是在躲我们其中一个。”
话音一落，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涌动一种无言的默契，齐齐看向旁边单手插兜的段璟淮。
他们读高中时候京北的高考模式还是文理分科的形式，姜知韫原本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她学的理科，高二开学就转到了简今怡所在的班级，一并加入了这个小分队。
虽然平时大家都聚在一起不分你我，但都默认除去女生，姜知韫和段璟淮的关系更为近，除了有父辈的关系，还有个原因是两人是同桌。
因此，他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但碍于这人本来就长相偏冷，平时又轻易不苟言笑，所以也没人敢直接冲上去问。
于是选择在旁边小声蛐蛐。
“如果是躲他就很合理了。”
“烧烤那次我不是单独找姜姜又问了遍么，她问我是不是都去，我说是她后来就说她有事。”
有人轻哼：“十有八九，让他总逗人家，惹事了吧。”
……
几个人推理得正起劲，当事人冷不丁来了句：“有没有可能……”他眼神睇过去接上说，“我没聋？”
…
…
段璟淮早在她回绝的那天就隐隐猜得到她会这样，他没拆穿，有意给她缓冲时间，但没想到她能避开他这么久的时间。
不过这样一来，有一点他倒是可以判断的清楚。
那就是，姜知韫自己还没想通以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这个追求者。
段璟淮向来是个很有耐心和行动力的人，既然问题出在他这，他也给过她时间，那他就主动找她。
姜知韫当时正在客厅陪姜书悦玩，手机进来消息时候没想过会是他。
段璟淮：【在忙吗？】
几乎出于这段时间本能的反应，她回说：【怎么了吗？我在外面还没有回家。】
言语里有着不同于两人平时相处的疏离，她只想这样说过后，尽快的结束两人的对话。
但现实不遂人愿。
段璟淮：【那我等你回来】
姜知韫心底莫名发虚，同时感觉到她似乎躲不开要和他见上一面。
但好在后面的时间里那头都没再发来消息，她悬着的心又微微着地，至少不是今天。
直到她决定起身回房间，经过窗外时，消息再次进来。
这次他的话直接让姜知韫避无可避。
因为——
【我知道你在家，我在你家门口】
【外面有点冷，穿上外套再出来】
夏夜里暖风悠悠，细微吹起女生垂落肩头的长发，她站在门口，套在有些宽大的卫衣外套里，显得清瘦高挑。
几十米远外站在对面的男生，白衣黑裤，看上去大概比她高出半头。
段璟淮单腿屈膝，双手环在胸前，有些慵懒的靠在树旁，站得有些随意，看她出来起身迎上去。
时间有些晚，周围的路灯亮度都降下去几分，两人在路上对站着。
姜知韫觉得他在唬骗自己，不然她怎么连手心都热到出汗。
余光感觉到他的眼神，她抬头：“有什么事一定要见面说？”
他周身气息都和平时不太一样，没有冷倦的那股漫不经心，也不似玩闹般那样唇角带笑。长睫下的深瞳一眨不眨，说不出的有股压迫感。
说出的话也直白到没有丝毫的掩饰：“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那些天自己为聪明的小心思被他戳破，姜知韫心底一颤，无端有些紧张：“没躲你。”
就当她以为他还会质问她别的问题时，他却放低态度说了很多让她始料未及的话。
“不论你处于什么考量拒绝我，我都可以接受。”
“我只是想和你表明态度，你有不接受的权利。”段璟淮顿了下，“我也有继续喜欢的权利，你不能剥夺这项权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知韫觉得他这话隐隐有些委屈。
“如果这让你感到不舒服，不用你躲，我会尽量少在你面前出现。”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你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继续相处，我们可以聊聊。”
后来他又说了很多，但姜知韫只记得他最后的有些不确定的轻声诉求。
“你可以不可以不躲着我。”
…
…
那晚回去，姜知韫觉得自己那样的做法似乎对他是有些不太公平，跟他相比她似乎还有点小气和怯懦。
所以后面的旅程里两人又逐渐回到原有的相处状态。
也开始直面的接受他那些对她独立于别人的好。
会接过他递来的外套，主动空出身边的位置，习惯不论什么时候抬眼都有的眼神回应……
然后她渐渐的发现，自己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情愫。
朋友们自然也看出端倪，很有眼力见的多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间，不过多打扰，但会偶尔调侃两句。
答应他的那天，是旅行的倒数第二天，过了零点就是段璟淮的生日。
那晚他们在奥克兰的AUT天文台看星星。
地点偏僻又安静，仅有的声音是附近时不时传来的哞哞牛叫和鸟鸣。
两个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沉默又同步的抬头，时间趋近于银河小报提示的时间，肉眼看见银河慢慢出现。
等到完全清晰可见时，姜知韫事先定好的闹钟到点，手机在掌心微微震动。
“你要不要闭眼许个愿望？”姜知韫提示他。
然后趁他闭上眼，她慢腾腾地把手伸向他手心。
确实和她预想中一样，下一秒，段璟淮紧扣住了她的手。
但没想到，他睁眼说的是：“姜知韫，我不答应醉鬼。”
“嗯？”
姜知韫愣在原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那瞬间觉得段璟淮真的该开窍的时候不开窍，她都答应了的，居然趁机套牢她，不怕她会反悔的吗？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还在后头。
姜知韫躺在酒店翻来覆去睡不着，跟简今怡从头到尾道来，“他该不会在报复我吧？”
简今怡：“也不一定，他可能怕你一时冲动答应他吧。”
刚聊没几句，段璟淮就端着碗醒酒茶来找她，姜知韫在他注视下喝完，听见他说：“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给我答案。”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临近开学，他们也陷入异国的困难处境中。
那天两人打电话聊了很久。
“姜知韫。”他沉声叫她。
“干嘛突然叫我名字。”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分开也是，分手要我同意。”
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谈到这样的问题，姜知韫有些无所适从，“为什么一定是我提分手，万一是你呢？”
“不会。”他说，“我不会跟你分手。”
那时候他的坚定，像是他们这段感情的定海神针，让她有着一样的勇气走向他。
梦境一转，闪到他们第一次吵架时候。
姜知韫猛地惊醒过来。
她长舒口气。
还没等完全缓过来，手机响起，姜知韫有一瞬的恍惚，很快按了接通。
然后意识到不对，憋出一句：“打电话干什么？”
“趁着有人是醉鬼，打算给她洗脑。”
“下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见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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