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元山上的魔女姬》月色泪天中绘梦

2、第 2 章

　　一层、一层、一层......一共是多少层来着？

　　一阶、一阶、一阶......台阶......根本数不完。

　　听了招魂幡的话之后，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往前走，根本也不知道要去的是哪里，只有无尽的森林，走过无尽的森林，尽头那，是大的离谱的神之雕像。

　　之所以用雕像形容，是因为，在少年十几年，那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中，并没有见过更为贴合这个庞然巨物的什么东西。

　　与其说它是建筑物，不如称呼它为活着的什么东西，她相貌平平，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个容貌姣好，另一个极为普通。你如果说她不好看，也是亵渎了对她的尊敬。

　　是女孩子。并不是因为两人都是长发披身的样子，而是，那种柔美、温婉、可怜、动人的姿态，一定是我所理解的雌性吧。

　　那是像极灰的尘埃一样组成的物品——一对女孩。

　　这个定语不太确切，在他的世界里，常有匠心打造的娃娃以一对来面世，而这两位一定是地位极高或者极具威望。

　　相貌平常的一人把双手轻轻地放在拥有惊世美貌的那人手上，不知为何，让少年联想到新娘把手放在新郎手上的样子。

　　美丽的少女闭目睡着，就好像等待着平凡的少女闭上眼睛。
　　平凡的少女睁眼看着，就好像等待着美丽的少女睁开眼睛。
　　双生即为一体。

　　即使两人的容貌无半点相同，少年还是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个体，一胎双生的统一生命体。

　　只要还在这段台阶上，那么对双神的瞻仰就永远不会结束。

　　至少要离她们更近一点。

　　踏入这个地区的少年，从始至终就想要找到挽救故乡的方法啊。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踏上神山雕像之时，黄昏已经来临，现在的太阳在山脚悬挂，马上就要替换悄然攀升的月亮了。

　　呆滞的思维跟不上机械的步伐，所以他不知不觉就到了，到达了神殿。为什么一望无尽的台阶深处会有一座这么大的神殿呢。目之所及，巨大的圆柱上充斥着复杂且无规律性的花纹，在神座之上，两位少女，静静地凝视着他。

　　有一个人睡着，如装饰房屋的花一般，精美而又鲜活，仿佛就是活着一样，而并不是说她死去了，只是睡着，那份姿态，是在对我说，请和另一个人说话。

　　另外一个人，她清醒着，一张普通但是充满好奇的脸，迸发着对于少年的兴趣，她笑着，就是在欢迎孩子的到来。

　　“你有什么事？说吧。”笑嘻嘻的神就像平易近人的大姐姐一样，她愿意听，我的故乡的事情。

　　“世界要毁灭了。”

　　“有人说到这里来，寻找你，你可以帮助我们。”

　　“请你帮助我们。”

　　她笑了，一副怀念从前，又嗤笑着我的愚蠢的样子。

　　少年突然局促起来，因为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

　　难道她不答应？

　　“在贪婪的时候，忘记了保留。”
　　“在无助的时候，想起了索取。”
　　“你代表着什么阵营？”

　　阵营？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人类。故乡的，智慧生物。”

　　呵。

　　他看到神在嘲笑他，没有神格的生物在祈求最上之神的庇佑，可是他竟然自称智慧生物。

　　“回去吧。”她略显无趣地笑着，即使笑着，也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等等......拜托了，等等。”

　　少年想要更靠近两位少女，想要更为明确地表达自己的哀求。

　　几步移动间，太阳下山了，月辉照耀着殿堂，喜欢笑但是不好说话的少女用手撑着脸，用孩子般无垢的表情睡着了。

　　“请不要再靠近了，少年。”

　　不知何时，那个面容姣好的神女醒来了。

　　真美，美到，即使我知道自己要请求庇佑，也可以腾出一秒称赞她的长相。

　　只是，她的表情就像是雕塑般冰封在一个临界值。惊鸿高雅、冷漠疏离。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那个......请你帮助、人类......”

　　神女默不作声看着旁边好像熟睡着的少女。

　　“知道了。你去吧。”

　　“？......”

　　“离开的时候，拿走神殿里的什么东西，然后回去吧。”

　　神女离开了座位，只是向着少女走过去。

　　就像抱起自己床上最熟悉的布娃娃一样，轻松将对方圈在怀里。
　　直到这一刻，两人的美才相辅相成地展现出来。就像阴刻的日和阳刻的月。

　　她抱着她，慢慢消失在神殿的黑暗深处。

　　看着神殿里那些仿佛被焊死一样的所有东西，我连手都没有伸出来。
　　一件都不是属于我们的。

　　只是大门旁边的地板竟然破开一个脸那么大的石洞，一块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石头异常突兀地显现着。

　　简直刻意地像临时砸开的表演道具。

　　少年捧起金属，感受这不重也不轻的重量，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走。
　　实际上，往哪里走也不是我们的家啊。

　　然后他一脚踩空，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