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音稀

2、第 2 章

　　“要说天底下，谁人最美，大家知道吗？”京城里最繁华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摇摇折扇，一脸得意样，故意卖个关子！
　　“这天底下啊，最美的一个人，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说书先生见众人露出好奇的神色，这才继续往下说，“这个男人啊，一身白衣，真真是潇洒飘逸，俊美无俦啊，据说这白衣人身边有个小丫头，喜穿一身俏蓝，两人整天在一起…….!”
　　“噗”，一口水喷到说书先生的身上，让他的脸当场臭了下来！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一时间鸦雀无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下连说书先生也是一脸惊愕样，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是啦，门口这对璧人，应该就是说书先生刚才所说的人了吧，真不愧是天下最美的人，天啊，众人流下口水。那白衣少年简直太美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此刻这张脸上正荡着心满意足的笑，眼睛在笑，嘴巴也在笑，让看的人都不禁会跟着一起笑起来，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少年！
　　“多谢，多谢”脸的主人笑嘻嘻的打招呼，“各位真是抬爱了！”这下变成眉开眼笑，又让众人呼吸一窒，上天真是不公平，众人心里哭泣，这是谁家的少年，要是自家的娃儿美成这样，估计自己睡觉也会笑醒的！
　　少年转向刚才喷水的小丫头，“小零，我真的有这么美吗？”小脸摇晃着贴向眼前人的面颊，漂亮的脸蛋上满满的期待，一双晶亮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眼前一身俏蓝的少女！
　　众人眼光移向站在门口的少女，只见少女微微一笑，眼皮儿快速地眨了眨，竟是说不出的聪明狡黠状，让一张咋看普通的小脸平添了几丝可爱风流，竟有点让人挪不开眼睛。
　　“是啦，是啦”，少女点头，眼睛里含着几丝笑意，“你就是那水中芦苇空心藤，要多美有多美！”
　　“臭小零，就知道你嘴巴里吐不出什么好听的”，少年撇撇嘴，一脸委屈，“少爷我现在心里不舒服，饭不吃了，茶不饮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少年拖着后面满脸掩不住笑意的少女，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
　　“那少年怎么生气了？”有人开口问！
　　“是啊，少女不是说他美了吗？”有人接口！
　　“呵呵”，说书人此刻也是笑容满面，“那丫头说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呵呵，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众人恍然大悟，也忍不住笑起来，看那少年变沮丧，真的是很让人觉得好笑，怪不得那小丫头这么喜欢逗他。
　　“真不知那是哪家的小公子”，有人说，“真真是个漂亮人儿，那小丫头也是聪明可爱，要是我有这样两个娃儿，此生足矣！”此人不住的感叹。
　　“那也得有环境养出来啊，谁看不出这两个娃儿是蜜罐里长大，锦衣玉食的供着的啊！”有人泼冷水。
　　众人想想，一时唏嘘不已。
　　“大伙儿都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吗？”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那是宰相府的小公子，名叫羽天”，有人回答，“今年刚满十八岁，那少女是宰相的义女，跟羽天同年，好象叫…..对，叫羽零！”
　　原来是宰相府的公子小姐啊，怪不得这么一对璧人！
　　“那这应该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了吧！”应该是了吧，开口的人自己思忖，自己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一笑一颦都能夺人呼吸似的！
　　“不是”，说书先生露出一个说不出什么表情的笑容，缓缓地摇头，“不是他，那最美的人不是个少年，没人知道他的年龄，但决不是个少年，早十年前就有人见过他，领着一个7、8岁的女娃儿，那人说看到他笑，就会知道什么是百花齐放，什么是繁花似锦！”说书人两眼似是迷蒙，目光穿过茶馆的雕梁画栋，似是在遥远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只要看见一眼，就会知道什么叫美丽的人，那么美的一个人！跟在旁边的那个女娃儿，好象也是叫羽零！
　　百花齐放？
　　繁花似锦？
　　众人怔忡，也都不是没见识的乡下人，可是那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连那么美的相府公子都比下去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美到什么样呢？

　　相王府
　　“爹，你知道吗”，锦衣少年一脸得意，“原来我这么有名，外面都说有个白衣公子天下最美，旁边有个俏蓝衣裳的小丫头”，小脸转向站在旁边的少女，少女刚呼出一个呵欠，还没来得及收回，正被逮个正着，少年脸色转灰，恶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有兴高采烈的向着正堂上，一脸没好气的当朝宰相继续到，“你说不是说我还能是谁？不过美就美呗，还说什么天下最美，真是太抬爱了，这么受赞，我还真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少年一脸娇羞状，眼睛似张还张的望向前方，两朵红云挂在脸颊上，还真是美地让人屏息。
　　“爹，咱家的水仙花什么时候开的啊？我怎么不知道？”身后凉凉的声音传来。
　　少年哇哇大叫，“爹，你看，臭小零老是泼我冷水，肯定是妒忌我的美丽，那可不行，小零”，少年突然一脸正经的转向少女，“不过，你也没必要妒忌我嘛，你虽然长得不是国色天香，但我也不嫌弃，你要怕未来夫家嫌弃，就不要嫁人，留我们相府多好”，少年边想边点头，突然觉得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主意，“就是，多好啊，跟着我，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走遍天下，玩遍天下！”少年不住的点头，真是一个好主意，为什么早没想到呢？呵呵，果然天下就他聪明，哈哈，当然也就他最美！
　　“羽天”，一旁的宰相听他越说越没谱，不由得大喝一声，“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天下最美，也不嫌害臊，羽零就比你懂事的多。”眼睛忘着前面正悄悄溜出去的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马上收敛，“说，昨天我让你做的功课做完了吗？恩，背一段《中庸》，我要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光顾着游山玩水，连功课都荒废了？”
　　“是”，小脸可怜兮兮的，“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边背边在心里诅咒死小零，自己不用看也知道，这臭丫头肯定已经溜出去了，一点也不知道兄友弟恭，亏自己每次出门都带着她，一点也不知感恩的臭丫头，下次出门，就算她哭着求自己，也不带她去，哼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把自己丢下，一个人去逍遥，留下自己受罚，不公平，不公平！“…..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好，可以了，出去吧！”老宰相终于开口了，羽天双眼眯成一条缝，臭小零，我来了，你受死吧，哈哈！
　　天下最美的人吗？老宰相一向平静的双眼似是蒙上一层薄雾，有着又是惊艳又是迷茫的神色。那个最美的人在哪里啊？自己也已经八年没见到他了，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就走了呢？为什么就真的走了呢？他怎么会舍得走的呢？连小零都丢下了，就走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几天后
　　相王府清泉居
　　清泉居因院内有眼清泉而得名，汩汩的一眼泉水，养活了一池很美丽的荷花，是羽零的住所.
　　下人们都知道，羽零小姐虽然不是宰相的亲生女儿，但确是比真正的千金小姐还要受宠。加上，小姐聪明可人，深受大家喜爱呢！
　　刚跨进清泉居的羽天，刚要出声，一眼瞥见坐在滕椅上的羽零，她正在发呆，脸埋在碧绿的藤叶留下的一片尚未被遮掩住的空地，眼睛怔怔望着远方。这样的羽零让羽天发慌，他太过于熟悉她，她的一颦一笑都瞒不过她，自从10岁那年爹把她领回来，他们毕竟是形影不离地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分开过。他熟悉她过于熟悉自己，这样的小零很少出现，好象是正在想起什么，这东西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为它放弃所有的东西，这样的小零让他害怕，心慌的没地放。深呼吸了好久，他才可以开口。
　　“我今天跟爹说了”，突然在眼前放大的笑脸吓了小零一跳，她没好气的挥开贴在眼前的笑脸，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啊，竟然没发现他过来。
　　“你说什么？”小零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亲爱的小零妹妹，你没听错，爹答应我出去游玩一年了！”哼哼，自己可没忘上次发誓再也不带她出去玩，求我吧，求我吧，说不定，本少爷大发善心带你出去，哈哈！
　　“那请你多保重吧，我亲爱的小天弟弟，一年不见你，姐姐肯定会想你想得发疯的，弟弟请多保重，姐姐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送了！”羽零掩着嘴打个呵欠，懒洋洋地应到。
　　羽天蹙蹙眉，象个发情的猴子走来走去。“一年不见小零，要一年见不到小零”，抓抓头皮，越想越焦急，“一年后说不定，爹就会把小零给嫁出去了”，急地跳脚， “那可怎么行，小零这么丑，又不听话，肯定会把让婆家闹的鸡飞狗跳，不行，不能让她出去祸国殃民！”
　　“小零”，某人一把抱住羽零，头埋在她的颈项里，边磨蹭边讨好，“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爹肯定会答应的，好不好，小零？”
　　“不要”，少女拨开某人的头，“我还有一幅刺绣没做完，太后要的药也没配齐，爹年纪也大了，你出去了，我要留在府里照应着！”
　　“小零！”某人就像粘皮糖，贴在少女身上就是不离开，“家里还有那么多人，爹没关系的，刺绣回来再做嘛，又不是很着急，太后的药你不是还缺一味药材吗，我们现在一起出去找，你看多好啊。我们不是出去游山玩水，我们是给太后配药，好不好啊，小零，一起出去了，好不好吗？‘
　　清泉居的丫鬟奴婢们，见怪不怪地看着他们相府的小公子，又在这里上演同样的戏码。就说这相府里能治住精灵古怪的小公子的，只有小姐了，呵呵，众人掩口而笑，假装没看见他们美丽的小公子像狗皮膏药粘在小姐身上，一脸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