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怪谈乙女》黄粱一梦大醉三千场

1、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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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常常做一个梦。

　　梦里，你穿过一片森林，来到空地上。
　　那里是一个祭台，人们围在你身边，穿着古朴，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衣服。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膝盖和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朝向你。
　　其中穿着最精致打扮最繁琐的一位，大概是你的祭司。（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是你的祭司，这大概是梦境里的角色设定）

　　他们为你献上绚丽的鲜花和多汁的果子，可明明那时候的季节是冬季。
　　这种反常识的现象真神奇。大概是梦里的神奇设定吧，你没有深究。

　　梦境是这样的，光怪陆离而无逻辑。

　　之后他们杀了几个四肢着地的生物，长得很像人类。它们被摁在地上，发出呜咽的叫声。那声音既凄厉又痛苦，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斧头砍断了它们的头，他们又用钩子牵出它们的内脏。
　　他们念念有词。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依稀记得几个不成句的词。大概是你家乡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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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明白。
　　它们是你的食物，美味的食物，一种富含能量的营养品。
　　灵魂里生出的饥饿促使你吞食。
　　这些生物身上没有什么肉，只是一把干巴巴的骨头，口感柴的很。那骨头像是硬质的糖果，咀嚼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只觉得飘飘然，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得到祭品的那一瞬间，体内破开一个大口子。有什么粘稠的东西从你的身体里离开。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些人非常兴奋，跪在地上膝行，三步一叩首。
　　祭司发出高兴的叫喊声，随着她的声音，剩下的人也开始欢呼。
　　他们趴在你身上，吸食着从你身上流下来的浆水。（虽然你在做梦，但你还是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身体还挺大的，那些人对你来说就像蚂蚁）
　　他们的心是贪婪的，像是食槽里面啃食饲料的猪。你对这些可怜的家伙生出了怜爱之心。

　　他们食用了你的一部分，成为了你的族群。

　　饮用了这些浆水后，他们把自己称为仙人。他们成为了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生物。
　　仙人们还有各种神奇的能力，不过，他们中的一些人，外貌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有的人长出了长长的鼻子和几双手臂；有的人变成膨胀的海绵，像肉球一样滚来滚去；还有的人身体发生了彻底的变异，皮肤木质化严重，像是一棵树。
　　剩下一些人，什么变化也没有。但，他们的地位在这群人中却是最高的。
　　没有变化的仙人们是最完美的形态，他们的能力也是族群中最强的。
　　而保持完美的仙人们，饮用的浆水是最多的。
　　这让仙人们坚信，只要能得到更多浆水，下次的进化就会更完美。

　　这样的仪式，重复举行了很多次。

　　你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可以改变天气，摧毁山川，使河流改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也能够轻松地暂停时间，摧毁因果。
　　你将这些力量分享给族群，他们也越来越强。他们渴求更多的浆水，于是献上更多的祭品。但是，随着多次饮用浆水，完美的仙人越来越少，变异的仙人们越来越多。

　　为了更多的浆水。为了成仙。为了更完美的姿态。生物渴求进化的本能促使他们向自己的族群下手。

　　先是，进化不完美的仙人们被抬上祭祀台。他们被砍下头颅时，只能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把发声器官也进化掉了。他们不痛苦，也不抗拒。像是美味的果子，成熟后落在地上。被你吃掉了。
　　你流出了更多的浆水。

　　然后是，进化不够强大的仙人被抬上祭台。他们被砍下头颅时，像之前被献祭的生物一样，发出难听的嘶吼和叫喊，而后是可怜的哀嚎。你看着他们四肢着地的丑态，突然觉得仙人和之前献给你的生物没有不同。
　　但是不够，仙人们还需要更多的浆水。

　　祭品越多，你流出的浆水也越多 。仙人们发生了内斗，他们的能力在摧毁、折磨自己人方面是天生的强者。

　　血……更多的血融进了你的祭坛。
　　你更强大了，但仙人们也越来越少。可每个人需要的浆水越来越多。
　　战争拖垮了他们的族群，而仙人也被自己的贪婪毁灭。
　　这片土地上流着仙人们的血。

　　你没有再获得祭品。只是寂寞地等待着，等待着下个人为你献上祭品。
　　时间过得很慢，你睡了不知道几个春秋，都没有再见过人类。时间过得很快，每当你一眨眼，原本华丽干净的祭台，被青苔覆盖，被风腐蚀，最终化作什么也没有的废墟。

　　一天，一个陌生的白发男人来到了你的祭台前。
　　他像之前的家伙一样，为你献上漂亮的鲜花和果子，但和那些人不同，没有给你一些四肢着地的生物。

　　他说，他的名字叫疏南风。他从某本书上看到了你的存在，最终在这里找到了你。
　　你从男人嘴里得知了很多消息。
　　你很古老，在洄王时期就已经存在。而各种各样的传说，从你的族群发源。
　　还有那些强大，傲慢，最终死于自己之手的仙人。

　　最后。
　　陌生的白发男人问你，要不要和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