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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齐州此行,主要以查探‘鸿雁教’为目的,如有问题上报朝廷解决,如无问题则功成回京。所以一行人数不多,有:紫丘冉风,李自雅,杜晶、沈熔两位正副统领及一百名御林军。

      一离开京城,紫丘冉风就开始在马车里睡觉,要是实在睡累了就看看书,不大主动与李自雅大人攀谈。因为她发现:李大人很罗嗦!比想象中还啰嗦!

      记得出京当日……

      “十皇女,您这是第一次出门吗?”李大人笑嘻嘻的来至十皇女的马车前请安,冉风应礼邀她上了车。李大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略显富态、圆润,但不胖不蠢。

      “是啊,一路要劳烦大人多照应。”冉风微笑着。

      “呵呵,卑职不敢。呵呵。应该的。”李大人点着头继续说:“十皇女,不知您对咱们明国的地理了解如何?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是正三角形的。气候湿润、多雨、四季可分,东边夏季更长更温暖,西边冬季更长更寒冷,高山少河流多,平原丘陵也多。北面的三角地带、西方的三角地带及西海岸线,有数十个小国家,这些国家领土面积总和约占整个大地的四分之一左右,剩余四分之三被东西走向的天江和常山划为北面的唐国和我们明国。我国和唐国国土面积相当,环境气候差不多,两国皆把京城定在四季分明的中部。我们和唐国风土民俗差不少,但‘双年节’都是要过的,只是具体方式不同。她们和我们都使用日月历记录年份。唐国过年的习俗是……”

      李大人喘口气继续说:“这东西流向的天江绕着常山奔腾,水面很宽。窄处约1-5千米,宽处约15-30千米宽,随季节水量而变化,在冬天时还会在先州哪里断流。恰巧,先州哪里也是我国与唐国的商道,夏季水路,冬季就变成了陆路了。这常山也是东西走向的,是有记载中最高最大的山,山顶终年积雪,山下确是四季更替。东西贯穿这片土地,南北绵延一二百公里。也不知这世上还有几片土地……?对了,这常山最美的景色要说……”

      李大人不打磕巴的继续说:“说起这先州,可是富庶的、混杂的很!那里有南北跑货的两国生意人、有边境的守卫官兵、有赖以生存的百姓,还是贩卖人口的重地!先州是我国十二州中纳税最多的,其次就是我们此去的齐州了。齐州在我国最东南,沿海的州,盐产量占我国总数的一半,据说那海绸鱼有这么大,螃蟹有这么大……。可听说最近一年多,齐州纳的税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

      “十皇女,您怎么?困了?”李大人真的很厉害,太厉害了,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也不管她这个皇女听不听,好像还有继续的架势……。问题是,这些她在四年前就知道了……可怜她还被老狐狸罚抄过……

      “恩,老大人,本宫很少出门,这长时间乘车就容易乏累犯困。”冉风状似昏昏沉沉,疲惫不堪,夸张的肢体动作。她的目的是打断李大人那滔滔不绝的背书乐。

      “那殿下好生休息,卑职告退。”看着十皇女疲惫的样子,李大人也不好打扰,告辞回了自己的马车。吹笛去了。

      李大人离去后,冉风一下子仰躺了下去,心中悲哀大起,心想:一路都要跟这么个唠叨的人同行?母皇是不是故意整她?责怪她平时对她的阳奉阴违?忽然,一阵笛声响起……。她只感觉自己的头一抽一抽的疼……。

      还别说,这李大人真的守礼,天天都去请安,就算她装睡,她也会等她醒来请安,每次都会给她讲地理。冉风都是疲惫的听着,最后干脆听着听着就睡了。她也曾暗示她知道这些,她却说多听听无妨,就当‘熟友相会’,权当是解闷儿!她也不能装病,不然这老大人很可能写个密信什么的给母皇,说:十皇女一路带病而行!那就小事变大事了。

      出京前,就对这李大人做过调查。她除了话多一些,喜欢总吹笛子和萧,喜欢讲地理、礼节什么的,到也不是恶人,还算是个清官,人际关系也不错,只是比较庸碌,倒也勉强适合礼部从卿这职位。

      听着一路的笛声和地理讲座,一行人于十一月二十日进入了齐州境内。

      进入齐州后,冉风无意中发现一些怪现象,比如:门庭冷却的摊铺老板,有生意上门而不理;死了妻主的男子,面带微笑与满足,身边人却不指责;经过耕地时,农人很少,甚是荒凉。

      看到如此怪异情形,她便吩咐退出齐州,然后留下八名随从随自己、李大人及杜晶统领扮成游历之人暗中查看。其他大队人马由沈熔副统领带队,随后而行,在五里外跟随,走官道。

      分派完后,再次进入齐州境内的第一个府‘昆山府’。

      李大人开始讲解:“十皇女,这里是昆山府的远县‘彭县’,位于齐州州城最西北,人口不多,农作物……。”冉风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书多是不是错了?出门前对齐州进行的了解是不是多余?不然也不会一路‘熟友相会’!

      一行人行至一片耕地,举目四望农人稀少,见一年轻农妇在路边喝水,几人便自然的走过去。

      “大姐,我这儿问个路。”冉风顺便向那女子要了口水喝。

      “什么地方?我看我知道不。嘿嘿。”那年轻女子热情的说。

      “请问,去往‘苏县’是不是从这里一直向前?”冉风说。

      “是啊。从这里一直走,就上了官道,向东南走就对了。”年轻女子伸手指着路。

      “大姐,据我所知,这个月应是一些冬作物收获的时候,可这里……,怎么农人这么少?是收成不好?”冉风举目四望。

      “少?已经不少了!今天是鸿雁教教众聚集的日子。能有这么多人在地里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不种地怎么有收获?”那年轻女子拿起水碗喝水。

      “鸿雁教?那是什么教啊。”李自雅问着。

      “不知道鸿雁教?那一定是外地人了。”那女子笑了笑继续说。“这教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教,反正就是很多人入了教,都很开心,也不种地了。”

      “啊?那不就是……□□了?”李自雅诧异的开口。

      “嘘……!怎么会是□□啊?生病的人,练了教里的功夫可以不药而愈,没资格练功的喝‘圣水’也会好。而且练功达到一定火候时,能成仙。”那年轻女子很是严肃的说着。

      “啊……那就是好教了。”冉风发出感叹。

      “恩,好多入那教的人都成仙了。”那年轻女子感慨羡慕的说着。

      “那你入教了吗?”李自雅问着她。

      “我?呵呵,我资质还不够。入教是要有资质的。我去了坐不住,总是想着这想着那的。”那年轻女子甚是不好意思的说。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神仙,我怕我练不好成魔,或者是白死了。所以干脆就继续种田当凡人喽。”她又接着说。

      “大姐,什么人可以成仙?”冉风似是好奇向往。

      “是那种能摒弃杂念,一心向教,练功后能心无牵挂的人。最后自行脱落凡胎就可以了。”她认真的解释。

      “脱落凡胎?”她不解。

      “就是自焚,教里称‘脱落凡胎’!如果没达到心无牵挂一心向教的话,就会成魔,或死去再度轮回修行。”她解释着。

      “怎么算是修成了?”冉风问。

      “如能忍受烈火焚身的疼痛,不去向世俗人求救。就是脱落凡胎成功,修成正果。”那女子解释着。

      冉风听完后,无语。

      此后,一行人一边行路一边暗访,时而住在某一客栈,偶尔在某一乡镇停留两三日,于十二月十日到达了齐州州城。

      期间冉风问过李大人和杜统领对‘鸿雁教’的看法,没想到罗嗦的李大人坐在椅子上摇着头说:“怪教!十足的怪教!十皇女,我看不像个正经教。”

      “为何?”冉风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殿下您想,这人都不种田了,还不都饿死?入教一年左右后,自焚真的就成仙了?这要是全县全府都自焚,难道都能成神仙了?我想还是成不了仙死去的多。成仙要这么简单,大乘教和小乘教的诸位大师辛苦修身修心还有何用?不解啊不解。”李大人想不通的说。

      “杜统领,你怎么看?”冉风又问了下身后的杜晶。

      “卑职也不解。若说是□□,可她们发‘圣水’救人,以自身换人质,教人修身养性为善。可若说是正教,可她们又教人以残忍的方式成仙,耕地荒芜。”杜晶皱眉。

      “殿下,您怎么看?”李大人问着冉风,杜晶也看着。

      “这个嘛。只看最终结果。这一、土地荒芜;二、人口减少;三、税收减少;四、‘鸿雁教’在齐州地位崇高。长此下去一县一府一州,会逐渐衰弱甚至消失,荒无人烟,老百姓心中还有朝廷吗?”冉风边喝水边说。她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而且这‘鸿雁教’还在快速的扩大中,看来要与州牧好好的谈谈了!

      她说完后,见那二人陷入沉默,面部紧绷,脸色发灰,冉风便要她们下去了。既然都意识到存在的问题,也掌握了真实消息,这上报母皇的事就不用自己插手了。

      进入州城前一天,冉风与李大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入城先办两件事。第一件、立刻安排人员至三十二个县详细调查,入城后与州牧葛曲仁详谈,查阅卷宗;第二件、尽快调五府府尹之州城,进一步摸清事态;

      午时后一行人进入州城,州牧葛曲仁亲自迎接钦差及十皇女至州衙休息。次日,四人在后堂深谈,之后五日调阅了大量卷宗并至市井内调查州城现状,也陆续得到了三十二个县的回报。李大人上报了朝廷两次,前几日得到消息:加紧慎办。

      直至十二月下旬,众人手中陆续得到了大量真实信息。众人骇然……

      这‘鸿雁教’于一年半前形成了一定规模,起源于一些边远村镇,最后逐步进入县城、府城、州城。教众各个一身白袍,遍走各地施‘圣水’救人,教人向善。按说是正教作风,但这神奇‘圣水’包治百病不药可愈,教众又为百姓做了不少舍己救人之事,‘鸿雁教’代仙人赐福众生之说便在民间广为流传。此后‘鸿雁教’广开教门,助人修行成仙,入教之人越来越多,甚至官府之中也有众多教徒。在半年前,各地陆续出现自焚现象,称‘已修炼至无为境界,脱落凡胎成仙而去’。这半年,自焚现象愈演愈烈,已有十数人甚至数十人的成规模自焚现象。而街面上开始明目张胆的卖‘鸿雁教’教主端木森让的画像,人们买后家里供奉。

      至此,冉风及李自雅把州牧及五位府尹齐传州衙后堂。

      “众位大人,此卷是本官对‘鸿雁教’的调查结果,请看。”李大人与冉风坐于正位,并把调查结果给众人传看。

      众人认真的看着这洋洋洒洒的数篇内容,越看越皱眉,越看脸色越白,直至看到最后一行字彻底呆住了,齐刷刷跪下。这几行字:长此下去,人人自焚,耕地何在?人口何在?州府何在?朝廷何在?

      “众位大人,本官还有未能了解之事,请赐教。”李大人轻缓的喝着茶,似是没看到众人跪下。

      “钦差大人、十皇女殿下,我等定知无不言。”州牧葛曲仁连忙说。

      “众位大人快快请起,怎么都跪下了呢。”似乎才意识到众人跪下,冉风赶紧让众人起来。

      “本官想知道具体入教的人数有多少?不会整个齐州都是‘鸿雁教’教徒吧?”见众人刚刚站起,李大人就说了这么句,结果吓得众人又再次跪下。

      “这……这……,下官不知……。”州牧看了看五位府尹大人,最后支吾着说出。

      “不知?那就查查吧。另外,听说‘铁门府’和‘长成府’两日前同时发生了三十人集体自焚之事,不知两位府尹大人可知?怎么处理的?”李大人依然喝着茶。

      “这……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两位府尹大人冷汗直冒。两日前她们已经在来此的路上,怎么会这道那些?钦差和十皇女又怎么知道?

      “听说‘和平府’和‘大荣府’基本官衙内都是‘鸿雁教’教徒,不知两位大人是不是也是?两位大人的家眷是不是?”李大人还在喝茶。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治下不严。回去严办此事。”两位府尹急忙的喊。

      “哦,对了,‘昆山府’府尹是哪位?”李大人终于放下了茶杯,抬眼看最后的哪位府尹。看她已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下……下……官……官就是。”

      “恩,怎么称呼?”李大人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下……下……下……官,叫吴……吴志……之。”

      “你管辖的地面很好啊……本来的产粮大府,今年的产粮量不足去年的五成,去年不足前年的六成。管理的好!”李大人气愤的摔了茶杯,吴志之吓得软趴于地。

      看到此,冉风有些无奈,这也是明国的官员?

      原本她和李大人商量好要给她们一些警告,让她们警惕起来,看到事态的严重,但她们也不至于这样吧?可见她们一直把这问题看的有多轻!

      虽然,她们意识到‘鸿雁教’有些古怪,不然也不会上报州牧,州牧也不会奏报朝廷。却在突然知道问题有多大时:彻底吓到了!

      “诸位,本官本是礼部官员,只是来此调查,实不该多话!可万没想到……,事态居然如此严重,尔等居然毫无察觉!难道要等全府全州都是‘鸿雁教’教众了,你们才有意识?这里的老百姓居然都供奉起那个教主的活人画像了,想干什么?只知有‘鸿雁教’不知有朝廷吗?我必会如实上奏朝廷……”李大人越说越急

      “李大人,别急,急也没用。本宫看不如这样吧。”冉风站起身,走了几步停下,说:“各位大人先行回去,速把本地入教人数及主要教众查清,掌握桩鸿雁教’的动向,并确保官府内无该教教众,然后等候朝廷的进一步命令。”

      最后,又说了一些掌握的情况及意见,便让各府尹回去了,留下了州牧葛曲仁。

      “葛大人,别站着,请坐。本宫还是要感谢你呢。”冉风微笑着。

      “殿下莫要羞吓微臣。‘鸿雁教’一事下官实在判断有误。”葛曲仁谢坐,羞愧的说。

      “葛大人,我与李大人调阅了卷宗,知各地府县上报的内容如何,各地确实都未对‘鸿雁教’有所警惕,而三个月前事态也没这么严重。大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判断出‘鸿雁教’的异常,请求朝廷批复,可见您是兢兢业业为官。”冉风甚是肯定的说。“我想葛大人也是做了一定的措施的,只是事态发展超乎了您的预期吧。”

      “殿下明鉴!自从出现该教,本地的税收和物产都逐渐下降,尤其是今年上半年更甚。且三个月前,各地陆续出现该教个别人员自焚案件。下官心下生疑,担心两者有什么联系!便让各地详尽调查,也派了人下去,但回报都说没有异常,多说该教行善救人,以修仙为目的,那些自焚者皆是自愿,与外界没有任何恩怨,也就没再深究。却没想到事态发展之迅速、之严重……。咳,也许我等皆是‘人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吧。被□□蒙蔽,有负皇恩!”葛大人苦涩无奈的神情,让李大人看了心酸。

      “葛大人,这‘鸿雁教’确实狡猾,如果不是十皇女从旁提点,且明察暗访多日,本官也很难看清‘鸿雁教’的面目。这教居然以治病救人、行善积德为基础,引人快速修仙为手段,欺骗无知百姓,动摇国之根本。太可恶了!至今我手里的数字显示,有627人自焚……”李大人滔滔不绝的说。

      “李大人,您说有627人,可是统计有误?上个月初显示是154人,一个多月增加了……473人,怎么这么快?”葛曲仁诧异的说,引来李自雅的呆愣,也让冉风皱起了眉。

      “李大人,给圣上的奏折要详细了写。记得,请旨备兵,要丰州、豫州的兵。”冉风轻轻的吩咐。

      “为何不用齐州的兵,要用临州的?”李大人不解,葛曲仁也好奇的看着她。

      “为何?虽然没具体数字,可官府中已有大部分是□□教徒已是事实,难保士兵中没有,兵源都是出自本地。大人您能保证调动的了齐州兵?”冉风依旧保持着招牌微笑,可却感觉冷冷的,换来了二人的沉默。“葛大人,你作为州牧,可与齐州将军相熟?里面的情况可了解?”

      “殿下,下官与齐州将军任白私交不错,但军队里的事却不了解,毕竟下官只管政事不管军事。”葛曲仁如实的说。

      “葛大人,您探听一下军队内的情况吧,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冉风说完后,离开了大厅。

      明国朝堂上,1324年双节当天上午,众官员临时被召集于一堂,各个面露凝重,皇上脸色极差!

      “各位爱卿,有何说法?!”皇上紫丘友志语气极不善的问着底下的人。

      “说话啊!奏折你们也听了,难道没听明白!你们不是说小小教派不值在意?不是说齐州州牧小题大做?不是说多教共存方显我国开明昌盛?现在呢?”上位者的愤怒明显可见。

      “张然,你说!”皇上开始直接点名。

      “臣……惶恐!”“臣……该死!”“臣……惶恐!”皇上点了几个大臣,都没个说词。

      谁都知道,这事的难办,齐州本是富庶之地,现在税收物产不足前年的三成,大半个齐州都是‘鸿雁教’教徒,‘鸿雁教’在当地已被神化,可能那些老百姓都不知道什么是朝廷了!老百姓不种地只修仙自杀,这谁解决的了?派军队镇压?都不怕死,以为快成仙了,还怕被杀?

      见朝臣无人说话,皇上气的下了朝,临下朝前说了句:“你们都好好想想,三日后早朝必须给出腹案!谁还无话可说,就给朕回家抱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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