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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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肆再次回到实验室，其他人都走了，房间一片漆黑，她打开灯，周熠星抬头，许肆才发现实验室居然还有人。
“你怎么不开灯？”许肆疑惑。
“太困想在实验室睡一会，就让他们帮我关灯了，”周熠星揉揉眼睛，站起身，很快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突然回来，是找东西吗？”
“不是，我只是想再记熟一点。”许肆一眼就能看出来周熠星蹩脚的谎言，他整个眼睛都是红的，神情萎靡。
不像是在实验室睡觉，倒像经历过什么。
许肆没去拆穿，人家撒谎就是为了掩盖，她没必要自作聪明拆穿。
“那你先忙，我走了。”周熠星没有聊天的心情，他眼神总是瞄手机屏幕，一通电话打进来过后，他才振奋起来，匆匆丢句话就离开实验室。
许肆再三确认实验室物品陈列过后，回房间定闹钟起床。
早上封天南已经带着所有东西在宿舍门口，许肆刚来就看见李因和封天南提着行李，连对门的隋星来也提了东西。
封天南看见许肆，“快，就差你了，帮我把这个箱子一起拎到门口。”
“你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许肆接过行李箱，和李因、隋星来一起跟着封天南慢慢走。
“我当初还以为我要在这破地方住三个月呢，谁知道不用。”封天南抱着箱子心情不错，还能在走廊摇摆转身。
“看来进来早的，三个月已经到了。我还有两个多月。”隋星来是今天晨练回来，被封天南抓住的。两个女生拿不走这么多行李，封天南不开口，他也会问要不要帮忙的。
“不是，她是由父母申请居家隔离，”许肆想了想隋星来工作的特殊性，“你可以和你经纪人或家里沟通，申请居家，这样你会更方便一点。”
隋星来一个人在家，还可以给粉丝直播做饭、运动、唱歌、闲聊什么的，在宿舍里还是拘束了。
“谢谢，我会认真去和柏哥商量的。”隋星来觉得这算是个好消息，打算搬完行李就去给经纪人打电话。
“阿肆，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还会给建议。”李因在一边笑眯眯地插话。
“知道的人都会申请吧，难道你不打算申请？”许肆要不是体质特殊，暂时不能走，早就离开这里了。
“你猜对了哦，”李因点点头，“郑教授实在是热心，一直跟傅学长强烈推荐我，已经回复说等我潜伏期一到，就去实验室看看。”
那就没有居家的必要，因为迟早还要回来。
“看来我们两个都得在这里待到疫苗完成为止。”许肆算是找到同病相怜的人了。
“你要待这么久？”隋星来没想到许肆会留这么长时间，他以为许肆口中的帮忙，等潜伏期一过她也会离开。
这样一来的话，他申请居家隔离，离开这里，他和许肆就大概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老鹤！”封天南走在最前面，看见门口远远两道人影就开始喊。
这声音打断隋星来的思绪，他赶紧拿着行李和其他人追上封天南的脚步，把刚才越界的想法抛之脑后。
隐藏心思像卧沙的蛏子，只留一道气口，别的什么痕迹都没有，归于平静，只有遭受刺激才会放弃蛰伏。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李因上前打招呼，许肆也跟着点点头，乖巧打了招呼。
“好，你们都好。”封天南父母笑着回应，他们二人，虽到中年，但依然有身材管理，保持着瘦削高挑的体型，穿搭得体。
“这位是……？”封母视线移到隋星来身上。
“住对门的隋星来，喊过来帮忙拿行李。”封天南随意介绍。
“好，辛苦你，我们送过来行李的时候，光想着不能让天南受苦，没想到现在还要麻烦你们帮忙搬。”封父点头。
他在说话的时候，李因和许肆手里已经被封母塞了礼盒。轮到隋星来，封母眼里露出一点歉意，她来的时候就想到李因和许肆，没想到还有额外人员。
许肆看出来这份尴尬，“刚好前几天隋星来送我一份礼物，我还没有回礼，阿姨不介意我借花献佛吧？”
虽然这么说，礼盒却已经被她塞到隋星来手里。隋星来刚想说搬两个箱子而已，不用什么礼物，许肆把提绳放他手里的时候，用力握了握。
隋星来就此闭嘴。
“那好，回头等你们两个出来，阿姨请你和小李来家里吃饭，再给你单独补上。”封母轻松应下来。
“好。”许肆乖巧答应。
隋星来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看许肆，他发现许肆在长辈面前好乖巧懂事。这也太怪了。
“走啦走啦，我们回家。她们两个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呢！”封天南催促着父母。
“你这孩子。”封父这句话极为宠溺，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
“确实都瘦了不少，小李小许也是。”封母打量几个人一圈，有点心疼。
“我先走了，我兴奋一晚上没睡呢，想回去睡觉。”封天南拉着行李往门口跑，她父母打完招呼，无奈接过许肆等人手中的行李离开。
“我也先走了，礼盒你带回去。”许肆看了看隋星来的礼盒。
封母送的礼物，全是四五位数的价格，一般都是香水、化妆品或者是一些有设计感的丝巾。
许肆、李因和艾鸢没少收礼，因为封天南在学校三天两头就会搞事。
除却血字，还有封天南半夜喝酒，徒手爬窗一路爬到宿舍阳台，当天不少女生宿舍窗外出现黑影，导致尖叫此起彼伏以为闹鬼。想在宿舍里使用大功率电器，所以偷溜电井想改数据导致宿舍楼的电闸出事故。
诸如此类，每次封天南牵连宿舍，许肆她们就会收到一份价值几百到几万的礼物，视麻烦的情况而定。
许肆只能说封天南大学四年很烧钱，还好她父母一个是国画大师，一个是珠宝鉴定师，还和老板合伙，两个人收入比较耐烧。
“回去都记得做好防护，隋星来申请居家就不用说了。李因你既然要留在实验室，潜伏期不要出现意外。”许肆生疏交代。
她很少这样说话，好心建议的话说出口像是指令。
“好，谢谢你提供的消息。”隋星来和封天南并不是同一天进留置区，起初他以为封天南是三个月已满才搬出。
“放心，留置区得同学们估计有一大批都会走申请，以后人少，我接触感染的概率也就低了。”李因的笑是一种习惯，她说话的时候唇瓣就会自然向上翘。
但她嘴角的弧度刚刚好，不会浮夸虚伪，而是极其清浅的，刚好能分辨得出来是在笑，再搭配温柔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肯定是你和封天南在学校群，班级群里面说了吧。”许肆毫不意外，这两个都是校园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关注。
李因是因为好人缘，大家都喜欢她，封天南是因为疯癫，大家都想看热闹。
“不是啊，留置区的大家有一个单独的群，我们和你聊完过后，就在留置区的群里面和大家说这个事。”李因眨眨眼，显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留置区的校友有群，她怎么不知道？许肆浮起这个疑惑的同时，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什么。
她被孤立在外不是正常的吗？又不爱社交，和艾鸢闹掰过后，艾鸢应该没少在别人面前抱怨她，她在大三就用自己的店铺盖实习章早早离开学校。
校园人际关系，减掉室友就约等于0。
但…许肆还是觉得自己并不好受。她性格是冷淡些，可没打算和所有人交恶，留置区的大家偷偷建个群，谁也没告诉她，连问的人都没有。
李因和封天南也是，在疯人院的群里和她聊天，却不把她拉进那个群……
许肆正沉浸在自己想法的时候，李因忽然笑盈盈凑近，放大的脸打断许肆的思绪，“怎么样？我和封天南可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其他人都是后面才说的，感动吗？”
这句话把许肆从不舒服的氛围里捞出来，还让许肆有点难为情。
是了，虽然两个人没把她拉进群，但也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并没有因此错过什么。
搞不好那两个人看她平时不怎么和人接触，所以才不想把她拉进大群里，怕她被打扰。
“感动什么，过来送别顺便当苦力？”许肆嘴上飞快回一句，她感觉到一种无所适从的别扭，以至于她仓促地说出这句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往往是沉默和后悔。
“阿肆还是这么酷呢，”李因轻笑，盖过这个话题，“老师跟我说学长去邻市取材，中午就会回来。时间没多少了哦，阿肆快去忙吧？”
许肆一看手机时间，“我真该走了，再见。”她挥挥手和隋星来、李因告别，转身离开。
隋星来习惯性挥手回应，转身回宿舍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道强烈尖锐的视线，如刀般刮过他提着礼盒的小臂。
他猛一抬头，什么都没发现，李因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隋先生？”
“没什么，脖子有点不舒服。”错觉吧，隋星来再三环顾一圈，没发现那道视线。
错觉吗？难道是之前没发现刘可云潜进家里，导致现在自己疑神疑鬼的了？
李因点头过后就离开了，隋星来留下来在原地站一会，却再也没有那种被视线刮骨的悚然。
他只能归于自己有刘可云后遗症，现在看哪都藏着人，回到宿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