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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荆野听着恭维,心绪复杂,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同徐恒四目相对——是窃喜?暗中挪揄?还是装模作样?亦或板起脸,情敌相见没有好脸色?
他没想到,也难控制表情,索性一直低头。
好在东家唤了声毕公子,徐恒转过头去,留后脑勺给荆野,荆野暂时喘口气。
徐恒画那几笔时,东家就觉不输当世大家,起招募心,却又因徐恒举手投足气度不凡,生了迟疑——眼前人应当是入仕的世家子,恐怕瞧不上玲珑阁三瓜两枣,一点薪金。
东家纠结半晌,终究是慕才和做强玲珑阁占据上风——试一试吧,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东家于是猫着腰,恭恭敬敬询问徐恒是否愿意在阁中做个记名匠师,不用每日点卯,只要能帮着设计,就按月支付薪酬。
徐恒婉拒。
东家没再坚持,努力过,失败了,没有遗憾。
徐恒和东家身后,荆野渐渐镇定下来,他缓慢盖上盛耳坠的木盒,揣入怀中,动作很轻,没发出半点声音。
而后就静静听着,等东家和徐恒说完,方才轻唤:“毕公子。”
徐恒冉冉转回身,笑看向荆野,荆野不动声色拱手:“某得回去守夜,若没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徐恒笑若春风:“为了百姓乐业,将军辛苦。”
荆野知道此刻应该吹捧皇帝,说些诸如“不敢当不敢当,没有毕公子才没有这太平盛世”之类的话,但是真的讲不出口。他头一埋腰一弯,算作揖,接着双手提起买的炸丸,快步离去。
他怕徐恒派人跟踪,瞧出端倪,出城后先回京郊大营,途经浮游山时不做停歇,连左右都不曾张望。
待离得营地近了,确定无人尾随,才找了一处野地拴马,再自个靠两脚杀回浮游山。
佳节三日,百姓都去游园看灯,山间愈发难觅人,繁茂的树荫再一遮蔽,显得整座山都死寂漆黑。
荆野独行在蜿蜒山路上,脚下一顿——前方……有人?
能隐隐辨出两个人的气息吐纳,当中一位颇有些紊乱。
该不会是对野鸳鸯吧?也不对,另外一人呼吸挺正常的。
俩呼吸来源于右侧,荆野警觉隐入左侧树丛。
要顾及两手提的炸丸,这拨枝分荆的路比往常更难穿行,隔得还有一段距离,他透过树枝缝隙瞧见一辆静静停在路边的马车。
又是那对行商的主仆!
第三回了!
他们看来是做短途生意的,估计就是京城京畿两头跑。荆野眼睛看,耳朵听,车夫倚门小憩,乱了呼吸的是车厢里瞧不见的那位商客。
荆野估摸,这商客很有可能是个鳏夫,亦或者没成过家,自己以前就是这种光棍,平时还好,逢年过节旁人团圆,成双成对,两相对比,触景生情,那凄凉滋味就涌上心头。
荆野从前最怕过节。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过节,他有地方可去,再也不孤单!
他喜欢过节!
荆野从丛中出来时,竟似毛头小伙,美滋滋跳了一下。
照例从后山翻下后院,人未下去,眼睛先往下眺,王玉英房子竟然熄了灯,漆黑一片。
睡了吗?他揣测,不免失落。
睡没睡都还是下去一趟吧,丸子还得给她呢。
荆野不愿见到王玉英入睡,却又怕吵醒她,落地凑近时放轻手脚。
他无声推了下门板,里头反锁了,进不去。
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荆野极慢转身,虽然帘子搭着,但荆野还是准备挪到窗边,看看有没有缝隙能窥见屋内。
吱呀——门突然打开。
荆野回身,一脸惊喜:“我还以为你睡了!”
王玉英白他一眼:“是睡了,但是被你吵醒了。”
“对不起……”荆野望着王玉英傻笑。
他见她仅着里衣,道袍披在身上,就想帮她拢一拢袍子,免得吹风伤了脾胃,胳膊已经抬起,才想起来两手都提着炸丸。
他干脆将炸丸提至王玉英眼前,邀功一般:“我给你带了炸丸。”
王玉英瞅了会荆野手上,转身下令:“点灯。”
说罢往回走。
荆野赶紧跟着进屋,先顺手带上门,而后才问:“怎么今日锁门了?也不等等我。”
他的语气尽量放柔,问时堆笑,生怕王玉英生气。
他把丸子放到桌上,接着找火折子,点灯,又跑回门口反锁。袇房里的八仙桌仅配了两张圆凳,面对面摆着,王玉英在靠床那张凳上坐下,瞧着荆野忙前忙后。她不搭手,仅笑着回他的话:“你不是说初六有事么?我以为你不会来。”
“来的啊,我忙完就来。”荆野笑道。
王玉英跷起二郎腿:“天天来你不腻么?”
荆野又一笑,她是他的年少梦,怎么可能腻?况且如今真真体验了,竟比从前独望帐顶的梦还旖旎,哪里腻得了。
荆野忙完,将另外那只圆凳搬到王玉英身边,非要挨着她坐,先捏道袍袖子,“来,把袍子穿上,免得着凉。”
王玉英伸臂任他伺候,荆野手上给她套两只袖子,嘴上道:“我给你带的炸丸是你说的王记的,掌柜说他家油纸特殊,包丸子不容易冷,你尝尝是不是还热着?”
穿好两只袖子,荆野给她系道袍束带时,王玉英就去拿炸丸,随手拆开一包发现是牛肉丸,顿时蹙眉:“我嘱咐让带萝卜丸子,你忘了吗?”
“没忘——”荆野又赔不是,“是我擅作主张,每种丸子都买了,想你多吃些。”
他说着看向王玉英,“你太瘦了。”
她其实在他心里该瘦的瘦,该丰腴的丰腴,他自己都觉这话违心,不好意思笑了。
王玉英好像完全不在意荆野说什么,只问:“哪包是萝卜丸?”
荆野买的时候仔细问过店主,牢记于心,赶紧找出来,捧到王玉英面前。
王玉英眨了下眼,这种外头买的,不是自己亲手烹饪的,她都会不动声色让荆野试毒——头几次逛街喝冰饮子,吃炙羊都是这样,只是荆野没看出来。
王玉英食指和拇指捏起一枚萝卜丸,转向荆野,笑眯眯道:“你也尝尝。”
她要主动喂自己?
荆野张目,心砰砰跳,整个人瞬间泡进酒缸,醉得一塌糊涂。
他乖乖张嘴,王玉英将萝卜丸喂进荆野口中,看着他咀嚼吞咽,一切如常。
荆野被端详得面红耳赤,又如脚踩棉云,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王玉英观察了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准备自个开动。荆野忽似被解了定身法,双肩一颤——她迟迟不吃萝卜丸,是在等着他反喂么?
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但他从未做过这般粘乎的事,自先臊了,脸颊发烫。
王玉英哪知荆野这么多弯弯绕绕,没毒她就开吃了,馋好久了……王记的味道多年未变,王玉英一口一个,连吞三丸。
“慢些吃。”荆野怕王玉英噎着,起身去给她找水,左右晃了会,问身后:“你今儿没喝烧刀子?”
“哪有天天喝的。”王玉英边嚼边回,吐字并不是完全清晰,“我可不想成酒蒙子。”
荆野笑了笑,屋里没热水了,他去后厨烧水,调温,才提回屋内,发现王玉英还在吃,微微躬着身,两三口一个,几分馋又有几分可爱,嘴边沾了油光都不知道。
荆野咧嘴笑开去,他就乐意见她逍遥快活。
他不说扫兴的话,就坐在旁边注视王玉英吃,她后来注意到,连瞟荆野两眼,心下一紧。
“你也吃呀!”她面上不显,暗地里担心这丸子里有蹊跷。
“好。”荆野拿了包牛肉丸,把萝卜丸子都留给她。
直到他吃完一整包,王玉英才彻底放心。
人这么一松懈,那一口馋气突然也泄了,她摆手:“饱了,再吃要积食了!”
荆野笑着点头,起身收拾桌面,剩下的丸子给她重新包好,放到后厨阴凉处。
等他从后厨回来,王玉英正在袇房内踱步,瞅见他瞟她,她解释:“消消食。”
荆野走过去,挨着她一起走。王玉英正要抱怨黏得难受,荆野突然开口:“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王玉英旋即反问。
荆野温柔望着她:“你闭上眼睛。”
王玉英闭眼,眉毛同时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荆野该不会要吻她吧?
她刚吃完,嘴上有油,肚子饱饱,可不想即刻行欢好事。
良久,王玉英觉左耳一痛。荆野没戴过耳环,对准了王玉英的耳洞却没能一鼓作气穿进去,她呲声拧眉。
荆野忙赔不是。
王玉英睁开眼,在荆野手上一按,他对她没防备,手上的东西即刻滑进到她掌中。
王玉英摊开来瞧,是一对雕成熟石榴籽的耳坠。她又瞥了眼桌上打开的空木盒,方才问:“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忆起那日言语,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荆野真上了心。
王玉英打量掌中栩栩如生的耳坠,说没触动那是假的。
她想了想,缓道:“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荆野一喜,眼睛发亮:“是什么?”
王玉英打算明日白天下山买,现在还不晓得会相中什么,无法回答荆野。她侧身看向荆野,攥起耳坠反背到身后:“时候未到,不能提前告诉你。”
荆野和她四目相对。
王玉英微微歪头,眯眼:“明晚你来就晓得了。”
她走向妆凳,坐下,对镜戴耳坠。
荆野咧嘴,痴痴笑望王玉英,她说得对的,明晚才是正儿八经的七夕,她对,最合规矩,是他自己按捺不住,想今晚就看她戴上耳坠。
王玉英手轻轻一勾,石榴籽就吊到耳坠下方,她借着光端详须臾,转过身来笑道:“你这对坠子算是送到我心坎上。”
荆野闻言,心甜如蜜。
王玉英抬手捏住右耳下的坠子,又对镜照了照:“我更喜欢这只,这一刀精妙,少了只怕要少三分像。”她指给荆野看,眸中溢出欢喜,“这是天黑了,要是阳光底下,光影更逼真。”
荆野突然半分欢喜也没了,如坠冰窖。
他缓慢走近,瞅王玉英右耳,确定就是皇帝改过的那只,一下子彻底绝望,两手发抖,穿的箭袖藏不了拳头,只得将两只胳膊反剪背后。
皇帝六艺卓绝,不仅琴棋书画,连女人头面都能设计。
连那玲珑阁的东家都想聘他。
他和王玉英遥为知音,那他荆野又算什么?
哦,自己是泥腿子,大老粗。
荆野又想到皇帝也喜欢吃王记,猛地抬手,掐住王玉英双臂,虎口膈着她肱骨,十分用力。
王玉英有些疼了,抿唇皱眉,往常这副表情荆野都会立马放开,连赔不是,此刻他却像着了魔,越掐越紧,硬将她的身子板正。
他稍微蹲下,和坐着的王玉英持平,目光在她面上来回晃,而后打横抱起,抛进床榻内侧。
王玉英滚半圈,尚未停稳,荆野就已单膝跪上床,追过来一捉,单手缚住她两只皓腕,不由分说,行云巫山。
王玉英怔了一霎,而后旋起唇角,柳腰款摆,好似一汪春水,化了荆野,他周身肃杀气逐渐消失,眼神也重变柔和。
王玉英抬起食指,在荆野心口一点,轻轻画圈,似根羽毛挠得他心痒。她笑,吹气如兰:“今晚怎么这么猛?”
荆野刚刚深陷自卑,这会男人的自尊和自傲却若北冥之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他的勇气也若垂天之云,竟回王玉英:“我哪一日不猛?”
说罢昂首直脖,重重一挺翅,水击三千里。
王玉英挑眉,几分诧异——之前榻上逗荆野,他都闷葫芦打不出一个屁,只会一味脸红,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觉出蹊跷,却猜不到原因。
王玉英在思忖,荆野亦满腹心思,不住比较自己和皇帝,击水越来越快,数下海浪滔天,接着在王玉英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
“以后更猛。”他告诉她,人“剑”合一,快出重影。他憋了气攒了劲,一定要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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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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