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m)sherlock Holmes 同人]时时刻刻》道格拉斯

2、1（下）

　　梅丽对Holmes微微点头，接着又问我：
　　“John，你为什么让切尔西去买蜡烛？家里又不缺蜡烛。而且每次打发她出门她都会找借口在路上耽搁，那末我们的晚饭怎么办？”

　　我觉得梅丽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而且我一时想不出来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我只好先丢下那位该死的不速之客在客厅里，陪梅丽上楼，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梅丽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刚刚出门回来，有点不舒服而已。我给她量了血压和体温，又说了一会话，一直等梅丽休息了，我才下楼。

　　我的那位该死的旧室友自然是不会自己走了，他不仅没走，还蜷成一团，躺在我的沙发上。我的狗Gladstone则爬到他身上，拿舌头舔他的脸。更重要的是，我瞥了一眼，发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盖的酒，里面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我拿起酒瓶，立刻皱起眉头，这可是我柜子里最好的威士忌。
　　“Sherlock！”

　　我喊他，他充耳不闻。这一整瓶烈性威士忌下肚，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不喝醉的。就像以前那样，他没事做就喝得醉醺醺的，随便在屋子里找个地方躺下，被我踩到了也最多翻个身。
　　我把Gladstone小心翼翼地从sherlock身上抱起来，这只狗在他眼里跟巴甫洛夫的狗似的。
　　我想我应该把他拽起来，拖出去，扔出门外，就当拖一具尸体。
　　但实际上我的行动有时总是违背理智在擅作主张，我简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一张毯子丢到那家伙身上，还帮他盖好。
　　我真想把我的手剁掉。
　　我叹了口气，只好拿起他剩下来的威士忌瓶子，晃了晃，仰脖喝了一口，接着我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啊呸，这是什么酒，混蛋？”

　　那个酒鬼的声音从毯子下面传来。
　　“那不是酒，John，只是我喝剩下的豌豆汤而已。我从你的橱柜里发现它时，它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你没塞好软木塞，真是会浪费好东西。于是我只好兑了很多汤，把它们喝掉了。”
　　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我那干净整洁并且结婚时才新买的沙发！），面对着我，拿手撑着下巴，说：
　　“新婚生活看来一点也不适合你，你至少瘦了一磅。英俊的医生总是更容易受病人欢迎。另外，”
　　他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下去。
　　“另外我把切尔西留给你们的晚餐已经吃光了，火腿很美味，只剩下瓶子的汤了。谢谢你的招待，你跟梅丽真是一对好客的夫妻。”

　　“嚯，”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厌恶地盯着他，“既然你没醉，就给我滚。”

　　“John，你结婚时把我们的钱都拿走了。我得告诉你，那是我·们·的·钱，”他眨眨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因此我最近不得不改行扫烟囱了，我是一个很好的扫烟囱的工人，啦啦啦啦。”

　　“那可真抱歉，我以为那都是我的钱，而且只有那末可怜的一丁点儿。”

　　“那真的是我·们·的·钱，而且那是我们八年来的全部积蓄，虽然确实只有那末可怜的一丁点儿。”

　　“可我记得我跟你只认识了七年，”我压低了声音，说，“那点钱连办婚礼都不够，我现在可以连我自己这份都还给你。我告诉你，这间诊所是梅丽的父亲送给我和梅丽的。”

　　“是八年，John，在算术上你别指望能赢过我。噢，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你真的不打算雇我来给你扫烟囱么？我保证又快又好！街那头的盖伊医生，你认识吗？他就很喜欢我。”

　　“唉，sherlock，”我不想听他胡扯下去了，我皱起眉，“你答应过我不来见我的。”
　　我伸出手对着炉火，我手上的红宝石结婚戒指亮得耀眼。
　　“听着，sherlock，我已经和梅丽结婚了，在主的面前许下了誓言。”

　　他盯着我的红宝石结婚戒指看了一会儿。接着他把右手放到左边的胸口。他维持这个姿势，睁大眼睛看着我。壁炉里面生着火，照耀得他眼睛里面闪闪发亮。他停了一停，才小声说：
　　“那我也可以发誓，John，我只是想见你。我真的只是太想见你了。”

　　“好吧，”我大声说，“你的存在就是在烦我！明白吗？你瞧，你跟艾琳在一起时，我从来都不会去打扰你们两个！”

　　“你在也不会有任何关系，John，我完全不会觉得你烦，从来不会，永远不会。”

　　“但我看着会觉得很烦，sherlock。”

　　“但这不一样，”他急切地说，“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我这么多年来总共才见过艾琳三次，但你跟梅丽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有十天没有见你啦！”
　　他的面孔激动起来了，在炉火的映照下分外明亮清晰。
　　“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无聊到不得不去看你的小说了，我一边看，就会一边该死地想起你坐在书桌前点起蜡烛写小说的样子。虽然你的小说实在是糟透了，但你那个样子实在该死地迷人极了！”

　　“承蒙夸奖，”我强压着怒火，说，“我以前在家里写小说时比看到你时要感觉舒服多了，你这个总把到处弄得一团糟的、像是从美国西部矿上来的、无套裤汉！”

　　“是吗？那你是觉得跟一个高个子、身形苗条、尖下巴、脸色苍白、动作敏捷、枪法精准、热爱清洁、出门时必然会穿戴整齐衣服和帽子、并且还该死的asexual的侦探在一起是十分完美的咯？”

　　“对！”我大声回答他，我感觉到我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就是因为他该死的与你相反！你这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但是他看起来就跟过去的许多次一样，对于我的暴怒毫不动摇，继续说道：
　　“那末你是希望着要作这样一个完美绅士的伙伴，而不愿意和我呆在一块儿？”

　　我斩钉截铁地说：
　　“是的！是的！跟随一个完美绅士总比跟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家伙要来得好千万倍！你这个双料儿的蠢货！”

　　我想我的反应也许太过于激烈了，以至于坐在我对面的Holmes嗅到了一丝我可能会打他的危险，他迅速地往远离我的方向缩了缩。但是他说话时的语调可没有一点动摇，依旧是既平静而诚恳。
　　“但我可不想要这样的搭档，John。你笔下的完美的侦探和缺心眼的伙伴以后还会有许多个，但像咱们这样缺心眼的侦探和完美的伙伴的搭配，现在只有我们俩，将来也会只有我们俩。而且我确信，如果你真找到一个你笔下的完美绅士，你会很快感到乏味的。另外我还敢确信，他也不会忍受你的脾气的。”

　　很好，我想我不用回答他了。我直接就抽我的手杖出来，他早就预料到我要打他，急忙抬手挡着。我却松开手杖，斜身去取挂在壁炉上的通条。我这位旧室友吓了一跳，赶紧说：
　　“这有点过分哦，John。”

　　但我其实不过是要将炉火翻得更旺些罢了，我一声也不吭，只是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知道这家伙不过是想要我和他说话，比起我不理他要把他赶走，他宁愿惹我生气让我揍他，这样他还可以多赖一会儿。

　　我这种若有所思的样子彻底把sherlock holmes给吓坏了，他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他才小声说：
　　“我很抱歉，John，我很抱歉。你瞧，你笔下的watson医生在第二个故事里就找到了艳遇，还去哈利街开了诊所。但是你照样让sherlock holmes去找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但你却不允许我来找你，这太不公平了，John。难道就该死地因为他是个完美绅士、而我不是？”

　　“噢，得了吧，”我说，“我永远也不会让我笔下的sherlock holmes到John watson家里来骗吃骗喝、卡在烟囱里和跟他的女佣调情的。”

　　“好吧，”他嘴角勾了一勾——我注意到他微微笑起来了，非常孩子气，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透明小瓶子，递给我，并且说，
　　“明天早上你能给我一份独立的化验报告吗？九点钟时我会叫毕利来你这里取报告的。”

　　我发觉我的手又不怎么听大脑指挥了，我明明应该拒绝他——但我实际上熟练地把瓶子接过去，对着炉火看了看。
　　“这是什么，sherlock？”

　　“扫烟囱的报酬，”他说，“你知道的，壁炉总是知道很多秘密。更何况，我还从可以从壁炉翻到房子里面去。”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剪报，凑给我看。
　　“瞧，这是我的新工作。”

　　我注意到这些剪报都是讣告，死因都是心脏病造成的自然死亡。我边翻看边听sherlock holmes说：
　　“有些医生会教人心碎，让他们胸膛里不得不藏着一颗破裂的心脏，啊，我不是说你，watson医生。你明天早上不要忙着出诊，留在哈利街吧，我保证你会听到好东西。”

　　“好吧，”我把资料还给这位不靠谱的大侦探，“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你已经打扰我很久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镀金怀表，打开看了看，又啪地一声合上。
　　“我是快要走了，John。你能答应我以后每天给我一个钟头吗？我就是想见见你，只要一个小时就好。如果那一个小时里让你感到任何不安或者一丝一毫地不喜欢，你就可以随时中止然后离开，你觉得怎么样？”

　　我眉头一扬。
　　“不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嚯，”他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满不在乎地表情，“那我就去求梅丽，求她每天把她的丈夫慷慨地借给我一个小时，我敢对着上帝和魔鬼保证，我不会对她的丈夫做任何事情的，但我可不能保证，她的丈夫会不会对我做某些事情。”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就要上楼。

　　“啊，你这个混蛋！”
　　我相信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因此这种威胁对我生了效，那一刻我真想用枪打爆他的头。但我还是忍住了，只好说：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每天给你一个钟头。但我会明白告诉梅丽，我把这个时间花到你身上了。并且，正如你刚才说的，如果你在那一个钟头里让我有半点不满意，我就立刻中途离开。”

　　“好极了，那末合约生效了！亲爱的！”
　　那一刻他高兴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恨不得跳起来撞到天花板，再转个圈圈掉下来。
　　“我忘了告诉你，医生，每天早些时候我会设法通知你这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样我想你就能安排好你的工作和应酬，我不想你为了赶着和我约会而将病人扔在手术台上。啊，还有这个。”
　　他将手上的那只镀金怀表塞进我的怀里，然后从我的口袋里取出我自己的那块怀表，挂到他自己身上。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了，John。那只表上我做了一个闹表，每天都会响。”

　　做完这些，他打开我的怀表，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一个小时到了，John。那末，明天见。不要太想念我，尤其是在床上。”
　　他这样对我说，然后以露出牙齿的方式笑了一笑。紧接着他就娴熟地打开窗户，纵身跃入这茫茫夜色中。
　　并且不出所料，我听到噼里啪啦重物自由落体的撞击声和人类的惨叫声。
　　我想我忘了告诉他，墙角下放着我的锄头和犁耙，还放了几个硕大的老鼠夹子。那是我修建草坪和抓那些在我花园里打洞的坏家伙们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