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君北斗

54、随风而逝的过往

　　说罢，夏宜青夹了一下马腹，飞奔而逝。

　　那日，夏宜青当街劫了小君先生，或者说是石世杰离开，回了王府，却递给石世杰一套女装。
　　“你这是？”石世杰颇为窘迫。
　　“为你好。”夏宜青直截了当，懒得解释。
　　“我不穿。”石世杰坚持。
　　“可以。”当即一个响指，上来几个少年，确是利索将石世杰的外衣扒了去，又迅速给他套上罗裙，却也不退下。
　　“你们记着，若是公子的衣服少了一件，我便取你们人头玩玩。”夏宜青也不看向少年，只是冷冷地说。
　　石世杰刚想褪下衣衫，一听赶紧又胡乱拉上，“你卑鄙！”
　　夏宜青忽然靠近石世杰，猝不及防间已逼进了墙角：“无毒不丈夫……你教我七哥的时候，我并没有睡着，哈哈……”
　　石世杰当即愣住了。
　　“他还好么？”
　　“还好。七哥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好人，从小胆子小，这两年倒是胆子大了，却尽是些幼稚无聊的事。亲眼见到你之前，这世上相信你还活着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去年他娶了依依……”
　　听到这里的时候，石世杰微微欣慰了一下。
　　“那……”
　　“你若是问大哥，我不想说，我不认识他……我觉得他好像死掉了一样……对，就好像死掉了一样，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不过是披了张温文尔雅皮囊的幽灵……”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或许你见了能知道些。不过你最好不要见吧……至于二哥，你们不是才见过面么，就是谢之山，现在谢家的家主——你失踪的那年，他连皇位都不想要了，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允了，宗庙会议上他割了头发和衣袍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过这么绝情的人对你倒是够意思，家主的佩玉都送给了你。”
　　“谢家家主的佩玉？”
　　“是啊，你不是刚刚给那个玉竹了么……”
　　“他是认出了我？”
　　“恐怕是的。你的容貌大变，我差点也被你骗过了，只是眉眼的感觉不会错……二哥自小习武，眼力极好，相信他也是凭这点看出的……”
　　“还以为……”
　　“以为什么，你以为你突然出现就瞒得住所有人？”
　　“告诉你，你若是小心点一直呆在思梦庄里倒也没什么，只是那天于立本大宴宾客，你居然出现，你知不知道那天你露出了多少破绽？身为琴童却尊卑礼数不周，况且一个琴童手如此精细，你不觉得奇怪么？想必有人会和我一样留意到这些。该死的你居然还改不了喜欢唱歌的烂毛病，天下哪里会有另外一个人有着这样美丽的音质又唱着这样安静而奇怪的歌……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不小心，看似聪敏无双实质却笨拙至极……”
　　石世杰安静地听着他说完。
　　“对不起。”
　　“总之，从现在起，不要出这个院子半步……不喜欢这身衣服，暂且就不用穿了，反正天已经晚了，你可以睡下了……以防万一，明早会有人给你换装……从此，你便是我的宠姬白衣……”
　　“为何是白衣？”
　　“这个你不必知道。”
　　石世杰不知道的是，他使用的身份却有其人，只是一个时辰以前白衣已经自刎于世。
　　“但凡能助成王爷心愿的，白衣虽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