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君北斗

45、你方唱罢我登场

　　说时迟那时快，端端杀出了个身形古怪的蒙面人绕着极其复杂迷离的步伐，竟生生从刀下把石世杰拉了一把。神秘蒙面人扔了个烟雾弹扬长而去，留下侍卫们在那里浑身上下无一一处不是奇痒无比，都放下了兵器上下挠了起来。
　　“混蛋，抓逆贼……哎呦……真TM痒……”领头的人也上下挠了起来。

　　石世杰的背后终究是被大刀剁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连续五日高热不退。
　　“爷爷，您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欺负哥哥？哥哥可不曾欺负他们。”总角的小童眨着眼睛问白胡子老头。
　　“铃铛儿，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道理，欺负便欺负了，没有缘由。我问你，咱们为什么要救哥哥？”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挑了挑茶叶，拨动炭火烧水。
　　“嗯，因为哥哥是好人。好人不能让坏人欺负，铃铛儿不喜欢。”
　　“呵呵，这好人与坏人又当如何区分？”
　　“好便是好，坏便是坏，铃铛儿也知道。”铃铛儿撅起小嘴，脸色被炭火灼得粉嘟嘟的。
　　“呵呵，好便是好，坏便是坏……天下人若都知道你这般简单的道理，又何来纷争？利字当前，恨字蒙心，世间的人怎么分得清楚……”老头子捻了捻胡须，看向窗外一个并不存在的远方。

　　据史书载，这一年是多事之秋，在夏皇中毒和诸皇子遇险后查明实情，乃太傅石玉檀和征西将军宇文烈串通西胡，毒害陛下及诸皇子，企图谋反，罪证确凿，被逮次日除石家幼子石世杰，两家共计一百二十七口人命，均收割于绵绵冬雨之中了……

　　“啪——”一记清亮的耳光扇在一个眼神涣散的男子脸上，五条痕迹立刻显现。
　　“我冒了多大的风险才把你从天牢里救出来，你居然想一死了之？可笑！愚蠢！”女人怒斥道。
　　“有劳皇后费心了。”男子回答得不温不火，毫无谢意。
　　“呵呵，你一家五十四口冤死在刀下，你弟弟又不知死活。你说说，你若死了，谁来洗刷着滔天的冤屈，还他们一个清白？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女人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戒指，盯着眼前这男子。
　　男子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眼神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是被冤枉的？”
　　“要说你们家，世代居住在夏都，从未出过夏国，在哪里和西胡的探子们接上的，我夏国的密探竟不知道？对方又是谁？你们会有怎样的好处，这好处难道还会比你们现在还多？何况宇文烈此人性格耿直，视忠诚为性命的人，又身居高位，为何要谋反？”这些疑点，随便捡出一个来，都说不通。只是陛下太生气了，愤怒蒙蔽了他的双眼，面对确凿的证据无法反驳，像谋反这种觊觎君王权力的人，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所以你们注定要死。”
　　“既然如此，何必救我？”男子轻叹了口气。
　　“如此英才，死掉多可惜，我不过是在陛下完全清醒前帮陛下挽救一个经世济国的栋梁之才，若机会合适你还可以洗去你们家的冤屈。”
　　女人笑道，美目盼兮，眼中波光流转，直看得男子赧然低下头去，戏弄般悄然退到纱帘之后。
　　“如此，多谢娘娘了。只是英杰的存在如何又可以瞒得过这宫中的眼睛，瞒一时尚可，长久怕只会对娘娘不利。”
　　“这个我自会处理，你只需听我安排便可。”
　　“这……多谢娘娘救命之恩……”男子匍匐跪拜在地，行了个君臣大礼。
　　“你说你要谢我？”红蔻丹的女人在纱帘后轻轻合上茶碗盖，嗤笑道，好像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是的。”男子谦恭答道。
　　“当如何谢？”
　　女人收敛住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人，昔日的夏国第一才子，多少春闺梦寐以求的对象，现在竟匍匐在自己脚下，衣服虽破败，却不掩风华。
　　石英杰没有料到纱帘后的美貌女子会如此发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天牢这般牢不可破的地方，娘娘不过是一招偷龙转凤，便救了在下，在下以何种方式谢娘娘都不为过。在下死不足惜，但举家被冤，英杰自身又不便查明一切，但请娘娘做主，帮英杰查明一切，洗清冤屈。英杰愿为奴，至死侍奉娘娘。”
　　“呵呵，都说读书人迂腐不堪，你倒是转弯极快，这等为奴的事情也愿说出来，只怕是为了让我早些查明真相罢了……我哪敢用你这般高贵的奴隶……”
　　“刚才所言，若有一句不实，石某愿受天打五雷轰顶。”
　　“果真？抬头看着我。”
　　石英杰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女子撩开帘子走到面前，锦缎外袍已经褪去，只剩下极薄的内衬纱裙。□□半露，一副慵懒倦怠的样子。
　　“那便帮我在这衣裙下画上风景如何？”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