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君北斗

33、万毒之首惟人心

　　这世界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样的万一，也恰好让石世杰碰到了。

　　“铃铛儿看到的诸位皇子，除了太子、七皇子、新来的那位没有中毒迹象，余下均有问题。如果‘梦归’这种毒只能是吃进去染上的，太子和新来的皇子有单独吃食的习惯，食材也不经过御膳房，那么也许是御膳房有人做了手脚。七皇子对任何人都不是威胁，容易被忽略倒是可以解释……到底是谁下的毒呢？”
　　石世杰一个人坐在地上自言自语，旁边大快朵颐的祖孙二人一如第一天晚上遇到时的状态，正全力消灭一只鸭。
　　“……铃铛儿，你能闻出来我们身上沉积的毒香，就不能闻出带着毒那人身上的么？”
　　“那个只有被人吃了我才能闻出来……”
　　石世杰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白说。
　　“爷爷，前几天我发现了一个院子，你肯定喜欢！”铃铛儿不顾石世杰的沮丧，自顾自说到：“那个院子里种了好多黑色曼陀罗、见血封喉、颠茄，还有红罂粟……”
　　老头子听得两眼放光：“这么多好东西，改明儿咱找个大点儿的口袋，咱给他一锅端了……”
　　“铃铛儿，你说什么陀螺，什么封侯来着？”
　　“黑色曼陀罗、见血封喉、颠茄、红罂粟、母菊……可多啦……”
　　“这些可以入药？”
　　“嗯，可以，爷爷用它们做药，专门收拾坏人。”
　　“咳——”，老头子清了下嗓子，铃铛儿偷偷看了看老头子便不再说话。
　　“那其中估计也有‘梦归’的原料吧……那个院子在哪里？”
　　像是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石世杰攥住铃铛儿的胳膊问。
　　铃铛儿却是瞄了瞄老头子，又看了看石世杰，不再说话。
　　“忘了……”
　　“那个……小后生啊……小老儿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没都见？只是我和铃铛儿来了半月，这夏宫里的道道儿啊，实在是让老儿我都觉得害怕……也不瞒你说，小老儿我是制毒之人，见过了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毒，可是什么样的毒药能毒得过人心呢？小后生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这些道理我不说恐怕你也知道。你在这里能活到今天，也算是运气了，很多事情呀，不知道比知道好，何必太清醒？”
　　石世杰站起身来，朝老人弯身作了一揖。
　　“谢前辈指教。若不是前辈，我和诸位皇子的早就去问候先皇了，所以刚才是我代他们谢谢您和铃铛儿。只是有的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到你，我只是想在麻烦找上身时多一点信息多一点主动，不至于在这深宫里死得不明不白，没准儿运气好还可以救人。”
　　“唉，也是……我和铃铛儿也不能久留，明日差不多就走了……夏皇的寿命也就在这十年间了……本来看你悟性极好，想收了你做徒弟，想你志不在此，也就不勉强了。罢了罢了，铃铛儿，告诉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