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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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走后，教室立马热闹了起来，某位同期在朋友们的撺掇下，拦住了马上就要跟着出去的十六夜明音。
“十六夜同学你好，我是松崎良玉，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请多指教！”
身材高挑的女生鼓起勇气，向十六夜明音递去一盒还未拆封的酒心巧克力，然而心不在焉的青年只是看她一眼，并没有接。
“有事吗？”他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个，我在入学前就听说过你。”松崎良玉有些紧张：“我想问……对了，十六夜同学为什么想成为警察呢？”
女孩的话语饱含期待，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言却显得不那么简单。
十六夜明音不确定这份热情是否源于警察的职业特性，想了想，还是在组织提供的答案模板和三上勇辉的特别交代之间，选择回避。
“不知道。”青年眨了眨眼，语气平淡：“这很重要吗？”
他对上一道毫不掩饰的打量视线。
察觉到这番言论引起了许多注意，松崎良玉张了张口，努力缓和气氛：“不清楚原因的话，应该是单纯喜欢这份职业才……”
“不喜欢。”想到通宵帮琴酒写完的十二份报告里，整整有八份由于警察的出现需要多加说明，十六夜明音实在提不起应付的精神：“我讨厌警察。”
直白冷漠的答案让降谷零不由自主地在意起来。
闻所未闻的特招生名额加上空降的理论第一，明明成为了警察中的一份子，却仍对这一职业抱有偏见。
松田阵平回头对萩原研二说道：“不错的见解。”
还有这家伙。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同诸伏景光一起离开教室。
看着金发男人远去的背影，十六夜明音也说告辞。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松崎良玉迅速让出了被挡住的路，四周安静得只剩下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
而直到十六夜明音走出教室，嘈杂的讨论声才再次响起。
“性格好差。”松崎良玉的朋友为她打抱不平：“以为自己理论第一就可以不尊重人了吗？”
井田刚一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觉得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像他这种不通世俗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警察社会生存的。”
听到这些话的同期们面面相觑。
井田刚一隔着三五个座位，对在他看来同样会讨厌十六夜明音的松崎良玉笑得热情：“松崎，需要我帮你报仇吗？”
“不用不用，本来就是我太冒昧了。”松崎良玉整理书包的动作不停，拒绝的同时还刻意放大了声音：“我觉得十六夜同学只是不太会接受别人的好意。”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微微偏头：“刚才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这里没一会就红了，而且除了最开始看我的那一眼，后面再没和我对视过。”
“是这样吗？”她的朋友回忆一阵，不置可否：“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比较高冷的类型。”
松崎良玉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继续收拾东西，然而没等她整理完毕，就注意到井田刚一朝她靠近。
“松崎。”
松崎良玉后退几步，再次强调：“井田同学，我真的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
井田冈一听不进去：“我有他走后门的证据，只要他和我切磋一次。”
松崎良玉面色微冷：“他是不是走后门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说不定他进入警校就是占用了……”
不等他说完，萩原研二略带笑意的声音就在松崎良玉耳边响起：“松崎同学，等下要一起吃饭吗？”
他随意地伸手将井田刚一推远，直挺挺地立在两人中间。
“你！”井田刚一一时不察，被萩原研二推得倒退，还未站稳便被眼前身高约莫一米九的男人拍了拍肩。
他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食堂的鸡扒饭可好吃了，有吃过吗？一起去试试怎么样？”怕女生没有听清，萩原研二又重复了一遍。
“好！”松崎良玉明白他的好意：“我请你吃。”
“怎么能让可爱的女孩子请吃饭呢，应该是我请。”萩原研二莞尔，喊了声一直关注这边的松田阵平：“走了，小阵平。”
“走吧走吧，我们也走了。”
“下午见。”
教室里剩下的人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稀稀拉拉地重新开始说话。几位和松崎良玉交好的女生也飞快地来到她的身边，向她表示安慰和抱歉。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只余井田刚一站在原地，神色不明。
拥挤的楼梯口，诸伏景光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Zero，你先走吧，我找教官有点事。”
作为幼驯染，降谷零自然清楚这份温柔背后的痛苦，他没有强求对方接受自己的陪伴，同样微笑着说道：“那把东西给我吧，我去帮你打饭。”
“辛苦Zero了。”诸伏景光将背包递了过去。
背包并不重，也不会对诸伏景光接下来要做的事造成任何影响，但他知道，这可有可无的一件小事，代表着好友想为自己分担痛苦的决心。
“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
“是，是。”
不放心地看了诸伏景光好几眼，降谷零才转身离开，而直到他走远，黑发凤眼的男人才克制不住般变了脸色。
父母死前担忧惶恐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那段血色记忆如同锈蚀的锁链，将他困在了十五年前。
诸伏景光隐隐有种真相也许近在眼前的直觉，于是进入警校后不免多了几分急切。作为普通人能了解到的信息相当有限，他想要找鬼冢教官拿到更为详细的案卷。
“诸伏？”伊达航的问候声让他从回忆中抽离：“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吃饭？”
“是班长啊。”诸伏景光的语气带着几分压抑：“我还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你先去吧。”
伊达航没有多言：“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
“是，谢谢班长。”
诸伏景光颔首收下这份善意，又朝不远处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挥手告别。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诸伏景光说不清楚，他转身朝教官办公室走去。
希望这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
还未推开虚掩的门，诸伏景光就听到鬼冢教官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的理论成绩十分优秀，三上警视长也让我们体谅你在警察厅那边的工作。”
看着眼前又开始走神的十六夜明音，鬼冢八藏太阳穴抽痛：“退一万步讲，就算特招生不参与全科评定，可既然来了警校，那么该学的不该学的都要去学，术科成绩也不能落下，听到没有？”
“听到了。”十六夜明音满不在乎地从座位上站起，顺手扯了把鬼冢八藏放在办公桌上的小型盆栽：“有人找你。”
“和教官说话要用敬语。”鬼冢八藏示意诸伏景光稍等片刻，他拦住了十六夜明音：“记住刚才和你说的，上课不要睡觉，作业要按时交，不可以私自动用……等等，你拿了什么？”
十六夜明音无辜地摊开了手，上面是一片半数枯黄的叶片：“它坏了。”
鬼冢八藏：......
“走走走。”鬼冢八藏连忙赶人，朝门外的诸伏景光招手：“诸伏……”
“哦。”十六夜明音停下脚步。
鬼冢八藏掐了把自己的人中：“还有什么事？”
“三上勇辉最近有事找我帮忙，重装训练我会长期请假。”十六夜明音应未来上司的要求和鬼冢八藏进行了报备，转身就看到门口的男人又在盯着自己。
到底在看什么。
想到这人从他站上讲台后就再没移开过的视线，十六夜明音忍不住皱眉。
挡住去路的诸伏景光见状立马让出了位置：“抱歉，十六夜同学，我不是故意要听……”
话音未落，他看到十六夜明音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径直走过，没有停留，也没有开口。
午间的走廊很静，静到没人知道诸伏景光正为一道没入阴影的背影迟疑，办公室里的鬼冢八藏还在催促他快点进去，他却只想着要不要追上十六夜明音。
他会需要我吗？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
发呆、回忆、整理思绪，都是很好打发时间的工具。十六夜明音习惯了一个人，因为他没有拒绝Boss命令的权利。
作为组织在警方的内应，他将协助联络人在五年内拿到打开AMA的“钥匙”。
熟悉的名字让十六夜明音想起了一场未完成的代号考核。
名为“AMA”的防火墙自诞生之日起，就成为了日本警察厅最坚不可摧的一道防御。而他的考核内容，便是在不损毁内部资料的前提下拿到里面的东西。
结果可想而知。
16岁的他并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他在20岁时再次接到了新的命令。
“连组织最冷酷的顶级杀手都能为你‘倾心’，想来俘获一群天真正直的警察也是轻而易举。”
靠在长椅上的中年男人用的是玩笑语气，他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十六夜明音的命运：“成为卧底吧，取得他们的信任后，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如今距离接到卧底任务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年，这一年里，十六夜明音不仅通过了合格率不足15%的公务员I类考试，更是以特别顾问的身份拿到了警视厅多位高层的转岗推荐信。
他将在完成为期六月的警校培训后，直接入职警察厅情报通信局。
考虑到自己未来可能难以通过体能考核，十六夜明音又以一个还算精巧的计算机小程序换取了“特招生”名额，他被免除所有术科考试，但相对应的，也无法参与警校生涯中的任何奖励评级。
相当公平。
只是他仍不明白Boss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明明也许只需再给他一次破解AMA的机会就能拿到那样东西，却偏偏舍近求远让他成为卧底。
困顿的青年打了个哈欠，树荫下斑驳的阳光刺得他难以睁眼。他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可梳理过后又发现没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