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阵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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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怪物？”司茗低念着，却见江晚沅踏上平台，向结界飞去。
不作迟疑，司茗翻手做诀，踏上云朵，紧追其后。
数十修士也冲出结界，剑影符箓齐飞，打向怪物。
怪物吃痛，收回腿，后退进尸海里，又是猩红四落。
源源涌下的黑气渐淡，司茗终于看清怪物模样，是人形，却仅模糊见轮廓，与高楼大厦同高。
斑斓小块密密麻麻，布满全身，汇成绚烂霓虹，融在猩红里，诡异至极。
刹那间，万千剑影交错，如天女散花刺向怪物，各式刺耳惊声响起，凄声阵阵，比万鬼哭嚎都恐怖。
恰时，司茗追上江晚沅，侧目眺向怪物，那块块斑斓，竟是一张张脸。
有人类的，也有妖鬼的，甚至也有寻常动物的。
似是存有痛意，遭到攻击时，数万张脸痛苦收缩，惨叫连连。
察觉打量，那些脸挣扎转动，暗红眼珠密密麻麻，齐齐瞪向司茗。
暗红瞳孔里，惊恐中难藏期盼，显然在求救。
却诡异至极，吓得司茗一僵，下意识移开眼，却又一声轰隆，黑影笼来，巨腿砸下。
操控云朵闪躲，司茗急速掐诀，暗红火焰打去。
黑气翻涌中，万千张脸又是哭嚎尖叫，腥红的眼竟流出血泪，染得斑斓都被盖过几分。
落在司茗眼中，又是毛骨悚然。
怪物攻击依旧继续，她边扔火焰，边向江晚沅靠近，终是等到时机，“这是什么怪物？”
“万魂兽，由成千上万的生魂炼成，一张脸即代表一个魂魄。”
扔出一张符箓，江晚沅又是愤慨，“这需将生灵放进熔炉，活生生抽魂，淬炼七七四十九天。
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这等邪物，没想竟真有人这么恶毒！”
闻言，司茗亦是惊愤交加，又打去数道火焰。
激战中，又来百余修士，全攻向万魂兽。
青云派修士想效仿此前，将万魂兽引走，司茗甘愿加入诱饵队伍，万魂兽却未吃招，只猛击结界。
结界黄光渐渐暗下，再难敌重击，无法，只能分一部分修士去加固结界。
又过许久，司茗灵力几乎耗竭，开始力不从心，可万魂兽却未伤分毫。
“它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呀！”无措又气恼，她转眸向江晚沅。
“要找到它的脉门，才能解决它！”江晚沅双手一推，黄光阵法印向万魂兽。
“那我们找呀！”闪身躲过万魂兽的攻击，司茗一跃跳上，逼近万魂兽脑袋，“它的脉门大概在哪呢？”
“我哪知道！”江晚沅又是气急，“书上又没写！谁知道！”
司茗：·······
随万魂兽一拳抓来，一股猩红洒落，淋了司茗一身。
在万魂兽再次抓来前，她急速操纵云朵后移，望着仍在激战的修士们，又是疑惑，“那既然不知道脉门，我们就这么乱打吗？”
“不然咧？看着它毁坏结界吗？”江晚沅瞪司茗一眼，“或者，你有其他办法？”
“我没有。”司茗老实摇头。
“那不就得了！拖到我师尊来就行！”丢下一句，江晚沅猛冲跃上。
司茗：果然，这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修仙之人也不甚靠谱
或者，她可以返回找璇嗔帮忙？
思量间，一股黑气从界壁猛冲而来，金光渐散，深蓝光亮汇成长戟，穿破界壁，直直刺向万魂兽。
瞬息间，长戟刺穿万魂兽的脑袋，蓝光笼下，将万魂兽包裹。
又是阵阵哭声哀嚎，万魂兽渐渐消融，数道黑影迫不及待向四周蔓去。
如暗色蒲公英，随风飘散，却仅维持几秒，黑影全化为光点，消散于空。
生时遭熔炼，死时魂飞魄散，便是这万千生魂的命数。
众人怔愣间，长戟划过界壁，蓝衣女子落地，是威风不减的盏芜天君。
窥见熟人，司茗正要打招呼，却见江晚沅快一步向前，怒喝，“这位天君，你怎么直接把万魂兽打散了？
竟连命脉都顾不得抽，这样，我们玄灵界还怎么追查炼制万魂兽之人？”
“抱歉。”玉衡道着歉，面上却无愧意。
见状，江晚沅更是气急，又是数落。
玄灵界对天界一向敬畏，偏她是个例外。
与此同时，界壁黑气再次翻涌，银光乍现，全数侵蚀金光，硬生生开出一条通道。
通道那端，素手微收，清冷谪仙孑然而立。
哪还顾得江晚沅与玉衡的争端，司茗转身进结界，小跑到璇嗔跟前。
“璇嗔，你可算来了！”
杏眸又落进碎钻，满眼晶亮，欣喜又眷恋。
“嗯。”璇嗔淡淡应声，却是握过柔荑，将司茗牵到一旁。
顺势地，几名修士走进通道，与唐姝熠沟通，安排幸存者出城。
悄声询问后，司茗得知事由，经唐家卜算与青云派掌门观阵，推测出活祭阵眼。
商议过后，各方达成一致，由璇嗔强行开辟一条通道，供幸存者逃出。
低阶修士继续搜寻幸存者，高阶修士则随青云派掌门去寻阵眼。
“那阵眼是什么呀，璇嗔？”司茗凑近，又是担心，“会很难找吗？”
没想，轻声耳语却被听了去，和善女人走近，温和出声，“需有至邪至阴之物为引，混沌之力才能源源不断引进江城，活祭才能开启。
先天至阴之物，即是或少三魂，或缺七魄的生灵。
后天至邪之物，该是残害万千无辜生灵，集齐罪恶怨念。
这便是阵眼关键所在，小友可有见地？”
顺着转眸，司茗即见个清淡女人，估摸四十余岁，一身道袍，很是面善。
自然而然，檀梦菲的话再次浮现脑海，檀梦菲与她妹妹同魂不同体，一个缺七魄，一个少三魂，不正是女人口中的先天至阴之物么？
而且，那间仓库里，有个黑洞，金光与黑气环绕涌出，不正是混沌之力的源头么？
似乎窥见真相，司茗就要说出，却慢一步。
“唐家命数已绝，长则百年，短则数年，必将覆灭。”
寒芒未掩，女声冰凉砸下。
璇嗔侧身向前，挡住司茗，又冷声，“将卜卦奉为救命稻草，唐家主依旧愚蠢至极。”
“上神说笑了。”丝毫不介意嘲讽，视线略过璇嗔，女人看向司茗，“小友，我是唐家家主唐清微。
倘若有线索，可告知于我。
早日找出阵眼，便能早日拯救江城数百万生灵。”
这正合司茗所愿，可璇嗔的态度却不寻常，思量过后，司茗仅朝唐家主微微一笑，并未出言。
乖顺跟着璇嗔退到一旁，司茗依旧纠结，眼瞧不远处高阶修士集结，她终是按捺不住，“璇嗔，我有话想和你说。”
随即，素手微动，一道银光落下，形成屏障。
眸光敛下，璇嗔面若冰霜，“唐家算出的破阵关键是你。”
“啊？怎么算出来的？”司茗疑惑，又低声，“不过，我兴许真知道阵眼在哪。”
“参与破阵，你会死。”
“真的？璇嗔，你怎么知道的？”司茗错愕望向璇嗔。
却是收回眸光，璇嗔未答。
她不精通卜卦，也不善窥星辰，却能探命数。
似是天赋技能，所见之人，璇嗔光是瞧一眼，就知其人命格。
司茗有三次死劫，第一次与她所探不差分毫，躲过后，第二次死劫越加清晰，与江城命脉关联，八成与唐家主所算阵眼相关。
可惜，与第一次死劫不同，这第二次死劫，璇嗔无法准确判断，司茗是否能躲过。
最保险的方法，即是避之。
然而，却耐不过偏要去送死，思忖着，璇嗔又余下眸光。
果然，司茗抱住她的胳膊，软声试探，“璇嗔，我只把阵眼信息告知唐家主，而不随她们前往，该没问题吧？”
“你想死？”璇嗔冷声斥责。
“死，死不了吧？
我不进江城杀妖鬼了，我就待在你身边，应该不会死的吧？”
说着，司茗又凑近，璀璨笑意漫开，“璇嗔，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仅是纤长手指伸出，推开司茗的脑袋，璇嗔没应声。
静默悄然流淌，气氛淡下。
片刻后，璇嗔才淡声，“你偏要送死，我懒得拦，随你。”
言外之意，是否将阵眼信息告知唐家主，全由司茗做主。
果然，璇嗔对她就是心软。
想到这，笑意愈浓，也不介意冷待，司茗又凑近。
她把脑袋搭上璇嗔的肩膀，软声撒娇，“璇嗔，你真是太好了。”
竟未被推开，而是腰肢被揽，她被拥进柔软温热里。
奇异清香袭来，指腹滑过瓷白面颊，将颊边散发勾至耳后。
灼热呼吸洒下，璇嗔的鼻尖略过司茗的脸，轻点在耳廓处。
随湿热落下，女声冰凉未散，语调微扬，竟有些旖旎。
可话语却令司茗身体一僵，“既然你注定要死，就提前死在我的手上吧。
我喜欢你的味道，喜欢你的血。
拆之入腹，必定是绝顶美味。”
冷不丁的，吓得司茗一激灵，视线又成朦胧，泪珠接连而落。
慌忙挣扎，却已经不及，腰肢被璇嗔搂住，柔软紧贴着她，轻易止住她的反抗。
温热鼻息下移，落于颈间，刺意湿热滑过，灼热尖利刺穿她的皮肉。
“吃了你，灵丹真能回到我体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阵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