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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援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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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娄抽刀迎战然却倒吸一口冷气,即便萧锐锋身受重伤却悍不畏死。
九仓像是要陪主人跑完这最后一程般,箭雨中不知疼痛地穿梭急进,转眼就带着萧锐锋杀到了伏娄身前。
“我的人在哪!交出来!!”
萧锐锋断喝一声,跳马的瞬间挥刀劈去,伏娄转刀格挡,却在金属的撞击声中虎口发麻。
此时,九仓围绕着主人,对着周围的蛮兵就是一通踩踹。
萧锐锋的精锐们也纷纷涌了上来,速度之快逼得蛮兵弃弓拔刀,却因为埋伏在此一时没有马在身边,只得由着骑兵们自高打低,被掀得惨叫一片,尸身横飞。
此时的伏娄终于体会到了古代悍将的惊人战力,即便萧锐锋伤口淌血,那双冷瞳中的杀意还是逼得他生出了畏惧。
“可惜你晚来一步,沈青鸾早已回魂!”
伏娄被暴烈的刀势逼得步步倒退,咬牙恨声道。
“那便用你祭青青的魂!”
萧锐锋赤目低吼,长刃荡来一股冽冽的杀气,直取对方咽喉。
伏娄堪堪避过,却还是被利刃挑开了一道血痕,而萧锐锋此时又收腕回劈,作势要取了他的性命。
伏娄魂穿而来并非行伍出身,他的“武魂丹”也非如冉的那般登峰造极,若非萧锐锋重伤,他对抗起这股刚猛无俦的古代战力是毫无胜算可能的。
就在他要变成萧锐锋的刀下鬼时,对方竟是周身一滞,被一支偷袭的羽箭射中了后心,伏娄因而得以借机躲闪。
那射手目光幽冷地垂下了弓,似是挑衅般地揭开了缠头的黑布,露出了右眼角上醒目的刀疤,嘲讽道,
“没想到吧狗皇帝,兜兜转转送你上黄泉的人还是我。”
“你还是一样的下作。”
萧锐锋低骂一句,咬牙翻上了九仓的背,倒在马背之时只想到了沈青的一颦一笑,只恨非是七郎不愿,奈何命不留人,终要与君阴阳再难见……
此时的伏娄本可趁势再射萧锐锋一箭,却因看不起韩岂的手段而终究没有拉动弓弦,毕竟,他徒儿阿炎死前都是坦坦荡荡的。
就在韩岂瞄向了九仓奔逃的刹那,远处忽然风沙暴起,铁衣铮铮。
一队肃杀的将士犹如神兵天降,而为首的年轻将领银盔银甲,英武彪悍。
“不好,居然是飞龙将军赵元!”
韩岂大喊一声,惊惧中滞住了身形,九仓则是趁机撤逃。
刹那之间,那队人马中的红衣女将朝着蛮兵射出一箭,箭矢触地的瞬间竟炸开了一道刺目的白光,闪得韩岂、伏娄眼前登时一片白茫茫。
黑曜的人!
伏娄揉着酸疼的眼睛不敢轻敌,因为黑曜邪门的道具他见识过不止一次。
赵元的军中响起了短促的竹哨声,一声高加一声低,那是沈青与萧锐锋之前定下过的撤退之意。
于是,萧锐锋残存的精锐闻声迅速后撤,而追兵也被凌厉的羽箭射倒了一片。
此时,援军中竟是有两名并驾齐驱的红衣女将,手持关公刀的骁勇善战,刀锋所过之处皆是残肢断臂,而持弓的女将刚吹完竹哨,就急声催促道,
“阿英,快把萧倒霉带回来,趁他海有一口子起!”
“那要是没气了呢?”
“哎呀,那就趁他还莫得凉嘛!”
“好,你退到赵将军队后,待我将那人带回来!”
于是,关英打马上前去救萧锐锋,而陈月娟却为了掩护关英又朝敌军射出了一枚比较原始的闪光弹,令蛮兵瞬间再度集体失明。
其实,自打萧锐锋因为寻找沈青而发狂后,黑曜就过得要多好有多坏,只因那人一旦又嘎了,他这一局就又输了,而这个世界也将完全属于白曜。
于是,他骂萧锐锋就是个倒霉催的,急命陈月娟带人驰援,可陈月娟也就只能找关英的匪兵求助,情急之下便和关英说了黑曜和自己的一些事。
关英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在也并不理解,不过只要是陈月娟的请求,她便是刀山也去得。
……
远在鲜虞的沈青终于在繁琐的文字翻译中有了些许眉目。
从目前翻译的几个方子中进行对比,不难推算大多方子都被悄悄改换过,比如呼延成将治疗扁平疣的大蒜切片换成了土姜切片。
“还要继续吗?”
阿什那的眼睛红得吓人,深深的黑眼圈像极了进了黑煤窑的熊猫。
沈青也好不到哪去,他用冷水搓了一把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后,沉声道,
“我没空跟那小子耗下去,咱们这么多人不眠不休地折腾两天了,他一定心虚,诈一下兴许就能承认了。”
“没那么容易,如果他承认了便得死,谁又会不惜命呢?”
阿什那忧心说完,却见沈青的目光冷了几度,过了须臾,才听那人沉吟,
“那就得找到个让他比死还不能承受的后果。”
于是,在阿什那与浑雷商量后,受审的呼延成得到了两个选项:要么现在承认动过手脚,以死谢罪;要么等沈青拿来比对后的翻译,一旦证明他动过手脚,那他和妹妹将会同大巫婆婆留下的圣物被一同焚毁。
与前者相比,后者无疑是杀人诛心。
呼延成开始还犹犹豫豫,可在见到气定神闲的沈青拿着一张软皮入帐时,立马就抖如了筛糠。
“呼延成,你认还是不认?”
阿什那睨着呼延成冷声问,僵持了半晌的呼延成终于五体伏地,颤声道,
“二王子,小人知错了……小人技不如人,一时糊涂动了歪心思才酿成了大错……小人愿意以死谢罪……”
“当啷”一声,阿什那将匕首扔在了呼延成面前,淡淡道,
“那便成全你。”
呼延成面上一片灰败,颤抖着抽出了寒光熠熠的匕首,紧握手柄,仰天祈求道,
“还望二位殿下放过我的妹妹……”
他说完便要自戕,可刀尖近喉的一瞬,手腕却被一旁的沈青牢牢攥住了。
“呼延成,我欣赏你的才华,因而即便身为受害者,我却想为你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呼延成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问,
“……小人可有能为青大人效劳之事?……”
“不是为我,是要为鲜虞的百姓效劳。我要你这次将方子好生翻译了,为久病长疾之人去除病痛,以此告慰大巫婆婆的在天之灵。”
此话一出,呼延成便是心口一缩,羞愧得边哭边道,
“小人,此次定当不负重望!”
浑雷虽然听不太懂大乾话,却十分玩味地看着沈青,暗自想,这小东西还真有点东西。
听懂了全程的阿什那,目光久久停留在沈青的身上,对他的喜爱又暗自多了几分。
于是,在呼延成的努力下,那些土方子很快就被翻译成了鲜虞文字,又由先前那些识字的小年轻们誊抄了几十份,分发到了有疾患的人家,一时间令沈青的声望高了不少。
此外,沈青还给浑雷建议,让他每日午时派人在部落各处几个热闹的地方售卖最最便宜的馕饼,既让很多贫苦人家能有东西果腹,又不至于让他们彻底懒怠。
“你……收买人心?”
浑雷看着排队购买馕饼的人,似笑非笑地用蹩脚的大乾话问。
“不,是为了让孩童有口饭吃,日后才有成为殿下草原勇士的可能;也让贫苦出身的勇士们知恩地效忠殿下,因为他们的亲朋在无战事之时,也能填饱肚子。”
阿什那给浑雷翻译完,见那人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很是赞赏。
“我的小白脸怎么样?”
阿什那勾唇用鲜虞语问,听浑雷笑笑道,
“不错,弄得我也想养一个。”
沈青当然是听不懂的,却好巧不巧地打了个喷嚏。
又过了两日,就在他想跟浑雷提借兵之事时,竟被几个蛮兵行刺了。
若久将那两个十分业余的刺客五花大绑后,交给了阿什那。
阿什那让仆泰和须原给那二人实施了一顿“大记忆恢复术”,那两人忽然就特别积极地热烈交流起来。
“殿下,我们是听说青大人断骨后不过几日就康健了,想着若能吃几口青大人的肉,喝几口青大人的血,兴许能长生不老……”
语落,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气压也低得叫人难受。
离谱的不是这套说辞,离谱的是这套离谱的说辞。
阿什那目光幽暗,大觉不妙,毕竟如果有更多人相信那个荒谬的传闻的话,只怕沈青真的会被那些疯子生吃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