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驾到》同得月

45、无法再爱

　　本以为林妈妈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应该会很远的，没想到车子只是一直往巷子里开，并不往大道里走，一连拐了好几个弯，车子才停了下来，王叔抱歉地摇摇头说：“大小姐，车子只能开到这儿了。”
　　林敏君点点头，下了车，带着杨树往小巷子里走，杨树看着巷子两边略显拥挤的房子，感觉这里的街道就像迷宫一般，心里有些纳闷，这里不是马来区吗？林妈妈让自己见的人难道是马来人？
　　林妈妈一直走到尽头，在一家海南鸡饭小吃店门前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那家店，神情恍惚。
　　杨树惊讶地说：“咦？这家海南鸡饭我来吃过，还是阿森介绍我来的呢！”
　　林妈妈回过神来，轻笑：“你是说阿森介绍你来的？”
　　杨树点点头，又看了看这家很不起眼的餐馆，除了还算正宗的海南鸡饭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林妈妈为什么看这么久呢？
　　正想着，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相貌一般，有点胖，杨树知道她是这里的老板娘，很热情的一个人，此时手里正提着几个饭盒，应该是要去送外卖的吧！她笑着扫了一眼她们，正要移开视线时，突然惊叫一声：“大小姐？！”
　　林妈妈笑着和她点点头，那妇女换了换手里的袋子，显得又紧张又局促，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小姐，你来是找，找秦乐为的吗？”
　　秦乐为？杨树惊讶，她虽然不太了解林森的父亲，但也从林婶那儿知道他的华语名字，马来人的名字一般只有名字没有固定的姓，多以父亲的名字为姓，所以，林森的父亲就跟华人母亲姓秦，取了个华人的名字，而马来名字则作为他的教名。
　　没想到林妈妈带她来见的竟然是她的前夫，林森的父亲！杨树打量着眼前的老板娘，心里明了，这应该就是那位园丁的女儿，林森父亲的现任妻子吧！
　　林妈妈看出她的窘迫，笑道：“你去送餐吧！我今天是带杨树来见见他的，没别的意思。”
　　那妇女听后，看了看杨树，笑着点点头，就如释重负地跑去送外卖了，那样子就如同做贼心虚一般。杨树心里将她和林妈妈作比较，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竟前后嫁的是同一个男人！
　　她见林妈妈已经走进去了，忙跟上去。此时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店里只坐了两个人在等餐，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杨树上次来的时候，似乎就是老板娘亲自招呼的。
　　“来啰！”一个拖得很长的吆喝声响起，只见一个头戴着白色厨师帽，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的中年男人正从后面的厨房里走了出来，那声吆喝在看到林妈妈时，就立马卡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好手里的托盘已经被迫不及待的食客接了去，否则，杨树不敢保证那上面的盘子还会不会幸存下来。
　　秦乐为愣愣地看着林妈妈，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敏君，你来啦！快进来坐吧！”林妈妈微笑着点点头，拉过杨树跟着他走向后面的厨房，又穿过厨房的后门来到店后的小院子。
　　秦乐为摘下自己的厨师帽，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擦了擦，才请林妈妈坐下，林妈妈拉着杨树走过去坐下，秦乐为这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此时他也认出杨树来了，笑道：“这位是杨树小姐吧！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杨树笑着说：“你好！秦叔叔，叫我杨树就好了，我们见过一面的。”
　　秦为乐看了看她，似乎没有想起来，问道：“难道你之前来过这里？”
　　“呵呵，是来过，阿森介绍我来的。”杨树见他是真没想起来，也不再解释，她拿不准若是让林妈妈知道他曾去过林宅附近找过阿森，会不会让他尴尬。
　　秦为乐听是阿森介绍她来的，脸上顿时激动起来，笑着对林妈妈说：“谢谢你告诉阿森我在这儿！没想到他竟介绍了杨树过来，我竟不知道！”
　　林妈妈看着他，有点忧伤地说：“你又何必说‘谢谢’这两个字！我们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秦为乐转过头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对不起，敏君，是我不好，如今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心了！”
　　林妈妈苦笑着摇摇头：“你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了，谁都没有错。上次你不是说要见杨树的吗？我今天来，就是带杨树过来的，你和她好好谈谈。”又起身对杨树道，“杨树，我先走了。等会儿，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林妈妈一说完就径直离开了，也不给秦乐为挽留的机会。杨树看着欲言又止的秦乐为，见他眼里竟充满了不舍和苦楚，心里困惑，在她看来，秦乐为并不似对林妈妈毫无感情，怎么会移情别恋了呢？还走得那么坚决？
　　秦为乐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杨树笑道：“听说你是中国南部的？呵呵，我母亲也来自那里，所以说我也是半个华人呢！”
　　“嗯，我知道，林森和我说起过您。”杨树不知道他为何要见自己，不过可以肯定一定和林森有关，因而提及林森，想让他早点转到主题。
　　“呵呵，阿森大概和你说了我不少的坏话吧？他对我放弃了与他妈妈的婚姻一直耿耿于怀，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顾及到他的感受啊！”秦为乐苦笑着。
　　老板娘这时已经回来了，从厨房里伸出头，看了看，没见到林妈妈，就走了过来，见他们光坐着聊天，连水都没倒，忙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笑道：“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杨小姐喜欢吃什么点心？要不要尝尝老派果酱卷？”
　　杨树见她如此热情也不好拒绝，笑着点头说谢谢，等老板娘走了后，杨树看了看秦乐为，笑道：“您的妻子真热情！”
　　秦乐为却摇了摇头，轻笑：“呵呵，她不是我的妻子，虽然我们住在一起。”
　　杨树更是不明白了，这是同居？秦乐为见她一脸的疑问不解，缓缓地说：“不用奇怪，我虽然和敏君离了婚，但我这辈子只会有她这一个妻子。”
　　“听您这么说，您好像还爱着干妈，那么您有何必离婚呢？您难道不知道像您和干妈这么另类的婚姻，若是离了，会给她和林森带来怎样的伤害？”杨树有点激动起来，既然相爱又为何要离婚？当初他们结婚时闹得那么轰轰烈烈，却落得个劳燕分飞的结局，在豪门社交里怎么会不引人闲语？他这么做完全就是让林妈妈和林森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秦乐为低下头，沉默良久才说：“我的确很爱敏君，但我却不得不离开她。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还有了林森，本来是很幸福的，可是，婚后我才发现自己和敏君的差距是那么的大，她美丽、干练、优雅、聪慧又能干，这些都是令我着迷的地方，却也是令我无力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司机，她在生意场上认识的任何男人都比我优秀。”
　　他说着转头看向杨树，笑道：“你知道吗，敏君就是结了婚也不乏追求者，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我这个司机就是她的丈夫，有一次，有个男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向她表白。”
　　杨树看着他，轻叹，这一定很伤男人的尊严吧！其实就算没有这些，他们大概也不会走的太远吧，她可以想象得到一个能干的千金大小姐和一个本分的司机结为夫妻，生活在一栋美丽得似城堡一般的房子里，有着不同层次的工作，不同的生活方式，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老板娘端着托盘走过来，笑道：“你们也别光顾着说话，边吃边聊吧！”秦为乐也笑道：“呵呵，辛苦了，你也别忙乎了，去看店吧！”老板娘搓搓手就离开了。
　　秦为乐将果酱卷推到杨树面前，笑道：“尝尝吧！阿森不爱吃甜食，却很喜欢吃这果酱卷呢！”
　　杨树听他这么说，就挑起一个，尝了尝，酥酥的，带着一丝香甜，果然美味，没想到阿森最喜欢吃的甜点竟是出自于老板娘之手，难怪他从未和自己说过。
　　秦为乐一直等她吃完了，才叹了口气说：“我听说了你和阿森的事，杨树，我劝你还是离开吧！”
　　杨树不语，若是一个月前，她大概会立马辩解，但如今她却只能沉默。
　　“我之所以离开敏君，不是因为我不爱她，而是因为我无法再爱下去，生活上的差距，让我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不是自己了，所以，我现在的老伴只是一个诱因而已，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或许，我和敏君的相爱就是一个错误。”他带着伤感地说着，“杨树，你一定不希望你和阿森的爱情被生活给销蚀殆尽吧！离开吧，杨树，离开了，你就永远地拥有爱情了······”
　　“我会做出最好的决定的！”杨树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款待，不早了，我该走了，再见！”
　　杨树几乎是冲出餐馆的，看到停靠在路口的车，立马钻了进去，她怕晚一步，自己就要崩溃了。果然啊！“你可以拥有爱，但不必执着，因为分离是必然的。”这是林妈妈曾今和她讲过的话，如今真是应了她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