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听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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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玉衡大学安静下来了，路灯静默伫立，一路上树影在灯光洒落处影影绰绰。
“虞小姐，你刚刚是在害羞吗？”祁煜面对我走，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眸盛满细碎的光。
我笑而不语，指了下地面示意祁煜看：
地砖上，两道人影凑得很近。
“这么看我们影子重叠在一起了。”祁煜低头看见人影时，脚上动作不停，“虞小姐……”
“——小心！”眼见祁煜即将要撞上树，我急忙拉住他，“你差点要和这棵树‘背对背拥抱’了！”
“多亏虞小姐提醒。”祁煜停住，自然而然牵起我的手，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到玉衡大学校门外。
“明天见，虞小姐。”祁煜执意送我到出租屋外的小路，才和我道别，“晚安。”
“晚安，祁煜。”我脚步轻盈，哼着歌踏入夜色中的小路。
回到出租屋洗漱好，余光扫到那几本图书馆借的书，干脆点着台灯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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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约了祁煜看海，次日上班时我心情很好。
“虞老师有约会啊？”同事看我在工位上补妆，开始八卦。
我礼貌笑笑，没回答。
今早翻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蓝紫色吊带裙，外搭一件白色小开衫，简单化了个装。
去上课时，学生顿时精神一震，语气浮夸：“哇——虞老师，你今天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我只是甜甜一笑，没有回答：朋友？知己？暧昧对象？还是……恋人？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描述我和祁煜之间的关系。
说到底，我们昨天才见面，相处得很愉快，算是朋友了吧。
只是一想到昨晚顶楼上那令我脸红心跳的暧昧氛围，我忍不住想：说不定这次就遇到对的人了？
说来也奇怪，之前有许多男人凑到我面前，但无一例外，往往相处没多久——实际上也就是吃顿饭的时间，他们空空无物的脑子就被下半身抢夺了控制权，只想把我往床上带。
当然，这些人都被我毫不留情地踹了。
算命师傅说我招烂桃花，我倒是无所谓耸耸肩，给自己倒杯茶：“从今以后我就封心锁爱了，男人什么的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小姑娘家家还年轻滴很，总能遇到对的人的，别这样极端嘛。”算命老婆婆朝我额头洒洒水，“好喽好喽，从今以后福来祸走，福气多 ~多 ~”
我将信将疑付了钱，顺便还给寺庙捐了一笔香油钱，求随便哪路神仙保佑我发点小财、得遇良人什么的。
然后回去当天交了房租，看到那可怜的余额后一时烦躁之下去海边散步了。
好像是碰到了……人鱼？说实话我只觉得那人鱼很美，但竟然完全想不起人鱼的具体长相了。
——甚至连我都怀疑自己是加班改试卷改出幻觉来了！
但明明昨晚看的书里说是1962年有科学家捉到过一条自称来自“亚特兰蒂斯市”的小人鱼*来着。
那晚，人鱼漂亮有力的尾鳍甫一接触到海水就在海面上拍动的画面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虞老师、虞老师！”花店店主在我眼前挥手，“我看您在这束嘉兰百合前站了好久！”
我回过神来，朝店主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能给这些嘉兰百合包起来吗？”
“可以的，虞老师您要考虑一下我们店的心意花束吗？”店主极力向我推销，“就是由我们店员提前搭配好的花束，配色很好看哒 ~”
我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嘉兰百合那波浪般的花瓣，微笑着拒绝了：“谢谢，比起那些花束，我更想送他一捧嘉兰百合。”
店主点头，取出材料开始包装，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很有分寸感发问：“好久没见虞老师来买花了，这花是买给自己还是……”
“送人的。送给一个能让我笑起来的人。”我接过店主的话，想起祁煜这个人，眉眼染上浅浅笑意。
“看来虞老师对那人很有好感呢！”店主也很替我开心，仔细替我包好嘉兰百合后，又从花材区取出一朵向日葵，“再送您一朵向阳花，虞老师记得多来照顾我们生意！”
我心中一阵感动，之前没碰到那些糟心的男人前，我有时间都会来这买花的。踹了那些男人后，加上工作繁忙，我就没怎么来这家花店了——今天是我生平第一次买花送人，之前我从来都是买花送给自己的。
去见祁煜的路上，我忍不住想祁煜会不会喜欢这束花？我又有些怕自己如此主动会吓着祁煜。
真是奇怪，明明我们昨日初见，可为何我的心却如此不受控制地想靠近他？一想到他就仿佛拥有了一整个春和景明般喜悦。
就这样一路任凭思绪飘飞，看车窗外日落斜照到晕开一层灰蓝。
公交车广播才提示已经到了白沙海湾。我收回思绪下车，穿过马路，直奔海滩。
远远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影在海滩旁踱步，我一眼认出那人是祁煜后，将杂七杂八的顾虑抛之脑后，抱着那束火焰般的嘉兰百合，飞奔向祁煜。
“祁——教——授！”我大声喊祁煜，兴高采烈挥舞着手臂，抱住嘉兰百合奔跑着，咸咸的海风灌进我喉咙，无声卷起我裙摆一角，海上天空化为一席深蓝色丝绸。
祁煜听到声音后，立马转过来，看到我的一瞬间，他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热烈的笑，张开双臂似乎想接住我。
“慢点啊，虞小姐。”祁煜扶住我，柔声笑着提醒我。
我站稳后，将怀中嘉兰百合递给祁煜：“送你。”
祁煜一看到这花，眼神微微触动，片刻后含笑接过花，垂眸注视着花：“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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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蓝色天空之下，我和祁煜并肩走在海滩上。
“祁教授，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画画、采风、旅游……不过采风和旅游可以同时进行的。”祁煜回答。
海风有些大，我拉了拉小开衫：“那旅游途中有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祁煜笑着回答：“有意思的事情可多了……”
然后我看到他停住，让我帮忙拿下花，他脱下咖啡色针织外套，拿回花，递给我外套：“虞小姐，海边风大，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披我的外套挡挡风。”
“你不冷吗？”
“我穿了长袖，不冷的。”祁煜伸展手臂向我展示，漂亮的手臂线条若隐若现。
我这才接过外套：“谢谢啦。”
“旅游中有意思的事有很多很多啦。有次我在路边写生，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在旁边看了很久很久，后来画好后他夸我画得好看，我就把画送给那位老人家了！”祁煜接着继续认真回答我刚提出的问题，“说起来那里的风景很好，只可惜我不太会拍照……”
说着祁煜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向我：“我记得虞小姐你好像说过你喜欢拍风景照！要是下次能和虞小姐一起出去旅游就好啦！”
我本来就计划着暑假出去旅游，眼下祁煜这么一说，我自然是满口应下：“可以啊，咱们暑假一起出去旅游呗。”
祁煜闻言，怕我反悔一样，立马道：“那说好了，暑假就一起去旅游，地点到时候再决定！”
“好，一言为定。”我裹了裹祁煜的针织外套，笑呵呵回答。
海水冲上来无数朵白色海浪，我和祁煜脚下的沙滩被海水洗刷得有些松软，踩在上面走路很舒服。
“祁煜，你看，好漂亮的贝壳！”我捡起脚边一枚贝壳，“还是粉色的！”
“这是栉孔扇贝，可以作为贝雕工艺的原材料。*”祁煜告诉我。
提起贝雕，我想起祁煜是画家这回事，忍不住问：“祁煜，那你会贝雕吗？”
海风吹得祁煜身上的白衬衫鼓起来，他弯腰捡起一些贝壳：“秘密。”
“不过我可以在海滩上画画。”祁煜拿起一枚贝壳，蹲在海滩边画起来，不一会海滩上就出现了一个灵动的侧脸。
我认出来，笑得很开心：“这是……我？”
“没错！虞小姐！”祁煜放下贝壳，打了个响指。
我立马取出手机赶在海浪再次冲上岸之前拍下这幅画。
祁煜站在一旁，温柔地静静注视着我，海上月光洒在他身上，不远处海浪翻滚着，我收好手机，抬头望向祁煜，无端想起那晚见到的美人鱼，情不自禁发问：
“祁煜，你听过，人鱼的歌声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