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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第二十二章漕帮暗流

      引语:
      “她扔给我一枚生锈的漕帮铁符:‘童贯的爪子伸得太长了,该剁了。’我握着那枚沾满血腥味的令牌,终于明白——青楼只是她的面具,漕帮才是她真正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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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夜的刺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李师师遇袭受伤的消息,虽未大肆宣扬,却在东京特定的圈子里不胫而走。各方反应不一,有人暗中称快,有人冷眼旁观,也有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童贯方面很快传来隐晦的澄清,表示此事绝非其所为,并暗示可能是蔡京或其党羽嫁祸。蔡京一系则保持沉默,不置可否。朝堂之上,关于招安的争论因这起“恶性事件”而暂时搁置,气氛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燕青肩伤初愈,李师师臂上仍缠着绷带,两人在小院中对坐,气氛却与以往不同。经历生死一线的推搡与血光,某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和默契,在沉默中悄然滋长。

      “这一箭,不能白挨。”李师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冷冽,“童贯也好,蔡京也罢,或者别的什么人,既然伸了爪子,就要付出代价。”

      她从袖中取出一物,随手扔在桌上。那并非金银珠宝,也不是书信文件,而是一枚巴掌大小、形状古朴、边缘有些磨损、泛着暗沉铁锈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漕”字,字迹古朴,透着一股江湖草莽的悍厉之气。

      “这是?”燕青拿起令牌,入手冰凉沉重,隐隐能闻到一股铁锈与河水混杂的腥气。

      “漕帮的信物。”李师师淡淡道,“掌管漕运,贯通南北,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童贯这些年,没少往里面伸手,安插亲信,把控粮道,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燕青心中一震。漕帮!她自然知道这个时代漕运的重要性,几乎关系着帝国北方的命脉。掌控了漕帮,某种程度上就掌控了粮食和物资的流动,其能量不容小觑。李师师竟然能与漕帮扯上关系?

      “大家与漕帮……”燕青试探着问。

      “有些香火情。”李师师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锐利如刀,“现任帮主欠我一条命,几位长老,也拿过我的好处。童贯的手伸得太长,已经碍着不少人的路了。”

      她指向那枚铁符:“你持此物,去找漕帮在东京的暗舵主,‘混江龙’李俊。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与童贯正面冲突,而是……剪除他的羽翼,让他知道疼,让他明白,这东京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也浑得多。”

      燕青握紧了那枚沉甸甸的铁符,指尖能感受到上面粗糙的纹路和冰冷的温度。她明白,李师师这是要将更实质的力量交到她的手上,也是对她能力的进一步考验。对付童贯安插在漕帮的势力,绝非易事,需要胆识,更需要谋略。

      “我该做到何种程度?”燕青需要明确底线。

      李师师眼中寒光一闪:“断其指爪,见血无妨。但要干净利落,不留把柄。让童贯吃下这个哑巴亏,却抓不到任何证据指向我们,更指向不了梁山。”她顿了顿,补充道,“石秀那汉子,是个好帮手,此事可让他与你同去。他熟悉市井,有些门路。”

      燕青点头,将铁符仔细收好。她知道,自己即将踏足的,是比樊楼更加凶险、更加直白的江湖厮杀。

      是夜,燕青寻到石秀,并未言明李师师,只道是自己探得童贯爪牙在漕帮为非作歹,欲要出手惩戒,为民除害,亦是为梁山日后行事扫清些障碍。石秀本就对燕青感恩戴德,又听闻是对付童贯这等奸臣爪牙,当即拍着胸脯应下,眼中闪烁着“拼命三郎”特有的兴奋与狠厉。

      按照李师师提供的线索和暗号,燕青与石秀在汴河码头一处看似破败的仓库里,见到了“混江龙”李俊。此人约莫三十五六年纪,皮肤黝黑,身材精壮,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顾盼之间自有股水上豪雄的气派。

      验过铁符,李俊对燕青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中带着几分好奇。他显然知道这铁符代表着什么,也知晓眼前这位俊俏得过分的公子,绝非常人。

      “燕公子,李大家既已吩咐,李某自当效劳。”李俊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童贯那老阉狗,确实派了几个心腹混入我漕帮,仗着官身和童贯的势,把持了几条关键水道,盘剥弟兄,中饱私囊,兄弟们早已怨声载道。只是碍于其背景,敢怒不敢言。”

      “为首的是谁?现在何处?”燕青直接问道。

      “叫‘过山虎’张干,原是童贯军中一虞候,为人跋扈狠毒。此刻应在城东‘快活林’赌坊,那是他常去的销金窟,也是他暗中操控的一处据点。”

      “好。”燕青眼中寒光一闪,“就从他开始。”

      快活林赌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烟雾缭绕中,赌徒们呼卢喝雉,面目或亢奋或狰狞。

      二楼雅间内,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怀露出胸毛的彪形大汉,正搂着一个粉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桌上堆积的银钱,正是张干。他身边还站着几个眼神凶悍的护卫。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燕青一身青衫,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进来,石秀则如同铁塔般跟在她身后,堵住了门口。

      “什么人?滚出去!”张干的一名护卫厉声喝道。

      燕青恍若未闻,目光落在张干身上,微微一笑:“这位可是张干张虞候?”

      张干眯起醉眼,打量着燕青,见她文弱俊俏,不似有威胁,便嗤笑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认得爷爷我?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爷爷的兴致!”

      “也没什么大事。”燕青合上折扇,轻轻敲击着手心,“只是想请张虞候,把不该拿的东西吐出来,顺便……滚出漕帮。”

      张干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怀里的粉头,拍案而起:“好大的狗胆!你可知爷爷我是谁的人?!”

      “童太尉嘛,知道。”燕青语气依旧平淡,“可惜,这里是东京,是漕帮的地盘。童太尉的手,伸得太长了。”

      “找死!”张干怒吼一声,“给我打断他的腿,扔出去!”

      几名护卫应声扑上。然而,他们快,石秀更快!只见他如同猛虎入羊群,拳脚并用,势大力沉,只听“砰砰”几声闷响,那几个护卫便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了桌椅,倒地不起。

      张干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带着如此硬手。他自恃勇力,吼叫着亲自扑向石秀。可他那点军中搏杀之术,在石秀这等江湖顶尖好手面前,根本不够看。不过三五回合,便被石秀一记重拳砸在胸口,踉跄后退,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燕青这才踱步上前,用折扇抬起张干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冰冷:“我的话,不说第二遍。吐出贪墨的款项,自断一指,滚出东京。否则,下次见面,断的就不是手指了。”

      张干看着燕青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又看了看一旁煞气腾腾的石秀,终于感到了彻骨的恐惧。他毫不怀疑,对方真的敢杀了他。

      “我……我吐!我滚!”他颤抖着,忍着剧痛,掏出随身携带的银票,又哆哆嗦嗦地抽出匕首,一咬牙,切下了自己一根小指,顿时血流如注,惨嚎不止。

      燕青看也没看那血淋淋的断指,捡起银票,对石秀点了点头。

      两人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快活林,只留下雅间内一片狼藉和哀嚎。

      次日,张干及其几名心腹如同人间蒸发般从漕帮消失,他们掌控的水道也迅速被李俊的人接手。消息传到童贯耳中,他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砚台,却查不到任何直接证据指向燕青或李师师,只能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下,对那个“病弱”的燕青和深不可测的李师师,忌惮更深。

      小院内,燕青将那枚沾着无形血腥气的漕帮铁符,交还给李师师。

      李师师接过,指尖拂过那冰冷的“漕”字,唇角微扬:“做得干净。看来,我这把‘匕首’,还算锋利。”

      燕青看着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名动天下的歌妓,她的力量远不止于樊楼之内。青楼是她的面具,漕帮,或许只是她众多匕首中的一把。

      而自己,似乎正逐渐成为她手中,最特殊的那一柄。

      ---

      (第二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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