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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压抑的一路 ...

  •   姜盈望着车窗外吹起的黄沙,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倒退。车里一片安静,姜孟国轻咳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姜孟国侧了侧头说:“盈盈,在你姥家,要听话,好好学习,钱不够花,跟爸说。”姜盈看着她爸握在方向盘裂了口的手指,忍住喉咙的酸涩说:“爸爸,我知道的。”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沙子刮在车窗上的声音异常明显。姜盈现在脑子有点空,一个月前,姜孟国和王琴维系了20年的婚姻终于结束了,奇怪的是那天没有争吵没有面红耳赤。王琴做好了饭,叫姜盈出来吃饭,外面下着大雨,姜孟国干活还没回来,王琴没有等姜孟国,拿着筷子夹了口菜,过了几分钟姜孟国湿哒哒的开门进屋,随意的脱了鞋子,脱掉外套,要过来吃饭。姜盈赶紧盛了碗饭给姜孟国,饭还没接到手,王琴就说:“先冲个澡去,身上都是水泥。”姜孟国瞪着眼睛看了王琴很久,王琴也不乐意了。
      “你看啥啊,我让你洗澡不对啊?你干活我也干活呢,你不管不顾,我不收拾啊?”
      姜盈慢慢的把碗放下,准备好承受他们的争吵。可是没有,姜孟国收起愤怒,顿了一下说:“咱俩别过了,这么过没什么意思。”王琴也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姜孟国说:“行。” 接下来3人沉默的吃完饭,姜盈路过门口,把姜孟国的鞋正了正,抽了张纸把地板上的水擦干净,进了卧室,锁上门。
      接下来几天姜孟国和王琴都很忙,他们问过姜盈的想法,姜盈没什么意见,都听他们的。他们去民政局提交了资料,等待流程。最终,他们告诉姜盈,她要转到姥姥家那上学,参加高考,姜孟国每个月给姥姥转生活费。
      一个刹车,将思绪拉回,姜盈缓了会神。车窗外是几排蜕皮的小楼,每栋楼层都不高,大概有五排,密集的挤在一起。这是姜盈的姥姥家,准确的说是姥爷家,姜盈姥姥姥爷是半路夫妻,己经在一起20多年,成为老伴。这是她姥爷的房子,但姜盈并不陌生,小时候姜盈爸妈工作忙,经常把小姜盈放在这里。这里从姜盈家开车来大概40分钟,是这座城市的老城区,因为旁边有个厂子,不是特别穷,但好像被人遗忘,不被期待。
      姜盈背着一个大书包,推着一个24寸行李箱,姜孟国扛着一个大袋子在前面沉默的走着,不一会就拐进了其中一栋,姜盈抬头向上望一眼,3楼 窗户紧闭,那就是姥姥家。父女俩不一会就上来了,这里的每层只有两户。姜盈走到靠右的那户,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反应,就加重了力度又敲了敲。这回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脚步声,门从里面开了。
      入眼的是一个60多岁的小老太太,有一头烫着卷的短发,微胖,脸上有几条褶,仔细看嘴唇发白,有点憔悴。
      “姥姥” 姜盈轻轻的叫到。姜孟国在后面也低低的喊了声“妈”。
      “ 哎~ 盈盈” 刘秀华边接过姜盈的行李箱边应到,但没有理姜孟国。
      姜盈往里走,这才看到她姥爷坐在沙发上。姜盈提了口气问了声好 “姥爷”
      王贵武应了声。看到后面跟着的姜孟国,这才问到:“真不能过了?”
      姜孟国快速的看了一眼姜盈然后低下头说:“没什么意思”
      姜孟国放下袋子又嘱咐姜盈两句,就要走,姜盈跟到门口看着他红了眼眶,姜孟国眼睛也有点湿润,哽了一下说:“盈盈,你要理解爸爸,爸爸没办法带你走。” 姜盈快速低了下头说:“知道的。”
      姜孟国又喊了声:“妈,我走了。” 里面依然没有回应。
      其实,姜盈都理解,自从她记事起,家里面总是有争吵声,有时还会摔东西,很小的时候姜盈感觉天都要塌了,她害怕爸爸妈妈吵架,害怕他们让她抉择:离婚后跟着谁?小姜盈每天都在担心,也会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有时候王琴也会抱着她一起哭。慢慢长大了,姜盈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即使餐桌上,他们争吵把碗摔在地上,姜盈也能面不改色的捡起来收拾好,继续吃。有时候,姜盈也会想为什么他们总吵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因为穷。因为没钱。两三块钱也可以成为他们吵架的导火索。俩人谁都不让谁,谁都瞧不起谁。
      王琴去了一个南方的城市去帮她的一个两年也见不了一次面的舅舅做生意,姜孟国要回他老家那边包活。他们都有自己的考虑,所以把姜盈留在这上学。
      姜盈送到姜孟国下楼,上车,看着汽车尾气燃起,也往回走。开门进去,听见刘秀华再打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王琴。姜盈拖着行李一点点搬到一个房间里。这每户只有60多平,两间卧室都不大,一张床,一个小木桌,靠墙处有一个简易衣柜,小时候和表哥一来就住在这。可现在,这就是姜盈暂时的小窝了。
      不一会,刘秀华打完电话就进来帮姜盈收拾,两人边收拾边说话,说的都是关于她爸妈的。
      晚上,姥姥做的饭,两个老的一个小的安静的吃着,没有再说关于姜盈父母的事情。吃完饭,姜盈和姜秀华打了招呼要下楼买点文具,明天就开学了。姜秀华大手一挥让她去吧,却在门口姜盈换鞋的时候,快速塞给姜盈50块钱钞票。
      “姥姥,我有钱的。”姜盈小声的说
      “拿着啊,你这孩子。”刘秀华急忙冲姜盈挤挤眼睛。
      姜盈揣着钥匙,怀着复杂的心情下了楼。其实这种情况以前也经常发生,姥爷家那边有3个女儿,3个女儿也都有孩子,小一点的年龄和姜盈也差不多大,老人其实还是都向着自己的孩子。毕竟不是亲姥爷,怕在他们子女那边不好做,所以只能偷偷的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压抑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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