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饭碗，你要不要？》青菜豆腐不可得兼

45、第 45 章

　　周自晴向家长表达“我很好”的方式一向很直接，春节直接提了辆新车回家。低调的白色高尔夫，自动挡，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当然，为了保持低调，也为了留点周转资金，她做了按揭。要有同事问起：你换新车啦？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贷款买的！你也可以！
　　时时创造焦点，那自己的单身就不会成为焦点。等明年，她打算爆料说她要买房，那么，是不是再可以拖一年？只要拖到三十岁，家长们大概就破罐子破摔了。很神奇的是，家长对待儿子：你到三十岁靠自己还没谈到对象，那就家里给安排。所以，这充分说明，女孩子花期之短。
　　周自晴炫了新车，还不忘激励老父亲：“爸，你驾照考得怎么样？我车都给你空出来了！你要不要？”
　　“哎呦，你怎么这么快就换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学呢！”
　　周自晴无语。就知道是这样，老拖着不去考，看到人家开车，自己又眼馋。等年纪大了更加考不过，不给点压力真的不行。
　　果然，神助攻来了！
　　“妹妹，我已经拿到驾照了，不然，你那旧车折价卖给我？”周自明猴精猴精的，先拿旧的试手，练好了自己攒钱买辆新的也不是不可以。
　　周建军一听就急了，车到了儿子手里，还有他什么事儿？
　　“不行不行，说好了送我的，哪能卖给你，出钱也不行。过完年我就去学驾照，管保能考过，自晴，你得给我留着。”
　　两个人都眼巴巴望着。

　　孙丽群正带着周如熙坐新车，小姑娘一会儿爬到后排座椅上，晃着两条腿做享受状，一会儿又从车上出溜下来，钻到驾驶座按喇叭，忙得不亦乐乎。孙丽群在一边提醒，生怕如熙一个不注意，搞脏了新车。
　　“嫂子，过完年我得空把旧车开回来，让我哥练练手，你可得好好看着他，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千万要记住。”
　　“那要不咱不开吧，万一出什么事，可不就麻烦了？”孙丽群怕惹事儿。
　　“不怕，只要咱们自己开车不违反交规就行了。车子每年都要买保险，路上出了事故，先打110报交警处理，再通知保险公司到现场拍照理赔。车上都有电话的。”
　　转头又交代王香英：“妈，钥匙我交给您保管，您也盯着点，喝酒了千万不要给钥匙，容易出事故。”
　　“那，那我呢？”周建军傻眼。
　　“您不是还没考驾照呢嘛！车长期放着不开也容易坏，我哥先开着，等您拿到驾照本，车就还给您。他还得带着您开一阵呢，开熟了才可以一个人单独开出去。”
　　费了好一番口舌进行各种交规科普，才总算让大家都心满意足。周自晴敢将车教给他们，主要是父子俩都是稳妥的性子，再让驾校好好教育一下，开车上路就知道厉害了。
　　其实，周建军开车是有底子的，他开过拖拉机，对于机械类的东西不仅易上手，还挺会修。在农村，修修家里的拖拉机是家常便饭。只是毕竟没捯饬过小汽车，不知道构造罢了。而且，他的难点应该在交规上。
　　五十岁老汉考驾照，够时髦。

　　开学不久，趁周末得空，周自晴将旧车开了回来。
　　虽然强调了一万遍，但临走时，对着周自明夫妻，她还是将丑话说在了前面：“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哥，你开着我的车，我也同样担着风险。不出问题是皆大欢喜，出了问题就怕你们怨我不该出这台倒霉的车。所以我话只能说到这里，车是免费给你们开，开车责任自负。不行我开去二手车市场卖了一了百了。总之我们再不为这个扯皮，可以吧？”
　　周自明明白这话的分量，也懂周自晴的意思。万一出现重大事故，车主是有麻烦的。就算是为了不给她妹妹惹事，他开车也得仔细点。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包票也打了，周自晴没啥不放心的了。毕竟都做到了这一步，真是送佛送到西，她待会儿还得坐大巴回丰城呢！

　　周自晴看着毕业生的开题报告，一度改到崩溃，可能代笔会更快吧？如果以后每年都是带这样质量的毕业生，她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写作课要不要增加一个有关毕业论文的知识点？
　　这个绩效补贴以后还是让别人挣吧，一年带一个完成任务意思一下，不能再多了。
　　被学生毫无章法的论文开题荼毒了一二三四遍之后，她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论文，字斟句酌，以免让别人看了之后也有跟她一样需要洗眼睛的想法。
　　果然，吾日三省吾身，必有所得。
　　周自晴往年上完课就没影，今年因为要给学生指导论文，这几天频频出现在学校，便招了贤姐的眼。
　　“小周，怎么好久不见你那男朋友了？”
　　周自晴懵，男朋友？哪个？不是，她啥时候有男朋友的？
　　贤姐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别是分手了？难怪你现在时间有多。”
　　周自晴哭笑不得，“贤姐，之前时间少是因为我要去进修上课，你忘啦？现在我结业了，又带了毕业生的论文，不得不来学校呢！”
　　可惜贤姐她有自己的想法，这姑娘，分手了还嘴硬呢！都好久没见有人给她送花了。算了算了，还得她亲自出马，再给介绍个好的。咱们外语系的老师，紧俏着呢！

　　大概人是经不住唠叨的，前脚刚被贤姐叨叨完，后脚就被许游给堵了。
　　“周自晴，你不厚道！”这厮半点不客气，尾随着她进门。
　　“许游，你无理取闹。”周自晴都懒得多给眼神，今日份的精气神已经被学生掏空。赶紧滴吧，毁灭！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周自晴一度以为他在系办公室装了监控。想一想，不太对。
　　“同问。”
　　许游噎住。
　　行吧，这就诈出来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太年轻！
　　“现在是我问你！”
　　“公平点，按照顺序，你先。”
　　“为什么我先？”
　　周自晴似笑非笑。
　　许游败下阵来。好吧，是他不厚道。
　　原来世上还真的有这种欢喜冤家的梗。如果谁在书里还这样写，分分钟弃文真的是。周自晴听得直摇头：这是什么小傲娇遇到大闷骚的甜文啊，齁死了。
　　求购一对没听过此文的耳朵。
　　“什么人啊你，非要问，问过又是这副样子。行了，该你了。”
　　“那你先说说，你在哪里搞到的消息？”
　　“丁峰在装房子呢！他说的。”
　　如果这两句话是因果关系，那么意思是马绪这就准备上岗了？首都真不打算待了？不得不说，这雷厉风行，爱了爱了。
　　“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小妖精！”
　　周自晴笑，“那你真是冤枉妖精了，唐僧先动的手。”
　　许游锤桌。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来都来了，顺道把晚饭做了。”
　　“这才几点，就要吃晚饭？”嘴上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的许游骂骂咧咧走向厨房。

　　发论文之难，众所周知。但当前，它的难度主要在于你的论文质量过不过关，排期等待只是小问题。随着教师队伍扩大，需求海量增加，那才是各显神通的时候。正经人周老师只能在大环境相对公平的时候逼自己快速成长，拼个副高是可以的吧？否则，只能一辈子当个老讲师。
　　周自晴就是这样一步步给自己画饼的。
　　大学的时候逼自己多修一门学位，容易找到高起点的工作单位；上班之后逼自己快点拿学位，这样能早一步上升到更大的平台，不用成为高校教师队伍的底层；现在继续给自己画饼，早点攒论文，攒资历，拼副高；再申请个博士慢慢读，继续攒论文，搞搞教材什么的，教授上不上随缘，基本可以躺了。是不是很美好？
　　不，顺利走完这个流程，已经奔四了；甚至，更多的人哪怕四十岁也轮不上副教授。人生没有躺平的美好，只有竞争的残酷。

　　小马已经大三，她并没有考研的意思，也不准备留丰城。小姑娘很懂事，她说两个堂哥都在外面奋斗，她就偷懒选择家里蹲，大后方总要有人镇守的嘛。以两家的人脉找个靠谱的单位做会计，工作稳定，父母也放心。
　　这大概就是父母心中完美的女儿！但如今，依然兢兢业业给她当包身工，每个周末都按时打卡上班。有时候周自晴说，“每周来一次就行了，大学总会有些活动，谈谈恋爱也行，安排给你的活儿也没这么多吧？”反省一下，是不是压榨的太厉害了？
　　小马振振有词：“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幼稚！不如上班好玩。而且，晴姐你也不常来，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呢？我要帮你盯着！”对，盯着电脑，看看八卦，多有意思！
　　看来，当初周自晴去搞新办公室时交给她看守大本营的任务，她执行的很好。嗯，要不再发一份管理的工资？
　　分店那边的漾漾年后开始忙毕业论文和实习，准备步入社会，以后有了正式工作，大概也不会再来做兼职。周自晴送了她一条玫瑰金的手链，全了这么多年的师生/主雇情谊。
　　前台的小姐姐换了一茬又一茬，而信重的人也会陆续毕业，走上自己的路。张慧挺能干，但她有家庭和进修的双重压力，不好剥削太过。
　　总得想个法子解决一下人才的稳定性问题。

　　安逸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前前后后，分店这边开业不足一年，岁月静好了不到半年，就重复了当初总店的故事。还有家长问怎么晚上不开课？这样不就可以多收一些学生了吗？神呐，就不能让老师歇歇？为了保护老师们的嗓子，喉片采购她都要走批发了！
　　市场大大的有，人才大大的不足。作为副业，她实在不想把这个做的太大，容易主次不分，她还是很珍惜这份靠实力取得的教师岗位。她又不追求高奢，普通的中层生活就行，切忌沦为金钱的奴隶。赚钱是为了活着，活着可不是为了赚钱。
　　到劳动节的时候，周自晴已经顾不得想这些。除了孩子们的论文陆陆续续定稿之外，男朋友业已到位。
　　周自晴曾经怀疑过，作为半个老板，轻飘飘说搬家就搬家，真的没问题吗？马绪正愁她不问呢，洋洋洒洒一大篇讲下来。行了行了，知道了。企业要转型，老板也要转型嘛！
　　说好了享受生活，干嘛非得操这份心。
　　真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