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深奥的哲学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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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我就这几天没来，你这多了这么多辆生面孔。”
柏荣吊儿郎当地勾着盛野浱的肩，视线扫过触控屏上被翻过的一页又一页的豪车。
“或许吧。应该是前几天我生日的时候别人送的。”
盛野浱手指在触控屏上划来划去。
他找车找得专注，随口敷衍了柏荣。
柏荣等得无聊，没话找话：“我那车库也就三四十辆，你这儿车也太多了。确实得上科技找你的 Centodieci。”
盛野浱再次敷衍：“嗯。”
柏荣把下巴靠在盛野浱的肩膀上，看着盛野浱的手指动作：“不过哥们，你这设计的不合理啊。这么多车怎么不设置个搜索栏。”
“你不懂。”
盛野浱神神秘秘。
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在翻动小盛私人专属豪车库名录时满足自己的幸福感嗷。
柏荣：？
柏荣不懂盛野浱难以琢磨的心，但柏荣懂得鄙视一切谜语人。
他保持着下巴靠肩的姿势，扭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扫了扫盛野浱完美的侧颜。
盛野浱的视线仍在触控屏上：“咋？”
柏荣：“没啥。就是觉得你和昨天的你不太一样。”
盛野浱用回神经病的语气：“……怎么个不一样法？”
柏荣小嘴一张就是已读乱回：“就像意大利面要拌42号混凝土，因为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它很……”
盛野浱忍无可忍，强行打断：“闭嘴……找到了！”
在盛野浱点下 Centodieci 图下的按钮后，面前的单面玻璃幕墙屋的灯光像戏剧开场般“腾”的亮起。
“戏子”也紧随其后地亮相。
屋内的超跑车身线条凌厉却优雅，低矮的轮廓仿佛紧贴地面，而那流畅的曲线从车头延伸到车尾，没有一处多余的棱角。
“我靠，这车牌，你哥真宠你。”
柏荣啧啧啧地感叹。
Centodieci 的车牌在车的右前侧，主体由盛野浱的名字首字母缩写以及两个数字八组成。
不过盛野浱对他的这些车牌也是司空见惯。毕竟他哥每次送他车的牌子都是 SYC 开头。
两人驾着超跑驶出了别墅区。
Centodieci 的液态银漆面在室外的日光下闪烁出蓝紫色的金属光泽，波光粼粼，像是驾了辆流动的银车。
柏荣虽然没有玩车的爱好，但这并不阻碍他对这辆车外观的赞叹。
“纯兜风？”
柏荣觉得按盛野浱在生日收了非常多礼物，非但不组局炫耀，还谢门闭客长达三四日已是异常至极。
毕竟盛野浱是个多么张扬的人啊。
就像是只骄傲的小猫在拿到自己心爱的毛线球后，会超不经意地跑到别的猫那展示，还会要收一群猫小弟的那种。
要是在收到这么炫酷的车后，不在那些纨绔子弟面前跑上几圈那岂止是反常！
简直异常！
柏荣都要怀疑他有没有像电视剧那样被灵魂转换了的那种。
盛野浱的回答也打消了柏大少的疑虑。
“不纯，去旋子那跑圈。”
HFC 俱乐部离盛京别墅区相当近。
以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二人花费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安保人员看到盛野浱车前的牌照，也没核实身份就毕恭毕敬地把两人迎了进去。
盛野浱心情不好，一心想用飙车的方式让肾上腺素飙升，让自己爽爽。
他没让工作人员停车，自顾自绕过会员别墅，从旁边的道直驰上了赛道。
“我靠哥们我不想跟你一快儿飙车。你先让我下去啊。”
柏荣看盛野浱直接上赛道傻了眼。
他对赛车真的毫无兴趣。
毫无兴趣！
之前有次被盛野浱怂恿上赛道飙了一圈后，事后那恶心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忆。
盛野浱嗯嗯呢呢地把车锁打开了。
柏荣解开安全带，以从容不迫的姿态下了车。
HFC 俱乐部的赛道旁设有看台。
柏荣通过瞳膜识别乘电梯，直接上了 Pit 房上方的 VIP 包厢。
“诶柏少来了。”
在柏荣上楼的时候，在场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赛道上的布加迪了。
见到柏荣也纷纷明晰了超跑主人的身份。
柏荣笑眯眯地向他们点头致意。
他寻思着今儿盛野浱心情不好，就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了。
“啧啧野浱这车技真没话说。这过弯，我怕是这辈子也学不来。”，程尹旋端着杯红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方地超跑，右腿碰了碰旁边的人：“你说是吧哥们。”
程尹旋旁边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柏荣心觉这人声音有些耳熟。
于是他就偏头一看，瞬间僵在原地。
我靠！
我靠靠靠！
宋鸥景怎么在这！
柏荣：！！！
他想用手机跟盛野浱通风报信，摸索着摸索着，发现盛野浱手机被他带上来了。
兄弟，我无能为力了。
柏荣预见半小时，不，或许就只是十几分钟后的未来就心如死灰。
盛野浱本就心情不妙，再遇前任……
这化学反应直接原地生成 TNT 爆炸也不为过。
柏荣找手机的动作幅度太大。
宋鸥景不经意地抬眼扫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漫不经心地移到玻璃幕墙外的赛道。
盛野浱心情不爽。
想到穿书局不爽。
想到某人更加不爽。
他一个利落摆尾过了弯道，就把油门踩到底“咻”地过了直道。
这种野蛮的开法虽爽，但会损害车子。
包厢内已经有爱车人士心塞。
“这是 Centodieci 吧！他怎么……竟然这么开。”
这是盛野浱的最后一圈。
他在最后的冲刺完成后踩下刹车踏板，车后的主动尾翼竖起，车轮与沥青摩擦产生的青烟深入空调系统。
盛野浱的左膝死死抵住转向柱，防止惯性导致身体前倾。
车停下了。
真爽。
盛野浱心想。
他推开车门。
跑道旁看台上的人都围上来。
撑伞、递水、递墨镜、拍马屁……
一应俱全。
“盛少好厉害啊。”
“盛少这技术外头怕是都挑不出几个。”
“那些个职业赛车手来估计都没几个能抵得过盛少的。”
盛野浱慢条斯理地咬过递来的烟嘴，微微偏首，旁边的狗腿子也殷勤地给他点了烟。
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
吐息间烟雾袅袅，遮住了他明艳的面貌，却也惊艳了在场的众人。
盛野浱把车钥匙随手甩给旁边的人。
“让他们修完送我家去。”
然后他就上了楼。
包厢上的人也都痴痴地看着这一幕。
无他，美人吐烟太……震撼人心。
更何况，这人还坐拥万贯家财。
除了柏荣……和宋鸥景。
柏荣看兄弟的脸看了二十多年，原本的喜爱也在盛野浱明日更胜今日的抽象中消失殆尽。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把盛野浱这只易燃易爆的炸毛猫安静地带离此地。
而宋鸥景则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
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咔哒。”
包厢的门开锁了。
柏荣已经在心里开始倒数十个数。
盛野浱觉得没意思，他在外面就把才吸了五六口的香烟按灭扔了。
他神情恹恹地进了包厢。
盛野浱的视线左扫扫、右扫扫找到了柏荣。
他本该立马走到柏荣身边落座，但视线却是下意识地落在了众人中间那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盛野浱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一片空白。
千万日夜所生的重逢设想通通作废，这乍然而突兀的重逢碰面让毫无准备的盛野浱不知做何反应，只是惊愕地盯着那人看。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做了糊化处理，仅有中央的人聚焦，是那么清晰而模糊，是那么熟悉而陌生。
就像相隔甚远的高中时光仿佛就在昨日。
恍如隔世。
盛野浱此刻深刻体会到了这四个字。
“诶——我和野浱先走了哈。各位玩得尽兴。”
没等盛野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柏荣就匆匆起身拉着盛野浱、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这儿的人基本都是二代，虽仅有生长环境所潜移默化养成那的察言观色非常蹩脚，但此刻也嗅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不少的人都隐晦瞄了瞄宋鸥景。
宋鸥景也只是低垂着眼睑，端起桌上的红酒在唇边抿了抿，挡住了微颤的睫羽和复杂的神色。
再放下酒杯后，他眼底的波动已被迅速掩去，但身旁的手指却微微蜷曲地颤着。
柏荣拉着盛野浱已经乘上了电梯。
“嘿！盛小草，回神！”
盛野浱情绪不高，低低地应了声：“嗯哼？”
柏荣恨铁不成钢：“都四五年过去了，你咋还没放下呢。”
见盛野浱神色淡淡不作反应，柏荣伸手摇晃他：“ber 哥们这不对吧。”
盛野浱开始已读乱回：“嗯对，你说得对。能者多劳，厉害的人才能吃麦当劳；勤劳勇敢，勤吃麦当劳的人会……”
柏荣：……
他见盛野浱如此，也知道盛野浱心烦。
盛野浱跟一具尸体般被柏荣拉着走了一路。
柏荣在车库找到了自己的凯迪拉克，拉开车门就把“尸体”推进了副驾驶座。
“盛小草你可别学那些神经病要跳楼轻生啊。”
盛野浱的语调毫无起伏：“你这话说的真是男人听了发神经，女人听了断月经。哈哈千古哲学金律。”
柏荣不理他，开始叽里呱啦地劝说。
“伯父伯母……”
你哥你姐，还有我都在世呢。
“人要……”
向前看。
“世界上……”
不是只有宋鸥景一个男人，何必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些话早在四五年前宋鸥景和他提出分手后，便开始出现在盛野浱耳边，就如同开了单曲循环的音响。
作曲人就是柏荣和他姐。
盛野浱都已经听得能够倒背如流。
他干脆把柏荣的叭叭叭当作背景音乐开始走神。
为什么一个男的走了还要回来呢。
小盛暂且认为这是个深奥的哲学性问题。
盛野浱的别墅离 HFC 俱乐部很近，即使柏荣龟速行驶也花费了不过十分钟。
小盛的思索时间极短，但小盛无所谓。
而柏荣见盛野浱下车后在阳光的照耀下仍未回暖，如行尸走肉恨不得把宋鸥景这个杀千刀的哼哈嘿哈：“盛小草，你……”
头顶烈日刺眼，盛野浱微眯着眼，似是淡然：“放心吧。好马不吃回头草。”
柏荣也不管盛野浱这话是真是假，至少放心了点。
他又叮嘱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盛野浱把手揣在兜里，慢悠悠地走进了别墅区内。
他心不在焉、眼神游离，没注意到身后紧跟着他的目光。
那目光跟随着他，直至他进屋。
夏季末的微风轻拂过花岗岩，吻下瓣瓣桂子，携飘香九里，诉经年苦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深奥的哲学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