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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赵云珍继续阴阳怪气:“话又说回来,庄政委不肯回家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媳妇连饭都不会做,哪来家的味道。”

      姜如雪眼睛瞪大,语气上扬:“哈?”
      一副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之为妈妈,咱都是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了,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做人不能太自私,尤其是咱们女人,为人妻为人母,更该为这个家考虑。”

      一开始姜如雪作为绿叶,衬得她这朵红花,在大院大获好评,赵云珍希望她越懒越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如雪的懒惰,非但没让她不好过,反而跟富家太太一样,一对比,她就是老妈子,这让赵云珍极度不平衡。

      姜如雪觉得太好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赵姐,饭菜味那是饭店,不是家,男人回不回家,那是他的问题,关我什么事儿?还有我不会做饭是犯天条了吗?难道食堂卖的饭菜不香吗?难道勤务兵做的饭菜不香吗?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莫名其妙!你呀,看不得我好过,你自己也歇歇呗。”

      赵云珍被说中心思,有一丝慌乱,掩饰道:“谁看不得你好过,我是替庄政委不值。”

      “少来这套,庄行志是你儿还是你爹,要你替他不值?”姜如雪哂笑,“你就是既舍不得好名声,又不平衡自己在家当老妈子。”

      “胡说八道,为这个家付出,我心甘情愿!”赵云珍激动反驳。

      “好好好,你活菩萨,你继续付出,我就不奉陪了,”姜如雪边用手扇风边往外走,“这厨房太热了,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小吴,明儿个姐给你按个吊扇,不然做个饭能活活热死。”

      吴小卫龇着一口大白牙,“谢谢姜姐。”

      “哐——”赵云珍将菜刀砍菜板上,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天花板,姜如雪都能想到给一个外人装吊扇,他们一大家却没有一个人心疼她。

      “妈,我回来了。”程聪的媳妇,陶华知道今天公公出差回来,就提前下了班,放下东西进厨房,洗手的时候,看到两个勤务兵在庄家厨房忙活,她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赵云珍把自家窗户关上,一边调制肉馅馅一边和儿媳妇说闲话:“看到没有?那就是小郑,咱院里仪仗队的排头兵,无论能力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你们景医生为了选他当勤务兵,把自己亲弟弟都送去南桥部队了。”

      姜如雪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而且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对方根本不在意,赵云珍就退而求其次想拉景渐宜下水,让她俩最近走那么近。

      陶华嫁来程家三年,也被打压了三年,可以说无时无刻不活在婆婆的阴影下,刚进门那会儿,看婆婆一个人忙前忙后,她就想搭把手,结果呢,婆婆只会嫌她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

      其实她也不是做不好,只是没有婆婆做得好,被念了几次后,陶华有了情绪,婆婆操持家务这么多年,而她初嫁为人妇肯定不能比,就不能看在她努力的份上,给她成长的空间吗?

      答案是不能。

      只要她插手,婆婆就会把她赶走。

      饺子皮还没擀,陶华从橱柜里拿出面粉,正要往瓷盆里倒,赵云珍立马接手过去:“哎呀,等下又撒得到处是,浪费粮食,我来就行了。”

      陶华哦了一声,退到一侧看婆婆忙活。

      今天赵云珍没让儿媳妇出去,手上和着面继续刚刚的话题:“陆家平时家里都没人,也不知道你们景医生请个勤务兵回来几个意思?”

      赵云珍嫁来大院二十多年,对陆家的情况比陶华了解得多,见人一脸不知所云,就叉开话跟她多说了两句:“陆师长不像庄政委,三代从军,他年轻那会儿就是个小痞子,上头有一个哥哥,据说性子老城稳重,和庄政委差不多,所以这些年陆师长才和庄政委关系最好。”

      陶华嫁过来后,经公公的关系,进了军区医院的保健科上班,科室总共有四人,都是女同志,闲来没事儿就喜欢凑一块聊八卦,聊得最多的是大院人的爱恨情仇,不过都是年轻一辈,很少谈及老一辈,倒不是不感兴趣,主要还是不清楚。

      所以一听婆婆聊八卦,陶华立马来了精神,挺直了背。

      *
      另一边姜如雪接到下班的景渐宜,往回走的路上,随口提道:“刚来的时候,我看见陶华了,她不是你们科的护士吗?怎么下班比你这个科长还早?”

      “她公公今天出差回来,说要提前回去帮她婆婆包饺子。”景渐宜作为保健科科长,性子虽然寡淡了些,但并不是不近人情,只要把手上的活完成,想要提前下班,她都会同意。

      姜如雪嗤笑道:“就赵云珍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的德行,她回去也帮不上忙。”

      “主要在心意,免得婆家人说闲话。”景渐宜深知陶华在婆家的处境,本来婆婆越能干儿媳妇越轻松才对,可是她遇到赵云珍。

      姜如雪同情道:“我和小香玲是天生的懒,陶华是被迫的懒,就为了衬托她那个三好婆婆,也是憋屈。”

      说话间,自行车拐进一条幽静的大道,道路两旁种的梧桐树,高大茂密,层层叠叠的枝叶交织间,可见一簇一簇大喇叭的紫花,日光透过树缝和花隙,星星点点地洒在地上,闪闪发亮。

      姜如雪称之为星光大道,是她在大院最喜欢的一条路,每次接闺蜜下班都要经过此处,往家走正好是下坡,可以尽情感受速度与浪漫。

      “景景,坐稳了。”姜如雪停在星光大道的起始点,跨坐在自行车上回头叮嘱景渐宜,一张笑脸明媚灿烂,哪怕四十出头,眼角有了细纹,整个人也透着生气和活力。

      景渐宜受其感染,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揽住她的腰。

      “出发咯。”姜如雪吆喝一声,用力一蹬脚踏,带着好闺蜜一路俯冲而下,疾风在耳边呼啸,让人来疯的姜如雪更加兴奋,她突然从自行车上站起来,放开龙头把手,展开双臂,拥抱自由。

      姜如雪再闹,景渐宜也不会拦她,以防她重心不稳,两只手扶住她的腰,微仰着头,看着她,轻轻地笑起来。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中,星星点点的阳光在姜如雪身上流淌,发出耀眼的亮光。

      景渐宜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

      下坡路很短,姜如雪快乐无止,拐进首长楼的巷口,她握住车把手,回头冲景渐宜挑眉。

      她脸上有汗,小卷发让风一吹,糊得满脸,但那双眼睛仍是璨若星河。

      “憋屈也看人。”景渐宜看着她的眼睛说。

      姜如雪笑哈哈道:“换做我是陶华,有赵云珍这么棒的婆婆,天天躺平,我不得高兴坏了,郁闷个鬼啊。”

      景渐宜点头:“做自己就好了,没必要在意别人。”

      道理都懂,但要做到却很难,毕竟人言可畏,景渐宜也是受了姜如雪的影响才有今天这般境界。

      姜父姜母总说姜如雪没心没肺,实际上她比谁都纯善,只是心胸天生比一般人豁达罢了。

      进了院子,姜如雪停好自行车,一转身,一只细白的手伸过来,帮她理了理糊脸上的头发,又用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汗水。

      两人身高和上辈子一样,景渐宜一米七,比姜如雪高大半个头,姜如雪安静下来,微微仰着头让她帮着收拾自己。

      不管多大年纪,她在她面前都是乖巧听话的妹妹。

      整理完,姜如雪嬉笑地抱住景渐宜的手臂,脑袋贴上去,“还是我们景景对我最好了。”

      “别蹭了,都是汗。”景渐宜嘴上说,却也不把人推开,由着她闹。

      两人手挽手地一进客厅,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馋得姜如雪狂咽口水,拉着景渐宜直奔饭厅。

      正在帮忙端菜的罗香玲立马甜甜地招呼:“妈,景婶子,您们回来了,马上开饭了。”

      吴小卫和郑海峰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半清淡,一半重口,虽然姜如雪不吃辣,但抵不住郑海峰厨艺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好吃。

      吴小卫手艺也不遑多让。

      姜如雪受不了了,直接上手偷吃了一块红烧肉,肥而不腻,香甜可口,吃了一块还想吃。

      景渐宜拍她的手,“洗手。”

      姜如雪不甚在意,仍是笑咧咧:“洗就洗,哼。”

      罗香玲偷笑,觉得婆婆在景婶子面前好像一个小朋友。

      饭菜上齐,姜如雪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景渐宜和郑海峰,右手边的罗香玲和吴小卫,她拿出庄行志珍藏的人参酒给所有人倒上,“今天高兴,一人至少一杯,必须喝啊。”

      景渐宜捧场,第一个接过去。

      “那我和峰哥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吴小卫紧接着起身,帮郑海峰端了一杯酒。

      为不扫兴,酒量不佳的罗香玲也把自己那杯端走,碰完杯,姜如雪挥手,“都别看着了,动筷吧。”

      公公不在家,婆婆最近越发亲人,罗香玲吃饭更加放松,不再顾及庄家饭桌上少说话的规矩,一边干饭一边发表吃货感言,大赞小吴同志厨艺好。

      吴小卫憨笑地挠头,有点不自在,“其实峰哥才厉害,什么川菜都会做。”

      姜如雪看眼郑海峰做的菜,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口水,“可惜我吃不了辣,不然高低得尝尝。”

      罗香玲和吴小卫点头附和,接着三人一脸崇拜地看着景渐宜和郑海峰。

      这么辣的菜,他俩怎么能吃得这么风轻云淡,面无表情?

      “吃辣不是一种痛觉吗?你们不痛吗?”姜如雪光是看他们吃都觉得就辣,端起手边的人参酒抿了一口。

      罗香玲和吴小卫崇拜的眼神转到姜如雪身上,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辣”不是一种味觉而是痛觉。

      景渐宜摇头。

      “所以说每个人的耐痛力大不相同。”姜如雪从小不耐痛,一点疼就嗷嗷叫,小时候打疫苗,她妈都说她比过年猪都难摁,而景渐宜比她坚强,输液打针,眼睛不带眨一下,这也让姜如雪更加心疼她。

      “我知道你耐痛,不过还是别生孩子了。”姜如雪思维跳跃。

      罗香玲大吃一惊,刚夹起的糖醋排骨掉回了餐盘里,“不是,景婶子有了?”

      景婶子和陆师长才结婚一个月,并且一个月里有二十九天没在一块,只有洞房花烛夜那天睡了,居然就怀上了?!

      陆师长真是老当益壮啊。

      不对,陆师长也不老,比婆婆和景婶还年轻两岁,今年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

      “没有。”原主和陆江洞房花烛夜那晚,四十年的童子鸡因为喝了太多酒还没找到地儿,就结束了,景渐宜一想到这嘴角就隐隐浮出一丝弧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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