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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本来就是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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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夜被冷醒的时候，叶黄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将盖到身上的棉服穿好，发凉的后背终于暖和了一点。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早上五点，外面的天还是黑沉一片，他靠在床背上，睡不着了，但还是不想起来。
六点叶黄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从房间中离开，将门关上，听着身后的动静，他转身，看着后门的背影，愣在那里。
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前，他低着头，正拿着钥匙一圈圈拧开。大概是叶黄生的视线停留的太久，他回头看来，鸭舌帽下的的眼睛在空中触碰，看着那人脸上的黑色口罩，他飞快的收回视线。
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叶黄生收好钥匙，将那股熟悉的感觉压下。这对面住的是谁？怎么那么早出门，还裹得那么严实？怪吓人的。
雪已经停了，昨晚应该没下太久，地面上都没有太多的积雪，他将车子启动，等着暖气将车窗的雾气吹走，自己则靠到椅背上无神的发呆。
好累。大概是发烧之后吧，他的身体总是感觉很疲惫，再加上昨晚没睡好，现在叶黄生想找家酒店躺好。
有些好笑的拉起手刹，叶黄生看着前方无人的路段，往前开去。
爸妈回来的时候，叶黄生还在吃着火堆里挖出来的红薯，他看着门口处开进来的车，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
两人走下来，带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们走到还在啃番薯的叶黄生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还不快点来帮忙，坐着等我们打小孩呢？”
被打了的人也不恼，只是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番薯皮扔进火堆，叶黄生晃着漆黑的手掌，“我来了。”
“滚去洗手。”
“知道了。”叶黄生起身将手洗干净，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拿下来，吃的喝的生活用品，还有就角落里少得可怜的几根仙女棒。
“妈，怎么烟花就买几根？”
周常清捧着一个碗走出来，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这是老板送的，爱玩不玩。”
将后备箱关起来，叶黄生直呼，“周女士，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正低头喝汤的叶凌川被烫得龇牙咧嘴，他想说什么，却又顾不上了。
这臭小孩，说什么呢。
周常清没动，头也不抬的淡声道：“等上班就知道了，没人的脾气能好。”
明天就是春节了，叶黄生搞好了卫生，爷爷奶奶做好了饭菜，直到夜幕降临，一行人终于安静的坐到了饭桌前。
一行人其实早就吃饱了，可外面鞭炮齐鸣，房中也要喊上一句吃饭了才算圆满。
拿着碗筷又吃了一顿饭，叶黄生拿着那几根烟花跑到了院子里。除了一辆车，院子里的花基本上都枯萎了，只剩下墙角还盛开着几朵小雏菊。
弯腰将烟花插到面前的土里，叶黄生拿出火机，将面前的五根仙女棒一一点着。
他举着手机，黑暗的屏幕中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烟火，一个两个三个，亮光将他包围，他眯着眼看着第一根的亮光落下。
“生生，来拿红包。”周常清看他站到仙女棒前发呆，突然有些心酸，早知道就买点了，孩子想玩仙女棒，又不是怎么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跑过来，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红包，有两个也，爸今年也单独给他包了？叶黄生晃了晃放进了口袋。
“记得给人家。”
叶黄生有些疑惑，人家？给那个人家，但身体却告诉他，别问，他点点头，“谢谢爸妈，新年快乐。”
将土里的仙女棒拔下来扔进垃圾桶，叶黄生跑到了房间，开始和他们一起去看电视。
春晚早就开始了，听着电视中已经演了一半的小品，他撑着下巴，看着班级群中的热闹。
“新年快乐叶子。”彭毓的消息弹出来，叶黄生抬头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才惊觉，已经是十二点了。
回了几个私发给自己的新年信息，叶黄生站起身走出了客厅。
远处炸开的烟火卡点响起，现在半片天都被烟花照映出颜色。
他仰头看了一会，眼睛便开始难受，转身回到房间，他倒在一床未钩织完成的熊猫中，很快就睡着了。
记忆中，那天也是过年，但比今年要冷。他跑上顶楼，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烟花，从手腕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堆烟花。
小擦炮？红蜘蛛？能放吗？周女士这是在欺负人！这是小区内，他能放吗！而且他害怕。
叶黄生又翻了一下，终于在角落里找出了一个仙女棒。
能放的。
他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对准烟花顶部，白光喷出的瞬间，他吓的往后躲了躲。
烟花掉落到地上，白光散去时，他在远处看到了一个亮光。
有人。
叶黄生拿着烟花走上去，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令人讨厌的郑念安。
“喂。”
“嗯？”
“放烟花吗？”
那时候的他们好像还很小，才初中吧，他坐到郑念安旁边，拿出一根仙女棒塞到他手中。
那人也是格外温顺的接下了烟花，在触碰火光的时候，仙女棒散发出一股有些难闻的臭味。
叶黄生往后退去，郑念安却握住烟花安静的看着，看出他在害怕，他将手往后扬去。
“害怕还放？”
“想看。”叶黄生看着白光消散又拿了一根出来，“拿着，我们再放一根。”
郑念安拿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将仙女棒点燃，就在烟花即将烧尽时，他猛地将烟花靠近叶黄生。
他慌慌张张的往后靠去，却忘了两人只是坐在一个石墩子上。
后背悬空叶黄生以为自己死定了。
一双手揽住他的肩膀，被竖起的白光在两人面前消散，叶黄生摔进他怀里，缓了好一会才坐直身体。
他有些生气，“你干嘛突然靠近？很吓人的。”
郑念安放下了手中的烟花棒，语气中有些好奇，“不靠近，看什么？”
他支支吾吾半天，抬眼看着他眼中的调戏，纠结了半天，还是坦诚的说道：“小时候被烟花炸到过，会害怕。”
“不好意思。”
叶黄生生靠近他，目光中有好奇，有打量。
“你怎么这么有礼貌了？”
？
“你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郑念安抬头看着他，沉闷的心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对上叶黄生的目光，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几分慌乱，“干嘛，本来就是呀。”
“我什么时候没礼貌了？”
说到这个叶黄生就来气，他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将他的罪状一口气全部说出来。
想当初开学，叶黄生还挺庆幸和郑念安一个班，虽然他们的幼儿园时光好像并不是那么开心，可是和他乡遇故知相比，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于是还很外向的叶黄生坐到了郑念安的身旁，自动和他打了招呼。
可惜，对方并没有理会他。叶黄生不死心，小心翼翼的趴到桌子上，回头看着他，又打了一次招呼，“在这里看到你太好了。”
叶黄生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郑念安也愣了片刻。
“抱歉，我大概是没听到。”
你耳背呢？叶黄生满腹抱怨被他的道歉击溃，“哼。”
“给你放烟花玩？”
郑念安站起身，从袋子中翻找着烟花，叶黄生坐在上面，高声指挥道，“再放两个，一起炸！”
正在摆弄烟花的人抬起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质问，“你是一点都不怕我被炸？”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
郑念安低头点亮第一个线，他的动作很快，在第一个烟花燃起的时候，就已经点完了5个。
他起身走到了石墩旁坐下，看着着无数烟花在身旁炸开。
无数光亮有些晃眼，叶黄生扯住他的衣摆，又害怕又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
“没事的。炸不到我们的。”听着耳边的安抚，叶黄生在心中感谢，好同学，下学期还找你玩。
烟花暗下去，叶黄生眼前却是清明一片，他困顿的合上眼睛，有些烦躁的去拽散落到床边的被子。
怎么会梦到他呢？
其实说是梦有点奇怪，准确来说，放烟花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但在他的记忆中，都快忘记了。
过完年之后他也确实找了郑念安聊天，不过两人本来就是同桌，但是碍于郑念安冷淡又爱学习的样子，叶黄生也不很少去打扰他。
他主动去打招呼，然后呢？叶黄生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叶黄生，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把家里打扫干净来。”
正躺着吃零食的叶黄生被骂得莫名其妙，他起身喝了口水，“妈，我好不容易放个假。”
“谁管你。”周常清女士暴躁又麻利的将吃的放进后备箱，还贴心的准备了两双手套。
就这样，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学的人被硬生生赶了出去。
走之前他还死死的扒着车门，企图唤醒妈妈的母爱，“妈，真的要这样？”
“快走。”
叶凌川从后面路过，叶黄生转移视线，“爸。”
男人毫不在意的挥手，“快走，妈妈工作上有变动，到时候可能会要回去那边住，你先过去打扫一下。”
闻言，叶黄生才勉强放开车门，“哦。”
“给你转钱了，快走。”
直到车子开出去，叶凌川才巴巴的走了过来，“你干嘛要把人家赶出去？”
被白了一眼的人缩了缩脑袋，就听到自己老婆滔滔不绝的分享。
“你看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一个寒假下来还瘦了，他说不定巴不得去外面找念安呢。”
他啧了一声，又觉得老婆说得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