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念康如锦》雨晴飞扬

3、短暂幸福

　　回了王府，包惜弱细细的叮嘱完颜康道：“康儿，你如今也不小了，也别天天总在外面惹是生非。你师父也说，你平日练功也不甚认真。依娘的看法，你还是要多多听你师父的话才是，也别老是冲撞他。再怎么样，他到底也是长辈。”
　　这边包惜弱说的苦口婆心，完颜康却是自始至终沉着一张脸，不露半分笑意。就连这叮嘱，也只敷衍性的应了两声。
　　察觉出儿子的心情不快，包惜弱也停止了叮嘱，只留神看完颜康的神色，试探的问道：“康儿，你可是在生娘的气？”
　　“娘，您说笑了，孩儿怎么敢生您的气呢。”话虽如此说，完颜康却连眼睛都不曾抬起来，仿佛不曾看见包惜弱一般。
　　见他这样，包惜弱已知，儿子这次确实是非常生气。要不然，绝对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只是，包惜弱心下叹了口气，今日这事，到底不怪他。对他来说，早些时间自己所说的那话，确实是接受不了。只是，包惜弱心中酸楚莫名，康儿，娘有娘的苦衷啊！
　　这时，却从正厅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着金色锦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来，见了厅中的包惜弱，眼中明显迸发出惊喜。只见他快步走到包惜弱面前，温声道：“惜弱，我听下人说，你今天出门去了。”
　　虽早知完颜洪烈一向关心自己，但是，此时此刻，包惜弱的唇角也不由微微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见状，完颜洪烈心中十分高兴，对着旁边的完颜康笑道：“康儿，今日不高兴么？怎么脸色不好？”
　　见完颜洪烈出现，完颜康心中十分惊讶，却也十分高兴。这时见娘待他态度变好，心情也就变得愉悦起来，忙笑道：“父王今日回府，孩儿兴奋还来不及呢，怎会不高兴？对了，父王，你不是说，这次要等到孩儿生辰那天才能回府的么？这次提早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说到后来，完颜康的面容已笼上了一层忧色。
　　“没事，康儿不用担心。”完颜洪烈哈哈大笑，摇了摇头，深深看了包惜弱一眼后，他又拿眼去看完颜康。
　　这一招，两人已练过无数次，完颜康与他极度默契，见他拿眼扫过来，完颜康忙看着包惜弱笑道：“娘，正好今日父王回府，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吧。”
　　“这，”看着儿子期盼的表情，包惜弱实在不忍心拒绝。更何况，完颜洪烈的眼神甚至带上了点恳求的神色。包惜弱有些犹豫，这个毫无怨言爱了自己十八年的男人，自己实在是无言拒绝。只是，难道自己能接受么？包惜弱沉思，在心内替自己摇摇头。
　　“娘，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察觉出母亲的犹豫，完颜康扯住她的袖子，眼中迅速蒙上一层酸楚，“娘，你就当是陪陪我，好么？”直至最后，已是酸楚难言，低不可闻。
　　见儿子这样，包惜弱也不忍拒绝，忙握住完颜康的手，低声道：“康儿，你别这样，今日娘和你们一起吃饭便是。”
　　闻言，完颜洪烈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而完颜康，却是先看了看父王，再看了看母亲，才慢慢的弯起唇角，笑颜温柔，明媚如春。

　　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这晚，竟然无月。
　　烛光从窗户透出，一闪一闪，在窗外晕出一圈圈的光影。
　　苏念锦手上拿了一件狐裘，从窗前轻轻走过，偶然看见里面和乐融融的场景，微微一笑，便轻轻的转身离开。

　　“惜弱，这是你最爱吃的。”完颜洪烈筷中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包惜弱碗里，“来，多吃点。”
　　只是，放下了之后，完颜洪烈才察觉出不妥，一边埋首吃饭，一边偷偷的拿眼去看包惜弱。
　　对此，包惜弱也是一愣。不过，她却不曾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吃去了碗中其他的菜后，拿起筷子夹起那豆腐，轻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
　　完颜洪烈笑开了花，忙再次夹起了一份青菜道：“惜弱，这也是你爱吃的，多吃点。”说罢，也不待她反应，直接将那菜放在了包惜弱的碗中。
　　“你吃自己的就好。”包惜弱无奈的说了一句，手中却是将那青菜夹起来放入了嘴中。见此情景，完颜康心中偷笑，忙笑道：“娘，父王，孩儿先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吧！
　　说罢，便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完颜洪烈和包惜弱两人。

　　夜已深了，苏念锦正待熄了烛火，宽衣睡觉时，却隐约看到外面似有个黑影。她忙了提了灯，查看过去。待看到那人面容时，苏念锦只觉惊异，忙快步上了前，问道：“小王爷，您怎么在这？”
　　见着是她，完颜康浅浅一笑，道：“阿缺，是你啊！这么晚了，怎么你还没睡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苏念锦哭笑不得，见了小王爷的穿着忙惊道，“小王爷，您就算出来逛，好歹也把狐裘套上吧。现在可正下着雪呢，可别着凉了。”
　　“没事，我有武功护体呢！”完颜康信步往前走去，随意吩咐道，“阿缺，你先回去睡吧。我一个人走走就好。”
　　“小王爷，我陪着您吧。”苏念锦紧走两步，追上小王爷的脚步，笑道，“小王爷，今儿有什么喜事，让您这么高兴啊？”
　　“我很高兴吗？这么明显？”完颜康自言自语道。这时，两人已走到了一个亭子边。坐在那亭中的石凳上，对着身边的苏念锦，完颜康高兴道，“不过，阿缺你说对了。今日我确实非常高兴。”
　　苏念锦将那灯笼固定，淡淡道：“是因为王爷和王妃？”
　　“嗯。”完颜康点点头，“今晚，娘、父王和我，一起吃了一顿饭。我很高兴。”
　　完颜康慢慢闭上眼睛，“可是，我想，我是高兴的过头了。”要不然，我为什么那么难过，那么的酸楚。十几年了，自己一直梦想的场面已经开始慢慢实现了啊！为什么还要难过？娘和父王，会慢慢和好，自己也终于会有一个美好的家了。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啊！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不安？
　　见完颜康全身似乎有些颤抖，苏念锦心中也是酸涩难言。小王爷，你的兴奋，我懂。你的不安，我更懂。
　　记忆中，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小小的孩子。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水光盈盈却倔强的仰起头，不让泪落下。躲在别人找不到的角落里，或是痴痴的看着那间小屋子，或是低声啜泣着唤着娘亲。
　　喉中酸涩，苏念锦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披在完颜康身上，声音温婉而坚定：“小王爷，你要相信，你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写到后面，越写越难过。真的，好心疼杨康。这个孩子，他出身富贵，受尽宠爱，却几乎不曾感受到幸福。所以，只是一点小小的得到，他就会不安。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