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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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
将马系好，苏念锦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完颜康，语气中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小王爷，回去吧！”
完颜康缓缓抬头，朝着苏念锦恍惚一笑道：“阿缺，你还在啊！”
“嗯，我在。”苏念锦点头，看着浑身湿透的完颜康，轻声道，“小王爷，回去吧！你现在这样，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没事。”完颜康摇摇头，目光迷蒙，神情凄楚，“回去？回哪里去？”
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小王爷，你该怎么办？苏念锦默然坐下，抬头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缓缓道：“小王爷，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去找阿君么？”
完颜康不回答，苏念锦也不介意，唇边噙了一个微笑，面上悲喜莫名，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时候，爹爹对我很好很好，所以，虽然没有娘，我也过的很高兴。真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
“后来，爹爹问我，希不希望再要一个娘？”努力仰起头，苏念锦的唇角依然带着笑，却有些虚幻，似乎正在努力回忆，“我不想要。娘只有一个，我才不要别的女人成为我的娘亲。我想告诉爹爹，我不要娘，我有爹爹一个人就好了。可是，爹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高兴，我很怕很怕。我怕我摇头之后，爹爹会不高兴。所以，我告诉爹爹，我希望再要一个娘。爹爹很高兴，我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痛快。我想，他肯定没有注意到我的不高兴的。”
苏念锦眼中的泪终于掉下来，泪光中，依稀还可以看见当年那个小小的女孩，因为害怕，拼命抑制住心里的难受而强笑着点头的身影。
“过了几天，爹爹就带了一个女人回了家，对我说，这是你娘。”微微抹去眼泪，苏念锦侧头一笑，“阿君就是那个时候来的。他很乖，很可爱，我很喜欢他。而且，娘也很好。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接受了娘。那时多好啊！爹爹在，娘在，阿君在，大家都在！”
“后来呢？”完颜康出声问，“你怎么会一个人呆在那小巷子里？”
“后来？”苏念锦勉强一笑，“没有后来了。”
“阿君呢？他……也不在了么？”
“不，他很好。”苏念锦摇头否认，“他很好，一定会很好的。可是，他一定很恨我，所以，我不去找他。”
“小王爷，回去吧！这么久了，再不回去，王爷会担心的。”苏念锦劝道。
“父王……”完颜康蓦地住口，声音有些惴惴，“王爷，他，还会担心我么？”
“当然会啊！你是王爷最宠爱的儿子……”苏念锦突然住口，看着小王爷蓦然变的煞白的脸色，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后悔。那句话，那句话，自己怎么可以说？
“儿子？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么？”完颜康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可是，我不是他的儿子了。阿缺，我不是他的儿子了。他，他也不是，不是我的父王了。不是了。”
“小王爷。”苏念锦低喊。她想说，王爷会担心的，一定会的。可是，她说不出口。
“不要叫我小王爷了。”完颜康惨然一笑，“阿缺，我不是什么小王爷了。”
沉默良久。
完颜康整了整衣袖，看着沾到泥泞的的衣服微微皱了皱眉。苏念锦见状，一面帮完颜康紧了紧衣领，一面笑道：“先忍一忍吧，回去换了衣服就好了。”
“现在去哪？”既然不回王府，那还能去哪？牵了马过来，苏念锦问道。
“你决定吧！”完颜康皱眉，衣服湿哒哒的，穿在身上实在是不舒服。
让自己决定？苏念锦苦笑，这燕京城，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也就只有王府而已。其他的地方，自己也不熟悉啊！不过，眼下，还是先寻一家客栈，换身衣服才是。想到这，便朝完颜康询问道：“呃，不如先去找家客栈如何？”
完颜康点头，自己现在这样，正是要先洗个澡才行。
苏念锦看了看前方，再看了看周围，确认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哪条路才是去客栈的路之后，终于转头向完颜康求助道：“现在怎么走？”
完颜康一愣，转头看向苏念锦。这个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苏念锦摊手，抬头望天：“我不认识路。”
昨夜风急雨大，加上心情惊慌，两人竟完全不曾注意到方向。
看了她半饷，完颜康转头，负手看地，随意选了一条路走去。
这个客栈？原来，随意之下，竟然走到这个客栈来了么？苏念锦偷偷看向完颜康，见他并没有大怒，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清早，几乎没有客上门。是以，一见有客上门，小二立刻迎了过来，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一抬头，见到是前些天上门的那个公子哥，脸色都稍微有点发白。又见他浑身湿透，脸色暗沉，心下更是惴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了这公子生气。
苏念锦朝他使个眼色，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准备两间上房，备好热水。另外，去外面质两身上好的衣服来。还有，外面的马，也一起照料了吧！”
小二松了一口气，接过银票，口中全部答应了，又唤过另外一个人带他们上楼，自己则出门为他们买衣服去了。
洗完澡后，苏念锦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只是，心下却依旧难以安定，忙走向隔壁完颜康的房间，敲门道：“小王爷。”叫出之后，方想起完颜康的那句话，只是，多年的习惯，一时之间也不好改口，只涩然道，“在么？”
敲了半饷，屋内却没人应声。这个时刻，小王爷他，应该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吧！苏念锦苦涩的笑笑，自己也始终不能安心，干脆便闭上了眼睛，默默的倚在了房门上。
有人！苏念锦蓦然睁开眼睛，看向四周。这一层，就只有自己要的这两间和对面两间房，据小二说，对面那两间房根本没有人住，怎么会有人？只是，左右看了看，苏念锦却并不曾看到人影。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苏念锦以手抚额，摇摇头，大概是因为昨夜淋了雨的缘故吧，所以才会出现幻听了。
不过，对面房中一闪而没的人影，怎么会那么熟悉？可是，小二不是说，对面房间没有住人么？怎么会有人？苏念锦皱眉，幸亏不曾吵到小王爷。等等，那人，苏念锦甩了甩头，认真看过去，那不是完颜珣么？他不是住在王府么？怎么会来这？
算了，不想这个，只要他不来招惹小王爷，去哪都不要紧。苏念锦摇摇头，再次闭上眼睛。
将自己在燕京得到的消息报给父王之后，完颜珣走回房间，坐下，尽可能的放松自己。想着昨夜赵王府莫名发生的事件，突然低笑起来。完颜康，原来，你竟然不是赵王的亲生儿子么？真是想不到啊，一直以来，骄傲乖张的你，竟然是个汉人！我倒想知道，完颜珣十指紧抓，你到底会怎样接受这个事实呢？康、世、弟！
发泄完之后，完颜珣心里却蓦地涌起一阵烦躁。他不耐烦的起身，走出房间，抬眼却看见对面正在闭目养神的苏念锦。
是那个阿缺？完颜珣慢慢微笑起来，完颜康，听说你昨夜不曾回过王府呢！不过，既然你重视的阿缺在这里，那么，你一定也在这里，是不是？那么，这一次，失去了金人的身份，完颜康，我倒要看看，你要凭什么，来和本世子对抗？
这一次，完颜珣的十指慢慢收紧，紧握成拳，我一定会把你曾经给予我的，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