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欸？贵族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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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让小白去艾力斯特？你明明知他们那群贵族在做什么打算，它——”
褚临白打开门，只听到这么一句戛然而止的话。最后的尾音被骤然打断，上挑，混在关门时的嘎吱一声中。吵架的两个人顿时转头，关方藤一张很英俊的脸上怒气未消，而褚寻眉眼凛冽如刀，眼神刺过去，在看见是褚临白后，又很隐蔽地软化了。
关方藤看见褚临白，心里叹了一口气，佯装若无其事地道：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褚临白没回答，想了想，说：“方藤哥，别难过啦。”他站在有些凸起的门框上，小猫一样在门框上尽力保持平衡，手抓着门边，摇来摇去，有点卷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不断晃悠，仿佛飘荡的蝴蝶轻轻略过，留出一片淡淡的影。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上和漂亮的唇上，几点光亮，照得他的脸莹莹如玉，像是玉做的佛像。不动声色的圣洁。
他从门框上跳下来，轻盈地落地，如燕尾点地。褚临白笑得很浅淡，软下声音又对着褚寻说了一遍，“哥，别难过啦。”
不顾关方藤的沉默，褚寻嗤笑道“我可没难过。”
褚寻白从朋友家回来后就听到哥哥在和方藤哥争吵，方藤哥的声音很愤怒，谈话内容好像有关他。
他能隐约猜到关方藤生气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突然收到了艾力斯特学院的录取消息。艾力斯特学院最近突然开放政策，打着“团结平等”的旗号，开始吸收平民阶层的学生。
这到底是天降横财还是飞来横祸，谁也说不清楚，至少褚临白的竹马兼好朋友呈反对和抵触态度，他似乎对贵族了解颇深，但又模糊地避而不谈，只表示出“这一定是一个骗局！”的夸张态度。
但其实也不怪他会摆出这样的姿态，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上层垄断资源，掌管着杀生予夺的权利，傲慢是他们的形容词。对平民的态度会如何可想而知。
褚寻的态度倒是冷静得可怕，没有明确上的反对。他惯于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于是他只是凝神看着褚临白，对他安慰了一句“没事。”
这对于哥哥而言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褚临白自顾自摇了摇头，他倒觉得无所谓。进入新环境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呀，所以他只是轻微地蹭了一下褚寻的手，露出很无辜的姿态，眼睛清凌凌的，很依赖地说“我相信你。”
褚寻顿了顿，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褚临白没注意到褚寻的小动作，他着急去找他的奶奶，他的奶奶把他拉扯大，已经头发花白。她戴着老花镜，正坐在卧室里缝衣服。
褚临白知道是自己的衣服。
他轻手轻脚地过去，轻轻拥住那一抹沉默的旧影，她的动作顿住。当岁月的侵蚀已经无法挽回，她表达的能力也愈发退化，所以她只是沉默。
但褚临白点头说，我明白，奶奶。我不会离开，别难过，我会多发照片，我会很想很想你
褚临白出来后，关方藤与褚寻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气氛变得很安静。关方藤看见他出来，重重地对褚寻“啧”了一声，向褚临白道别后向门外走去。
……
褚临白搭上去往a区的车那一天，天气很好。贫困区没有真正的阳光，只有人造的光线。所谓的天气只是当天控制的湿度与亮度的变化，那天光线很亮，温度也很适宜，空气湿润润的。
褚临白周围的邻居和朋友们来送行，自成了一个小团体。其他区的人没有想接触他们的，他们也不想和别人产生交集。世界和世界的界限很清晰，但在褚临白身上产生了短暂的交汇。
因为褚临白实在是太显眼了，他的头发前面有一些细微的卷，细碎地露出一些白皮肤，后面的长头发又顺着流下去，黑色的瀑布中闪着碎银。他的脸白得像玉，半透明的白玉，清清浅浅但又润得锐利。眉眼是很清淡的漂亮，面无表情时显得有点冷。
其他区的人窃窃私语：
“我嘞个，这人这么有气质，不会是a区来的吧。”
“不会吧……？a区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但他也太……太漂亮了。”
“噫！怎么能说男人漂亮！不过他确实，嗯，帅，呃，挺美的。”
褚临白本来表情淡淡，看到他的朋友们的时候立马笑起来。他一笑，整张脸显得更生动了，眼睛轻轻弯起来，眼睛里的温度又融化了他的冷感，像捧起一湾溪水，静静地汩汩流淌。
“我会想你们的。”褚临白很不舍。
关方藤上去抱了抱褚临白，感受到一股极淡的冷香，悄然出现又悄然消失。他有187，比褚临白高上一些，抱住褚临白像是把他围在怀里，关方藤嗓子有些哑，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什么，他也郑重“我也会想你的，小白。比你想我更想。”
关方藤平时吊儿郎当，很难看见他这么庄重和小心翼翼，他轻轻地搂着褚临白，如同捧着一湾明月的影。
褚寻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峻地静默。
褚临白抱了一会儿，发现关方藤还没有松开手，他微微踮脚，安慰一般地拍拍关方藤的背，关方藤陡然如梦初醒般放下手。
他又转过身去，对褚寻说“哥，我会想你的。”
褚寻只眉毛轻轻一挑表示已阅，径直地抱了一下褚临白，撒开手时在褚临白耳边，很低地压着嗓子说了一句“别说太多废话，注意安全，别太相信陌生的东西，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说完褚寻马上站回一边。
褚临白对着他笑，轻快地回答：
“知道啦，哥。”
独自出门对褚临白是一个很新奇的经历，因为他从小就很受欢迎，基本上周围都会跟着或多或少的人，他们围着褚临白，叽叽喳喳分享自己的故事，或者争相给褚临白礼物，以此来换取做他朋友的宝贵名额。
事实上，褚临白会记得所有围着他的人的名字，他也会在一次见面后准确无误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先来后到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礼物是否尊贵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因为褚临白喜欢他的朋友们，也喜欢他们送的礼物，无论是什么他都同样珍惜。
他的朋友有很多，指向性也不明确，只要出门总有很多人跟着。
因此褚临白觉得很新奇。
他一个人坐在头等车厢，车票钱是艾力斯特学院赞助的，即使关方藤吐槽说这对他们那群寄生虫来说只是洒洒水，褚临白依旧很感激！
头等车厢很空旷也很安静，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褚临白猜测是因为喷了什么类似香水的东西，他拿起手机啪嗒啪嗒给褚寻，关方藤和奶奶发消息。
他们几个相依为命，建了一个群，名字叫“欢乐一家人”。褚寻好像对这个群名有些无语，但是他从来不会反驳褚临白。关方藤倒是很开心，因为自己被拉入了家人的范围。奶奶，嗯，奶奶不会使用社交媒体，她是潜水的那一个，她只会看他们发的图片，听他们发的语音，反复地看，反复地听。在老人心里，这很奇妙。
褚临白：我坐啦头等车厢。
关方藤：哇，小白好厉害。
褚寻：。
褚临白微微勾起嘴角，笑意很轻，掠起一点涟漪。他拍了一下外面的山和摇曳着向后移动的树，发在群里，接着又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语音。
在他们回复后，群里陷入沉寂。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褚临白已经睡了一两个回合，又清醒了两个回合。列车的语音播报终于响起，打断了他的走神。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a站。请在a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Dear passengers, the train is about to arrive at xx station. Please get your luggage ready and get off at xx station.”
褚临白拿起行李，朝车外走去，a区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他感到很新奇，顺着人群漂流而行，仿佛一缕风穿梭其中。
他没带很多钱，经济拮据，只跟着走了好一会儿，所谓“穷游”。
在走了一会儿，他拨下一个号码。备注是“陆玄（捡来的人）”，电话“滴，滴”地等待了一会儿被接起。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小白，这么快就来了。我马上来接你。”
褚临白没在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那，坐在楼梯口，回答说，好呀。
没到十五分钟，一辆有价无市的红色跑车停在褚临白的面前，车型流畅，线条锋利。随之一个高挑的青年从里面下来。青年身形挺拔，红色机车服包裹着紧实有力的身材，眼角略上挑。
褚临白注意到他大拇指上带了一枚扳指，很冷的银白无名指和小指上带一枚，白得像刃，上面雕刻着衔尾蛇的图案，活灵活现，两只蛇互相缠绕，中心衔着一枚红宝石，有些诡谲。其他的手指都带着绿色的玉戒，和田玉的温润压下了一些银白扳指的肃杀感。
见褚临白盯着他的手看，陆玄笑了一下，笑容清爽但眼神沉沉，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他狎昵而带有些许情色意味地用那只手摸上褚临白得脸上，大拇指缓缓摩挲他的皮肤，指腹有些粗糙，有点淡淡的硝烟的味道，
扳指不时掠过褚临白的皮肤，响尾蛇略有凹陷的图案擦过，冰冷，仿佛被蛇缠绕。
他以为褚临白在看他戴的尾戒。
“这个绿色是你眼睛的颜色，小白。”陆玄仿佛感慨一般，他的手移向褚临白的眼睛，透亮的深绿色，在日光下闪闪烁烁，仿佛一片葱郁的竹海。
“喜欢吗？”他笑着问。
“小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欸？贵族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