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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番外4.2 行走于扭曲螺旋之上 ...
诊疗室的百叶窗切下平行光影,落在风十郎交叠的膝盖上。他右手指尖反复摩挲左腕旧疤,疤痕在光照下泛白,像条缝进皮肤的棉线。
“头疼频率降低了吗?"”医生笔尖停在记录纸上方。
“是的。”风十郎的喉结上下滚动,“前阵子Mikey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他将东京弄得一团乱。”
“还真给他找到了,虽然是在临床阶段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不自觉的去抚摸自己的那道伤疤。
他可真是大动干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肯定药就在那里。
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Mikey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没有一点疤痕的左手臂。
“我的枪丢了。”
他说着风十郎无法理解的话。
“哈?”
“直觉告诉我,9月28日,那天伤害到你的组织有能帮到你的线索。”
他就这么靠着自己直觉,顺着黑衣组织的线头一路摸到了在研究所里被保护得很好的宫野志保,甚至差点惊动了FBI。
要不是风十郎把黑衣组织逃亡在外的人员信息丢了出去,如今在极道上只能算新人的东万差点就要夭折了。
但这话没必要对医生说,这并不是风十郎今天想要倾诉的重点。
风十郎忽然抬头,他的瞳孔在光影中收缩,"医生,我昨天梦到了那一天。"
医生在纸上写字的笔顿住了:“哪一天呢?”
她放轻了呼吸,让自己的问句显得漫不经心。
风十郎不在意医生的引导,他往后依靠在椅背上,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沉默了片刻后开口:“Mikey开始支配我的那天。”
医生安静了,就连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也就此暂停。
“您对此——”
她措辞着。
“您的看法——”
“不。”
“心理...”
“.....”
她反复变换了多个词汇,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医生的额前开始冒出冷汗,仿佛坐在她面前一脸郁色的不是一个单薄的青年,而是一头猛兽。
墙角的摄像头沉默的工作着,黑色的镜头冷静的将一切尽收眼底。
“Mikey让我不要想。”风十郎没有情感波动的垂下眸,他将脚抬起一只踩在了椅子上,自身伏在膝盖上,“放轻松,医生,这只是我的心理治疗。”
“......是的...是的。”
医生附和,她翻看了病人的记录本,继续了对话:“您曾经描述过那一天,最近是发生了什么让记忆更加活跃吗?”
“他最近在试探我。”风十郎说。
“什么?”
“Mikey发现我快习惯了,所以他在探寻我新的阈值。”风十郎补充,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补充,“这儿好了很多,虽然和我以前没法比,但是现下确实可以把它看做一种偶发的神经痛。”
“脑袋好了半分,思维就活跃了起来。”
“那么以往的经验就不好使了。”
医生再次沉默了,她看向面前这本只可以在这个房间里记录,不被允许带出、不被允许拷贝、不被允许任何人查看的记录本。
亲吻。
这对血脉相连的兄弟的越界举动只截止于此。
年长了十分钟的那个将这举动当成了支配弟弟的利器,他用这背德的举动占据了对方的全部大脑。
“梦里相较之前有变化吗?”医生问起了另外的问题。
“更多的血。”
风十郎的神色有些恍惚,“缓慢的融进了瓷砖缝,遍地都是......”
他突然噤声,目光又看向了面前正襟危坐的医生,直至对方率先移开了视线,“但是盥洗室里现在一滴血都没有了,连死角都是。”
“那看来保洁工作的出色。”医生应和着。
“不。”
风十郎轻微的摇了摇头。
“?”
医生又低头看了看记录本,发现面前的病人在讲述他之前从没讲过的事情。
“Mikey擦的,虽然家务是每个人分工,但他总是能不干就不干的。”
风十郎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任何人和任何事了,在黑暗中,他的脑海里的的确确如Mikey所想,只有对方的存在。
在漫天的红色中,只有那一点金色,属于双胞胎兄弟的气味逐渐盖过了所有血腥。
“那天他擦得很干净,每一滴血都被抹去了,不论是在现实还是我的梦里。”
“......”
“所以我昨天从梦里醒来就想,就这样吧。”
“那是我哥,我们流着一模一样的血,又对彼此共享一切。”
“所以就这样吧。”
房间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医生和病人面对面坐着。
医生垂下眼,她不敢看面前内心满是枯灰的倾诉者;病人闭着眼,他不想看战战兢兢的倾听者。
二者之间并没有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所以这场心理治疗终究指向失败。
医生踌躇着,她放下记录本,双手忐忑的交织在一起。
“放弃有时候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的膝盖,最终还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但是——”
“我没有放弃,我只是接受了一件事情。”
风十郎睁开眼睛,他打断了医生的话,放下了踩在凳子上的腿。
过快的动作让他的脑袋又疼了起来,他一边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说。
“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在我们说话的这个时候,东万这个组织也可能在杀人,为别人杀人,为自己杀人,为金钱,为利益,为权利。”
“羽宫一虎死了,Mikey杀的。”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把这话在我耳边说了一千一万遍,但是我现在觉得无所谓了。”
风十郎有些僵硬地弯起嘴角:“我是他的军师,他的弟弟,组织的二把手,既然Mikey会把瓷砖上的血擦的一干二净,那便如他所愿。”
医生突然感到了一股悲伤。
这不常见,她是医生,她的工作就是要直面病人的痛苦,她要救他们,就必须先看他们的伤疤,她应该见得太多了。
不,她见得还不够多。
面前的青年已经死去了,他耀眼的灵魂随着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便已枯萎,如今佐野风十郎的内里填充的是他的兄弟,他在背德、不伦中反复挣扎,最终颤颤巍巍的将自己全权交给了别人。
“佐野君。”
医生喊了面前人的姓氏,她轻声打破了面前青年的自我欺骗。
“您说算了,是因为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如今,还是因为害怕您兄弟的更进一步?”
空气凝结了。
坐在椅子上的医生个子小小的,声音柔柔的,亦毫无攻击性,但却轻而易举地点出了风十郎颠三倒四倾诉中被藏起来的真实意图。
“......”
“佐野君。”
医生又唤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做您的心理辅导,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着跨出这扇门,会不会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就被杀死,您的兄弟正在隔壁听着我们说的每一句对话。”
“我是你的医生。”她收回了对待眼前人的敬称,“你是我的病人,我有义务去帮助你。”
“你的痛苦只是被掩盖于这种畸形的关系之下——”
她措辞着:“但你我都知道,这二者不共存,也永远不互相湮灭。”
随后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这叹息在屋里盘旋,明明是夏季,却在窗上凝成擦不净的雾。
“你说得对,医生。”
风十郎耳朵动了一下,他听到了隔壁传来的轻微的椅子被拖动的声音。
“但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关系,我在Mikey这里已经没有了决定权。”
“曾经我和他各坐在跷跷板的两端,一方时常落下,一方便顺势升起,如今却不是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风十郎对愈走愈近的人没什么反应,他继续说着:“我恐惧于他的更近一步,所以我必须得去接受。”
他的后脑勺被人抚住,来人将手指插入风十郎银色的发丝中,强硬且不容置疑。
“结束了吗,Venti。”
风十郎没理这明知故问的陈述句,他掀起眼皮,与那双黑眼睛对视。
“我接受了,Mikey。”
他重复了一遍。
“是的是的。”双胞胎兄弟好脾气的附和,“这很好,Venti。”
他俯下身,在轻轻地啄了啄弟弟的眼角后,侧头看向了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的医生:“感谢你,医生,把记录本留下,你可以走了。”
Mikey顿了顿,又继续说:“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巴,那么便没有人会威胁到你的生命,任何人都不会。”
医生抿了抿唇,她知道对面这个组织的领导者的另外一层意思是,只要她守口如瓶,那么她的生命反而会得到保护。
这对于一个游走于极道间的黑医,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承诺。
“......感谢您,佐野先生。”
医生在记录本上的最后一句话下划了条横线,又在末尾添上了一个句号。她将记录本规规矩矩的放回了桌子上,起身,鞠躬,跨出了房门。
门外粉发的青年将她上下打量了番,递过来了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包。
医生再次鞠躬,她收起所有自己放在门外的个人物品和报酬,将自己的病人,房间里的兄弟,日本新生代劲头十足的极道都扔在了脑后。
房间里的兄弟俩对她的离去亦没有反应。
风十郎挣扎了下身体,伸出手推着兄长的脸远离了自己的。
“够了,Mikey。”他说。
“嗯?”
Mikey用鼻腔哼了出声疑问,他握住弟弟的左手,拇指摩挲着那道疤痕。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到此为止,我会活下去的。”
风十郎想,医生不愧是医生,和她刚对完话,我便真的能将“活下去”三个字说出口了。
Mikey“唔”了一声,他像是没有听到弟弟话那般,将膝盖抵在了对方的□□,整个人再次侵入了风十郎的私人空间。
“我不相信你,Venti。”他松开风十郎的手,转而去捧他的头,“但是别怕,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Mikey安抚着弟弟,像童年母亲安抚他们那般微笑,然后俯身。
“张嘴。”
风十郎下意识的遵从了。
身下木质的椅子发出了难以承受重量的“吱呀”声。
亲吻。
一种感情水到渠成后便会自然而然发生的举动,当呼吸纠缠在一起,多巴胺会分泌,你的大脑理应会感到快乐和幸福。
理应如此。
但是没有。
空气里残留着两人逐渐平息的呼吸声,仿佛刚才的接触不过是身体对亲近关系的一种默认程序。
Mikey微微退了半分,松开了抚着风十郎脑袋的手,他垂着眼仔细评估着弟弟的状态。
“我们长得太像了。”Mikey开口,“每次都感觉像在亲我自己。”
“......”
风十郎沉默。
但是Mikey知道他绝对在心里腹诽,那你就别亲啊,风十郎肯定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噗”地笑出了声,既为着弟弟今天难得承诺的“活下去”,又为着对方脸上这鲜活的不情愿。
Mikey抬手理了理对方有些凌乱的发丝,摩挲了下那道疤痕后,又抹去了风十郎唇边溢出的不知道属于谁的津液,动作平静得像拂去一点灰尘。
“伊佐那找你。”Mikey转移了话题。
“......什么?”
风十郎的反应满了半拍。
“喏,你的手机。”Mikey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对方的手机。
风十郎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就觉得头大:“你没和他说我今天要干什么吗?”
“有什么好说的?”
“......”
他们的关系迅速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是格外正常的那一种。
Mikey看着风十郎坐在椅子上皱着一张脸开始打电话,他从弟弟的身上起来,走到窗边,一把将百叶窗拉起。
那凝在窗边的水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一阵风钻了进来,将医生留下的记录本吹得哗哗作响。
但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人想要去翻看。
所以医生留下来的记录和最后那段句话,也只会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然后迎来被火吞噬的结局。
【韦斯特马克效应。】
这个词被圈了起来。
【童年期密切共处的人,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
这句话写的格外潦草。
【倾诉者求生欲较低,道德感极高,有轻微人格分裂倾向,抗拒错位的亲密关系,躯体化症状频繁,需对其进行干预。】
【因外界因素干预失败。】
“外界因素”四个字也被圈了起来。
一个箭头拖了出来,指向更加潦草的“佐野”二字。
【......】
【......】
【......】
【若以倾诉者的生命体征为首要基准,则诊疗判定为成功;若以心理稳态为核心指标——】
这句话没有写完,医生在下面划下了黑色的丑陋线条,以沉默到让人窒息的黑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诊疗失败。
这对兄弟将永远行走于扭曲的矛盾螺旋之上。
极道时间线到此为止,就这个度刚刚好
嘿哈
比我写正文还卡手,一不小心我就要写过头
乍一看是甜的,细品是苦的,但仍有一丝回甘,这章怎么不能算是一杯咖啡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0章 番外4.2 行走于扭曲螺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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