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谭陌》瀚海探鲸

13、第 13 章

　　之后我们又找到了那天遇到的女孩，想要询问她更多关于雪谭的事。
　　“你叫什么？”那女孩问道
　　“荀春源。”
　　“哦！原来是你呀！”
　　“什么?怎么了？”
　　“宋老师的爱人，从前她总和我们提起你。对不起，我从前以为你是男孩。我撒谎了，我们都很爱戴宋老师，大家都不愿意说她……牺牲了。”
　　世界上最大的悲哀或许是——我以为你不爱我了，可我发现你到死都在爱我。
　　林玥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微笑着问那个女孩“可以带我们逛逛这儿吗？我想走一遍她走过的路。”
　　我明白林玥和我一样都深深地好奇着，好奇着雪谭在这片土地上掉的泪，汗与血。
　　“啊！荣幸，跟我来吧。”
　　宋雪谭，宋老师。曾经住在这个山头。那个时候她父母尚在，我们这木屋不分家的，一边是大哥的，另一边是小弟的。
　　那个时候家庭里基本有两个以上的男性，那个时候嘛很正常……
　　宋雪谭是这儿家里很贫困的家庭，走亲戚连鸡蛋都不舍得拿出来。
　　那个时候的家长都有两面，好嘛，好的时候确实是很好。坏嘛，坏的时候啊也是真坏。
　　宋雪谭还没开始读书的时候，是她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也是她最开朗的时候。
　　白天，父亲带她上山摘野果，晚上在堂屋面前乘凉讲故事。有空闲的时候，就带她踢踢球，可她的母亲就不怎么好脾气。但也不能怪她的母亲，15岁被父亲定亲，20岁就直接嫁了过去，五年内他们双方连面都没见过。
　　宋雪谭父的奶奶那个时候重女轻男，不，也不是重女轻男，她很爱自己的儿子。
　　她只是不喜欢外人，排斥嫁进来的媳妇们。那时宋雪谭的母亲外出干活，只要晚一点回家，就会被锁在门外。她奶奶说什么都不给开门。父亲妈宝，只看不说也不做。
　　漆黑的夜，呼啸的山风，很吓人。
　　话说回来，这就造就了她母亲的性格注定不温柔。
　　等宋雪谭稍大一点后，家里禁止砍树。她的父亲只好外出务工，母亲独自抚养。
　　这就是她沉默的原因，和她的父亲相似。
　　不过她是什么事都不喜欢说，二人区别很大。
　　那个时候，再加上老师的性格都不好，加剧了宋雪谭沉默的性格。
　　农村的孩子自尊都是擦脚布。
　　这导致很多孩子把自己的自尊捧得很高很高。
　　一点点损自尊，伤自尊的事对她们的打击都是非常大的，且性格敏感多疑，有些事即使微不足道但都足以扎在她们心里伴随她们终生。
　　宋雪谭原本会是像大多数农村的孩子一样走不出大山，就算走出也是为了生活，不是为了自由和理想。
　　可那一届整个白羊村的伯乐来了。
　　陈老师，一位良师。
　　她是乡亲们口中的女先生，她把每个人当自己的孩子教着，她的工资，积蓄都成为了孩子们走向未来的钥匙。
　　宋雪谭的名字是她为宋雪谭改的。
　　宋雪谭父母在一次春节在家里务工出事去世后，她在众多孩子中选了宋雪谭，将宋雪谭带走。
　　你是宋雪谭的泪。
　　……
　　她之前从不准我拨弄她的头发，我那时不懂为什么。
　　如今我明白了。
　　她用沉默掩饰自卑，她家庭条件不好，小时候头上总有虱子，后来双亲去世，因为心理疾病得了斑秃。她的头发成了她的心结，花了好几年都没根治。在高中之后才逐渐好转。
　　是结，是自尊。
　　不是排斥我拨弄她的发，是她怕我发现她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