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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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航行总算要结束了，天天观测星际航线，我都要看吐了。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先去银火酒吧喝一杯，没准就摆脱单身生活了。”
“要不要一起来？”
“算了吧，我回去后要去趟通天塔。”
“哎呦，天天和我们对战还不过瘾，非要去虚拟场上找乐子。难道你是怀念以前的军校生活，准备去重温重温？”
“卡佩家族和霖家的小鬼今年都已经入学，听说他们分别破了首都军校和熔铸军校入学记录，我准备去通天塔看看他们的对战表现。”
“莱尔，你再没有危机意识小心之后被学弟按着打。”
“…….那我也去。”
前面拐角处隐约传来年轻男人的交谈声，叶微停下脚步。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逛到了舰船的下层位置，这里是舰队的休息区。
前面的两人显然没发现她靠近。
叶微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爱好，但事情聊着聊着，竟然转到了她身上。
“不去银火酒吧喝酒？”
“不去了，我可没有统帅这么幸运，只是出来一趟就能遇到天命之人。我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匹配中心给我安排相亲吧。”
“叶微小姐……她真的是统帅的天命之人吗？”
“赛斯，你是不相信统帅的判断？”
“当然不是！”
被称为赛斯的男声猛然提高，又突兀降低，“我有朋友就是研究精神力匹配方向，她告诉我能配对成功的两人，精神力等级相差最多不超过两级。”
“叶微小姐的精神力是不是有点太低，她能做好精神抚慰吗？”
“哈哈哈哈，赛斯，你拐弯抹角说这么多，不就是认为叶微小姐配不上统帅。”
“莱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根据客观条件提出了合理的质疑。”
赛斯听上去已经有些愠怒。
叶微：“…….”
她这是什么运气，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看上去她和卡里昂不合适，是全体人的共识。
叶微无奈叹气，亏小骨自信满满，以为把人勾搭上就完事大吉，一点也不考虑实际情况。
这不就相当于小婴儿一拳捶死成年人，更加惹人注目。
这可是难得机会，叶微干脆站定不动，准备再听听船上人的看法。
“哼，那你认为谁合适？苏家那位？”
苏家？
有情况！
叶微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
“赛斯，爱情就是不讲道理，不一定非要势均力敌。”
“莱尔，你说的就像谈过恋爱似的。”
“咳咳，至少我研读了好几本恋爱秘籍。”
脚步声逐渐接近，叶微已经看到地板上拉长的倒影。
这是条单行道，他们一定会撞上。
作为被八卦的当事人，叶微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准备与吃瓜群众汇合。
突然，侧边的舱门突然打开，一只手从暗处伸出，抓住叶微的衣领，把她拉进舱室深处。
叶微刚想挣扎，在看清抓住自己的人后，默默放松身体。
此时，两位身姿挺拔高挑的青年，已经从拐角处走来。
两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军装，银色纽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行走间步调一致，看起来默契十足。
“我听说最近议会因为这件事连开了好几次会，论证统帅和叶微小姐适配的可能性。肯定会有不少人通过船上的人了解更多消息，莱尔你回去后还是要注意点，不要随便乱说话。”
左侧青年头发稍长，偏深褐色，面目轮廓深刻，看上去像是混血儿。
“放心，我保密学分可不是白修的。”
右侧青年剑眉一跳，带着几分不满抱怨，“何止是议会，五大军团都炸锅了，好几个同事纷纷向我打听具体消息。要不是统帅下了命令，我一定要好好敲诈他们一顿，怎么……”
声音嘎然而止。
赛斯和莱尔纷纷立定，对着靠在舱室门口的奥特行礼，“奥特上校！”
“我听的还挺开心，怎么不继续聊？”
奥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懒散的声调却让两人身体僵硬，他们纷纷低头，噤若寒蝉。
“三秒。”
奥特淡淡提醒，“在我出现后，你们过了三秒钟才发现我。”
“如果是在战场上，三秒足够你们死好几次。巡逻完后去训练场加练气息感知。”
“是！”
赛斯和莱尔头压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比奥特要高出半个头，但在奥特面前，他们犹如犯错的小学生，只有挨训的份。
沉默几秒后，奥特一歪头，奇怪的看着他俩，“你们怎么还不去巡逻？”
“我们马上去。”
赛斯和莱尔立马疾步朝前走去，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赛斯学弟，莱尔学弟。”
在两人即将离开下层时，奥特平静的提醒，“好奇心是好东西，但也要用到该用的地方。不该关注的人，就不要好奇了。”
赛斯和莱尔僵硬的转头，哭丧着脸连连点头。
“学长，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见两人真的记住教训，奥特才放他们离开。
“真是的，现在的小崽子警惕心太差了，连有人在附近都没发现，真以为舰船上就百分百安全。”
联盟五大军团中，星辰军团直属卡里昂统帅，是综合实力最强的军团，能进入军团服役的个个都是军校的佼佼者，身体素质，知识技能样样不缺。
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依靠时间来补足。
经验的积累，对局势的分析，高度的警惕心…….
奥特嘀嘀咕咕，“是不是该向卡里昂建议开展联合军演，算了，我才不想替苏凝干活。”
叶微靠在墙壁内侧，讶异的看向奥特。
在和她相处时，奥特总是笑眯眯的，喜欢给她拿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热衷于分享八卦。
而现在，卷发青年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表情严肃，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果然，能在星辰军团服役多年的军官，即使看起来脾气再好，都和他们长官一样，有着雷霆底色。
“叶微小姐，你怎么跑来休息区了？”
注意到叶微的目光，奥特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吗，挂上熟悉的笑容。
“卡里昂和赞恩在商量事情，我就出来了，随便逛逛就来到休息区。”
叶微避重就轻的回答。
奥特打了个哈欠，“肯定是匹配中心的事情。赞恩疑心病重的要死，肯定会让统帅答应。”
“你不用担心，测试很简单，你就当去参观一下。匹配中心勉强也算是首都星的地标景点。”
果然这群人精都心知肚明。
叶微恶人先告状，“是啊，反正是卡里昂认为我是他的命定之人，出错了也是他认错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特被噎了下，想到自假统帅恨不得倒贴上去的样子，实在是不争气。
砰砰砰，激烈的撞击声从室内身处传来。
叶微一惊，下意识的朝后看去，满目皆是红色。
只见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玻璃器皿，放置在房间的正中央，犹如鲜血浸染的红色丝线，密密麻麻挤满玻璃器皿。
在叶微目光注视后，丝线从分散开始聚拢，最终缠绕成一把尖锐的锥子，朝着玻璃猛地砸去。
砰砰砰。
叶微注意到，红色锥子每次都异常精准的砸在同一个位置。
看来它具备一定的智慧。
“这是高级虚空种——猩红菌毯的幼年体，让三艘舰船失联的是祂的母体，已经被统帅斩杀，只留下了这株幼年体带回来研究。”
奥特走到玻璃器皿前，屈起手指敲了敲锥子尖端的位置，“别费劲了，这玻璃是特制的，防的就是你们。”
“这是植物？”
叶微注意到奥特的措辞。
“虚空种不能按照现实宇宙的物种划分。”奥特摇摇头，“我们称呼祂为猩红菌毯。”
“祂的入侵方式与菌类的繁殖非常像。”
“从一个小小的菌孢开始，一旦找到宿主就会迅速扎根，先是一条，再是一片，祂会吃进覆盖范围内所有的活物，动物，植物，细菌，连土壤都不放过，”奥特声音越来越轻，冷意也越来越重，“猩红菌毯会把一颗星球掏空。随后，祂会化作无数菌孢，飘散在浩瀚宇宙，寻找下一处繁殖场。”
“在传奇虚空种猩红君主还活着的时候，猩红菌毯是祂的开路先锋，所到之处，皆为红色地毯。”
奥特低头，与已经重新散乱在玻璃器皿中的猩红菌毯对视。
幽幽红色，将奥特脸色映衬的明灭不定。
叶微也走到跟前仔细观察。
感受到叶微的靠近，一根纤细柔弱的红色丝线，伸到叶微眼前，对她可怜兮兮的晃了晃，看起来无害极了。
与刚才粗暴的样子，判若两人。
有智慧，但不多。
叶微给出评价。
“我们不是已经签订协议，为什么祂们还能出来？”
“协议约束的对象是传奇虚空种，由祂们再约束其余的虚空种。”
奥特垂下眼，不会再看玻璃皿里的红丝线。
“听上去很合理，但那几位除了祂们的眷族，根本不会管其它的，所以我们才要在西北设立防线。”
“低级和中级虚空种偷渡的事情经常发生，倒是高级虚空种，这些年祂还是头一个。”
说到这里，奥特眉头皱起来，他总觉得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祂们为什么要越过洛斯里环形带。”
明明已经占据了一大片星空，却还不满足。
“因为饿啊。”
直白到近乎粗暴的答案。
“祂们有的以血肉为食，有的靠精神力滋养。在没有来到现实宇宙时，虚空就是片厮杀场。据推测传奇虚空种就是从无数只里面厮杀蜕变来的。”
“裂隙展开后，祂们发现原来这片宇宙有如此多无害的食物。”
奥特半开玩笑，“我们的苦日子就这么来了。”
“虽然我没进入过无尽星域，但估计适宜区域应该都被强大的虚空种霸占。弱小的吃不饱，就又把注意打过到人类身上。”
奥特对着叶微眨眨眼，“可惜啊，现在的我们可不是无害的羔羊。我相信统帅会带领我们，把所有的虚空种都赶回裂隙。叶微小姐，呆在统帅身边，你就是会是最早见证的人。”
绕了这么大圈，竟然是在这等她，叶微充耳不闻，假装没听懂。
奥特一脸正色，“我能看出来，叶微小姐对统帅有些抗拒。当我希望您能给统帅个机会，统……卡里昂他非常喜欢你。不，他爱着你。”
叶微这下不能再当没听到。
她是有苦说不出，如果不是因为小骨的能力，她和卡里昂根本不会有交集。
她当不起奥特的期待，当面对这份请求，叶微只能先点头。
反正等匹配结果出来，他就会改变想法。
只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和平分手。
奥特看出叶微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想要解释，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放弃。
从他来星辰军团服役，已经有十年时间，在奥特印象里，比起活生生的人，卡里昂更像是人类至高的旗帜。
果断决绝，一切命令和行动都以目标完成为导向。
奥特去过卡里昂的私人宅邸，那里与其说是人休息的住所，不如说是兵器库。
奥特其实很担心卡里昂的状态，就算拥有强悍的力量，只要是人，就会有私人好恶。
奥特看不到卡里昂的情绪在哪里，他就像最完美无暇的机器。
强大，冷酷。
奥特不止一次担心卡里昂的心理状态。
但从叶微出现后，卡里昂重新变成了“人”。
每次看到卡里昂注视叶微的目光，奥特甚至会有胆战心惊的感觉。
专注到极致，带着被死死压抑的迷恋。
奥特毫不怀疑，叶微就算要取卡里昂的性命，统帅也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奥特的猜测如果被别人知道，只怕会认为他疯了。
“奥特，你为什么不把祂放在医务室。”
叶微被奥特盯的有些莫名，她用手指点了点贴在玻璃上的丝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本来是放在医务室，但好奇的小鬼太多，这东西又很狡猾，一不留神就可能有个菌孢子逃走，我就把它扔来休息室。明天就回到首都星，移交给研究所我的任务就算完成。”
奥特回过神，他掩饰性的揉了揉眼睛。
叶微好奇的凑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根红线，试图找出奥特提到的菌孢。
在发现叶微靠的近后，原本还在摇头摆尾的红线，却一反常态的停止不动。
四散在玻璃皿内的其余红线，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涌到叶微面前。
铺天盖地红色丝线，在叶微眼前相互勾连缠绕，庞大的阴影几乎要将叶微吞噬。
“叶微小姐，请后退。”
奥特意识到情况发生了变化，谨慎的拉着叶微往后推。
他房间内有超高温灭菌设备，就是为了防止菌孢逃逸安装。
奥特已经准备开启装备，然而随后发生的一幕，让奥特懵了。
红色丝线缠结盘绕，最后形成了……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不是常见的桃心，而是真实的人类心脏，连上面的血管都惟妙惟肖的模仿出来。
心脏在玻璃皿中扑通扑通狂跳，叶微惊讶的发现，它跳动的频率竟然在逐渐与自己的趋同。
扑通，扑通，扑通，在寂静的空间内，两道心跳声逐渐走向一致。
叶微捂着心口，想要按住不受控制的心跳。
砰砰砰，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叶微呼吸开始急促，嗓子发疼，大脑出现缺氧的症状。
“叶微小姐，不要注视它！”
奥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模糊不清。
窒息笼罩住叶微，她心中涌起的不是紧张和慌乱，而是怒意。
它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算计到自己面前。
叶微眼睛发冷，沉沉的盯着玻璃内的心脏。
“滚！”
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瞬间，万籁俱寂。
砰！
心脏在玻璃罩中爆开，化作红色血雾，很快凝聚成一颗血色珠子，啪嗒，掉落在地上。
颜色暗淡无光，仿佛死去多时。
心中的怒意消散无踪，叶微按着恢复如常的心脏，缓缓的放平呼吸。
刚才的情绪，是她又不是她。
就好像叶微遗忘的另一面，因为被触犯短暂苏醒。
另一个傲慢强大，肆无忌惮的叶微。
叶微可以肯定，她身上一定还有别的变化。
不过，现在麻烦的是身边的奥特。
他狐疑的眼神，已经快把自己扎穿。
叶微抬头，同样回以疑惑的目光。
反正她只是个差点被算计死的可怜人，什么都不知道。
奥特抿了抿嘴，“叶微小姐，我……”
细小的爪子摩擦声，从叶微肩膀处传来。
两人一怔，纷纷低下头，只见一只通体漆黑如玉的小小黑龙，费力的从叶微披散的头发处爬出来，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尖牙。
发现叶微看向它后，尼德霍格立刻闭上嘴，翡翠的小眼珠眯成一条缝，乖巧的坐在叶微肩膀上，就像是一尊小型雕像。
“原来是因为尼德霍格。”
奥特像是想通了关键环节，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叶微也附和的笑起来。
她伸出手指，蹭了蹭尼德霍格尖尖脑袋。
叶微现在觉得这条小黑龙非常顺眼，非常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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