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引》追逐阳光

39、酒店

　　“你对练鸣清倒是挺关注的呢。”危怡雯调笑道。
　　“我对潜在的竞争对手都关注。”战润秋傲娇地道。
　　“练大公子，”危怡雯突然对练鸣清座位方向大声叫了起来，“我们战神说了，你永远追不到她。”
　　“好你个贱人，找死呢，不会说话别说。”战润秋一把薅住危怡雯脑袋，往怀里死命揉搓。
　　但危怡雯的话已经喊出去了，又是大嗓门一亮，突兀得很，连缩在前门角落的扫把簸箕都听到了，于是班上哄堂大笑，都往练鸣清方向起哄。
　　“练哥，什么意思啊，你追过战神？”真伏华懵怔地回头道。
　　“滚蛋！”练鸣清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蓝映轩。
　　“她说的应该是年级第一的位置。”蓝映轩笑着一旁化解道。
　　“危怡雯，把练老大写给战神的情书偷出来给我们看看。”李牧野扯起大嗓门道。多好的热闹可凑啊，老魏来了都得靠边站，先吃瓜再说。
　　“欠揍是吧。”练鸣清往李牧野头上扔了一本书。
　　“情书贴出来，情书贴出来……”一个两个，齐声往危怡雯那边喊，相当整齐划一，平时排练大合唱都没这般有默契。
　　“哟哟哟，一个个精力蛮充沛的嘛，天天说我压榨你们，这不，战斗力昂扬向上，气势如虹，看来老夫还是仁慈了，”进班的魏乾正好听了个正着，佯怒道，“想闹洞房还早着呢，先给我熬过高考再说。”
　　“无妄之灾，我冤呐。”练鸣清哭丧着脸道。这老头还真是见缝插针，毫不浪费每个利用我的机会。
　　“冤不冤的再说，等高考顺利结束，老夫给你当证婚人都行。”
　　“老魏，我不服，没头没脑的，你不能逮着我一人来坑啊。”练鸣清叫屈道。
　　“我坑你什么了，棒打鸳鸯？那要不你俩上台来说个誓词？为师改行，当一回牧师也不是不可以。”
　　“老魏英明，上台上台，大家鼓掌欢迎两位新人上台。”危怡雯头发凌乱地扬起脑袋起哄。
　　“练大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在众人的轰笑声中，魏乾高高在上地睨视着练鸣清。
　　“小的不敢，无话可说。”练鸣清心下笑道，为了调剂班上气氛，连自己的眼珠子宝贝疙瘩年级第一都拿出来献祭，老魏真行，算你狠。
　　“既然没准备好上台的誓词，那来讲台上把试卷拿下去发了，不过，为师今天心情好，格外开恩，练家太子爷可以把张樊的卷子留中不发，好好瞻仰下人家的大作，实在写不过人家，那就高仿吧。”
　　“谨遵师命。”练鸣清赶紧狗腿地上台了。
　　“好个老魏，竟然蛐蛐咱家老大，等下咱们把张樊的卷子丢厕所去。”真伏华回头对蓝映轩轻声道。
　　“格局大点，该学习的还是要学习。”蓝映轩看了看张樊缘杭的方向笑道。
　　战润秋分析得确实没错，练鸣清除了学习外，还要腾出精力来掺和他爸生意场上的事。也不是说具体为他爸承担什么事务，就是给他爸提点建议，出个什么点子之类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练璨对宝贝大儿子的话唯命是从，有些地方虽然很难理解，但他也仍按着自家儿子给出的建议执行，不为别的，就因为有几次尝试按着儿子说的去办，都取得了很好的实效。
　　最开始，练璨在家时，练鸣清都是主动去问，问老爸手头上的项目进展如何，大的投资都有哪几块。后来在练鸣清的建议下尝到了甜头，练璨便什么都跟儿子提及，连每天跟谁应酬了都说，哪怕出差在外，有些事他都会打电话征求练鸣清的意见。
　　这天，补习回家后，练璨又跟大儿子聊了好久，关于蓝宇酒店开张的事，就目前的进展情况，事无巨细地全跟儿子细细说了。
　　练璨因为一年来已经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蓝欣萍一旁看着却忧心忡忡，练鸣清可是马上高三的人，面临着繁重的学业，哪能跟你一身铜臭味的深夜彻谈啊，于是提醒了好多次，偏他们父子却毫不在意。后面见练鸣清排名一直往前挪，再想想老公的生意越来越顺，蓝欣萍也不再多话了，一旁做好父子俩的后勤工作。
　　“真要把股份卖了呀？”这天，练鸣清又逮着应酬回来的老爸聊开了，当听到儿子建议把他在赣南一家矿业公司的股份卖掉时，练璨觉得有些可惜。要知道，如今之所以事业这么顺畅，可都是当初从那公司赚来的发展本金。
　　“趁有人接手，机会难得，能卖个好价钱，到时把钱加投到紫金山那边。”
　　“价格再高，也比不过咱们自己执股的利益呀。”练璨还是有些不舍。
　　“咱们现在在赣南那边投资的矿，非比寻常，国家肯定会重点关注，即使不收归国有，也会做出很多约束措施，有意向收购咱们股份的企业，有国资的背景，趁早脱身，还能留个好的印象，将来有合作，这份交情在。”
　　“国家政策有变？我怎么没听到那方面的信息。”
　　“未雨绸缪嘛，万一政策有变呢？你不觉得那边的矿业管理有点乱么，精力总是有限的，咱们不能耗在那。”
　　“这么说倒也是，”练璨点点头，“那我明天去趟赣南。”
　　“明天又要出差啊，你才刚从外地回来呢。”蓝欣萍一旁道。
　　“倒也不用这么急，脱手的事不在乎这几个月。”练鸣清道。
　　“也不是说脱手就能马上脱手，还得评估呢，先跟对方把意向表明吧，对价的事慢慢来，现在黎阳没在身边，很多事都不方便，只能自己去跑。”
　　“王滨呢？”练鸣清问道。王滨是他向老爸推荐的人，刚毕业没多久的，原先在一家矿泉水公司当业务员，练璨听了儿子的话，把他给挖过来了。
　　“他还在熟悉鸣天的事务，本地的业务基本上还得靠他盯着，也不能让他分身啊，好不容易上了道，摸熟了一点门道。”
　　“鸣天的事务看来还得另外找个人，王滨你得放在身边重用，刚毕业不久就能这么快摸熟业务，说明能力很强。”之所以能招揽到王滨这样的人才，那是因为练鸣清脑海偶尔会窜出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练鸣清在一次本县政府部门组织的乡贤会上认识了王滨，王滨在外省工作，在他的经营管理下，将一家生产矿泉水的企业做到了上市公司，彼时他是那家公司的副总。
　　“我问问你万叔和张叔，看看他们有没有知根知底的人推荐，”练璨总算是心里还有点谱，“你学习压力大，这件事别管，大不了去人才市场招聘。”
　　“那招的都是新手，没有阅历和经验，不能独挡一面，培训周期长，时间价值上划不来。万叔和张叔，自己都缺个好帮手，哪有什么人能推荐。”练鸣清检索着脑海里的信息，可惜，一时还真想不起什么。
　　“听你爸的，再着急也没你学业重要，”蓝欣萍劝道，“新人不好用，提拔老员工呗，我就不相信，几百号人，找不出个私人助理。你一个在校生，哪来的人脉啊，还是让你爸在下面的老职员中考察看看。”
　　“老员工里考察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爸你看着办吧。”练鸣清想了想，之所以上辈子没在鸣天老员工中发现可靠的人，全是因为自己对丁嘉俊无底限的纵容和溺爱，放权让他去打理，结果被他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涣散，不排除有能力有远见有胆识的人被搞得心灰意冷，没发挥出他们本来的实力。
　　“公司今年招了不少重点大学毕业生，听人力资源部的老刘说，都还不错，既然补充了新鲜血液，有些一直跟着我的老员工，是有必要动一动，调到别的产业上去看看，让他们独挡一面，毕竟是一路跟着走来的，知根知底。”
　　“刘琤还在人力资源部？”练鸣清记忆突然又好似开了闸，想起鸣天房产几位老员工的名字来。
　　“可不还在，一直没觉得有谁能顶得了他，只能让他先扛着，半工半休，待遇不变。”刘琤身体不是很好，经常要去医院。
　　“上次去医院还碰到他了，挺老实的一个人。”蓝欣萍以为练鸣清想辞退刘琤，便帮着说了句话。
　　“人力资源部有他在倒也没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坚持到他退休应该没问题……李简和魏隆呢？”李简和魏隆上辈子离开鸣天时，都指着练鸣清的鼻子骂过他，说他是败家子，二世祖，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好色小变态，为了一个有点姿色的男人，把父辈打下的江山糟蹋得不成样子。
　　“李简？哪个李简……哦，你说的是项目经理小李是吧，朱婉玲跟我提过他，他们两个有点不对付。魏隆嘛，现在是物业管理部负责人，”虽说儿子有时也会去公司找他，但对人员这般熟悉还是很意外，“他们有问题么？”
　　“没问题，相反，我觉得爸要重用这两人。”
　　“哦，他们有我不知道的专长？”对儿子的建议，练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突兀之处，毕竟听从儿子建议已经习惯了。
　　“以前经常打架，爸在跟人和解的时候，我在旁边看多了，多少有点见识，有借机讹诈的，有想早点息事宁人的，有患红眼病狮子大开口的，有自认理亏草草了事的，也有开明豁达自认倒霉的，你作为老总，高高在上可能不太知道下面的事，我去公司几次，倒是听了不少八卦，”其实就目前来说，练鸣清对鸣天公司可说是一无所知，不可能知道谁在哪个位置，但又不好说自己是重活一辈，谁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早已认清了，“我觉得，李简能力很强，可以调到战略规划部去负责，把朱婉玲转到工程验收部去当负责人，魏隆取代她，任财务管理部负责人。”
　　“魏隆也懂财务知识？”练璨点了点头，“回头我去了解一下。不过，朱婉玲为人确实死板了一些，要不然也不会经常和李简吵。”
　　“太死板了，每年的财务报表也好看不到哪去，”练鸣清笑道，“做生意利字当头，在不违法的前提下，利润要实现最大化，活络些，账面上也能做得更好看，魏隆本来就是学财会的出身。”
　　“奇了怪了，你不是学校就是补习班，哪来的时间去打听这些个事啊，怎么觉得对公司你爸都没你熟悉一样。”蓝欣萍惊讶地道。
　　“我也是喜欢观察而已，碰巧在公司见过他们，爸就当玩笑话听呗，毕竟牵涉到人员大调整，主意还得你自个儿拿。”
　　“你分析得挺有道理，我也早有那个准备，只是被别的事给缠住了，最近都没精力去鸣天了。”
　　“那就按照鸣清说的办吧，你不是说他每次的建议都恰到好处么，鸣天安顿了，你去外地也放心，不会牵肠挂肚的。”蓝欣萍虽说很难理解练鸣清哪来那么大的精力，但对他的话，也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练鸣鹿的满月宴安排在了蓝宇新开张的酒楼，满月宴和开张宴同时举办，本来开张可提前几天，但练璨特意要蓝宇推迟几天，图个双喜临门。
　　三班的战神战润秋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婴儿控，特别喜欢襁褓中的婴儿，说是超可爱，萌到心酥。在老魏召集的三班精英交流会上，蓝映轩跟战润秋提了一句，说明天是自己小表弟的满月宴，他姑父特别喜欢有人去捧场，问战润秋去不去混顿酒宴，还能抱抱他表弟，而且正好赶上了周末的半天假。
　　战润秋一听能抱婴儿，两眼顿时放光，比解了一道难题还要兴奋，连声说去去去。
　　战神有了下凡的心，其他人心里也都痒痒的，又听蓝映轩说他姑父喜欢捧场的人多，能好吃好喝，还不用花钱，便问蓝映轩带不带他们。
　　蓝映轩也没想到，平时交情并不是很深的林博丞他们，竟然都说要去赴宴，一时都懵怔了，当机了半天才哦哦地说得先跟练鸣清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