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星空》追逐阳光

40、对钱宸有滤镜的宗总

　　“应该是不少，有次虞剑锋偶尔提了一下，说宗清岩去年交了多少个人所得税……舅舅，他缴税的零头都比你十年的工资收入高。他自己赚的钱自己存，钱太后和宗总是不管的，让他零花。尽管宗清岩优秀，吸金能力也不弱，可是夫妻两个到现在还把他当雏鸟养。”
　　“谁能花得了那么多零花钱？哎哟，有钱人的世界想象不了。”应霖喃喃地道。
　　“你说那么宝贝儿子的钱太后，能饶得了践踏她儿子感情的人？”钱宸唉了一声。
　　“嗯，确实难办，”应霖丧气地点点头，“宸宸啊，你要做好孤独终老的打算了。”
　　“只要他没结婚，我就不会放弃，只要他对我还有一点点感情，我就不会死心。”钱宸轻声道。
　　“别老是嘴里说不放弃，也要在行动上有所作为呀，”应霖突然灵光一闪，“宸宸，既然宗清岩和钱太后对你避若蛇蝎，咱们从宗总那边下手怎么样，说不定能破冰。”
　　“从宗总那打开口子？”钱宸沉思起来。
　　“对啊，”应霖兴奋起来，出主意道，“现在筲箕街的修缮改造不是由你公司主导么，嘉明旗下有建筑公司，你借此跟他联系上，往后不就水到渠成了。”
　　“舅舅一语惊醒梦中人，倒是条好计策。”钱宸赞同地道。
　　“别的不说，至少把你和宗清岩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只要消除了误会，一切都好办。”
　　“怕是难办，”钱宸又自闭了，“怎么消除误会啊，说我那时候是因为什么情－事都不懂，一时魔怔了，所以才推开他的，鬼信啊。”
　　“你也知道鬼信啊？倒也是，鬼都不信，一个高中学霸，竟然会认为男女接吻会导致怀孕，搁谁听了都觉得是在污辱他的智商，更别说消除误会了。”应霖也郁闷了。
　　“不过跟宗总联系倒是好的，走一步是一步，不管原不原谅，至少能走得近些。”
　　“嗯，没错。”应霖看了看外甥的后脑勺，暗叹，想法是好的，就是觉得有些可怜。
　　“如果能冰释前嫌，我可能就要考虑辞职。”
　　“为什么？”应霖一惊。
　　“公司就这点工资，养家糊口有点成问题。”
　　“想得还挺远，”应霖笑道，“借你爷爷和外公土著居民的光，虽然你勉强能称得上资产过亿，但与宗清岩比确实差得太远，人家拍一部戏可能就超过你。不过你吧，在情－事上弱智，商业头脑还是挺不错的，从你大学没要过家里一分钱就可瞧出端倪。你要辞职，我是支持的，就怕你爸妈到时候哭天呛地。”
　　“哭天呛地也没办法，今后的路我自己走。”
　　“没错，你是个独立的人，不是傀儡。”应霖欣慰地道。
　　“大不了到时把丽台路的房子也转给我爸。”
　　“你傻啊，知道现在那边的房价多少么，他都快退休的人了，还想怎么折腾，”应霖骂道，“不是我埋汰他，你爸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可千万别惯着他，本事没有，花花心思不少，人家做父母的掏心掏肺给子女置家产，他倒好，老一把年纪还惦记你的房子，肯定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懒得管他的私事。”钱宸皱了皱眉。
　　“你不理会也别惯着他啊，”应霖提醒道，“你爸妈要找你哭闹，打电话给我，我来处理，他们要无理取闹，我抄了他的家。”
　　《风从南边来》在翁州取景，没有自己的戏份，除了高校迎新晚会外也没别的通告，宗清岩正好借机休整，除了看书外，便是在家研究菜谱，宗伟明钱嘉莉有口福，连着几天享受到了儿子亲手烩制的菜肴。
　　“儿子呢，去片场了？”宗伟明晚上回家，没见到儿子便问钱嘉莉。
　　“剧组还在翁州呢，出了点变故，往后拖延了两周，暂时还不用进组，”钱嘉莉正在盯着手中平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触摸着屏幕，“儿子今天会在老宅住，老祖宗攒着不放人呢。”
　　“还以为能吃上儿子烧的热乎菜呢。”宗伟明不无可惜地道。
　　“美得你，吃上瘾了是吧，胖不死你，”钱嘉莉抬眼道，“那个东部企业家高端对话会在咱庆源开么？”
　　“会啊，怎么了？”
　　“前几天准备带个演员去找金煜阳，没想到他带着令狐谦远去了浒市，说是参加什么政商座谈会，还以为潘意庆改了主意呢。”
　　“你又想往晨曦塞人？”
　　“资质蛮不错的，不是塞人，是我帮晨曦锦上添花，人家金煜阳得感谢我。”
　　“你就是塞个花瓶，金煜阳也会卖你个面子，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用得着亲自带人去晨曦。”宗伟明随嘴道。
　　“还有些别的事要跟他细讲，电话里不好说。”钱嘉莉不走心地随口应道。
　　“生意场上的？”宗伟明警觉地道。
　　“别担心，不是关于他的生意，是娱乐圈的一些事，想跟他提个醒。令狐谦远虽然是晨曦的名义老总，可整天只会舞文弄墨搞些花哨的玩意，根本管不来事，有些事表面上看着小，但终归是隐患大，得让金煜阳掌掌舵。”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跟金煜阳谈生意呢，”宗伟明劝诫道，“他的生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可别趟浑水，我和潘意庆都避着他，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还用你提醒？真枪实弹的看着都犯怵，我吃饱了撑的冒那风险。不是为了儿子安全，也不会花大价钱从他那雇来小裘和小李。”
　　“到底什么人啊，值得你亲自讨人情。”宗伟明有些好奇。
　　“儿子要提携的，本质不错，往后不作妖的话，在演艺圈应该会闯出些名堂。”
　　“实在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投资，儿子不要我捧，我捧捧他朋友试试娱乐圈的水。”宗伟明开玩笑道。
　　“倒不至于要帮到那种程度，你还是歇了捧明星的心思吧。娱乐圈已经被资本给玩坏了，儿子再三叮嘱你，不要去撞那歪风邪气，人家通古就做得很好，”钱嘉莉想到什么，转而问道，“你这段时间跟潘意庆接触得多，他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就是他儿子和咱儿子的事呀，支持还是反对？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钱嘉莉不耐烦地道。
　　“倒是旁敲侧击问了下，”宗伟明咳了咳，“他的意思是，儿子的事儿子自己作主，他完全放任。哎哟，那个语气啊，赤裸裸的炫耀，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儿子优秀似的，我自己也有个优秀的儿子，听了倒没什么，旁边的人恨不得唾沫星子喷他脸上去。”
　　“好事，太好了，潘意庆能说那话，说明对咱儿子也是十分满意的，我看呐，亲家是结定了。”钱嘉莉兴奋地道。
　　“也别太乐观，你想包办婚姻，不考虑儿子的感受，总得考虑对方的心意吧，”宗伟明打击道，“最近去浒市见潘意庆，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恰好潘骢也在，那孩子确实不错，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也怪不得潘意庆会以子为傲，不过，跟他交流了一下，好像他跟儿子纯粹是朋友关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是么？儿子也是这么说的，”钱嘉莉有些犯迷糊了，“不合常理呀，老宗啊，我跟你摆摆道理，要说交个普通朋友，不至于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吧，又是赞助天龙牡丹，又是片场探班，还特意私自请我吃饭示好，做到这地步，结果说他是想纯粹结交个朋友，你会信么？”
　　“潘家有钱，怎么折腾都不为过。所以说嘛，既然儿子都明确表态了，你就不要擅作主张，老以为自己的谋划是对的，”宗伟明抓住机会劝导，“儿子的秉性你不知道啊，他心里装着一个人，忘不掉的，你要是硬逼着他跟潘骢走到一块，他能快乐么？”
　　“啊，对了，说到那个姓钱的臭小子，我正想问你呐，这次是不是你帮他了？”钱嘉莉指责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帮他什么了？”宗伟明心虚地道。
　　“哼，他惹大麻烦了，不是你帮忙，能解决得那么顺利？发改委主任李英发可是李度的亲叔叔。”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宗伟明嘟喃道。
　　“你做你的生意，掺和政治圈的事干嘛呢。”钱嘉莉不满地道。
　　“聪明人说糊涂话，凭咱嘉明现在的商业规模，能绕得开政治圈？”宗伟明反问道。
　　“可也别主动去惹啊。”
　　“有时候，主动出击比被动受掣有利得多，”宗伟明笑道，“我看呐，你主要还是在意我帮了钱宸。”
　　“没错，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恨不得他倒霉吃瓜落。”钱嘉莉恨声道。
　　“平心而论，你觉得筲箕街该不该拆？”宗伟明温和地道。
　　“拆了是很可惜，但一码归一码，也犯不着你出手，你宗家跟他那个钱家又不沾亲带故的。”
　　“我也没怎么出力，就是拉闲话的时候在孟书记面前提了一下，孟书记你也是知道的，真正一腔心血为民为党，我一提到那事，他特别感兴趣，觉得钱宸的主张是对的，恰好咱庆源在文体方面也缺个宣传媒介，筲箕街的修缮改造计划正切合省里的工作布局，要不然我能量再大，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平息了争论。”
　　“依你说还是钱宸走狗屎运了？”
　　“不像李度，钱宸他是没什么私心的，得道者多助而已，”宗伟明感慨道，“李英发一个发改委主任就能掀起好大的浪啊？官场上不乏正直能干的人，你以为谁都跟李英发同流合污呐，看不惯李英发的人多着呢，正好借此机会踩李英发一脚，巴不得。”
　　“什么私不私心的，钱宸就不是个人，是台机器。”
　　“筲箕街主街道虽然宽敞，但街两边的小弄堂太多，建筑多是老旧破败，租金便宜，难免藏污纳垢，有些不法之徒喜欢盘踞其内，但为了区里的综治考评面子上好看，一拆了之那是惰政的表现，李度完全是为了自己政绩考量，根本没在意筲箕街对庆源的影响力，更没去探究它的厚重历史。”
　　“把前途一片光明的李度给撸了下来，李英发再是能量小也不会善罢干休的，钱宸怕是仕途无望了。”钱嘉莉下意识地道。
　　“倒也不用担心，”宗伟明笑了笑，“什么样的从政者最坚韧？自然是心底无私者，钱宸在其位谋其政，一心为公，人家抓不到他的小辫子，想攻讦也难。”
　　“老宗啊，真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纪，越活越幼稚，没后台没背景的小吏，再能干再无私，背锅下台的你以前见得少啊？更何况钱宸还只是个企业属性的公司经理，脚还没踏进官场呢。”
　　“你不也说是以前么，现在大不同了，贪官污吏每年被抓的可不少，”宗伟明接过钱嘉莉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再说了，李英发最近麻烦不断，怕是在位置上呆不住的，哪有精力对付钱宸。”
　　“哼，你倒是真护着那小子。”钱嘉莉冷哼了一声。
　　“钱宸虽然情感淡薄了些，人还是蛮不错的，挺好的一个小伙。”宗伟明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嗤，什么情感淡漠，他压根儿就没有情感，充其量是个智能机器人。”钱嘉莉不屑地道。
　　“噗，”宗伟明被逗笑了，“看来你对他的偏见越来越深啊，说老实话，那孩子为人处世我喜欢，是个好孩子。”
　　“所以你打算跟他联手，一起改造筲箕街？”钱嘉莉睨眼问道。
　　“唉，钱太后不在江湖多年，江湖仍布满钱太后的眼线，”宗伟明唉叹道，“集团有个风吹草动，总逃不过你的眼。没错，对筲箕街的修缮是由钱宸所在的公司主导，九堡那边已经跟我接触过，想请我们嘉明建筑承揽改造工程。”
　　“老宗啊，”钱嘉莉沉吟片刻，缓声道，“我知道消息后，考虑了一下，觉得咱们嘉明还是不要掺和其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