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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两个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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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宗清岩的黑粉,经常在他微博下面爆所谓的黑料,说宗清岩是公主病癌症患者,说他是个深柜,在学校就跟男同学勾搭成奸,说他演技浮夸,是仗着家里资本雄厚……反正什么污水都泼。”
“钱太后能容忍?”
“所以他蹦跶得再厉害都没掀起过什么浪,带不起节奏,但我还是被恶心到了,”钱宸撇嘴道,“‘有一说一’就是来彬彬。”
“你怎么知道的?”
“先前是怀疑,毕竟他在网上说的虽然多是造谣,但要细究下来,也有点有据可考的迹象,很容易让人联系到肯定是宗清岩认识的人,后来我故意捏造了些宗清岩不是那么体面的过往,果不其然,很快我提供的那些信息就被‘有一说一’当黑料给曝了出来。”
“臭不要脸的垃圾,竟然还做出过那么龌龊的事……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跟着污蔑低音炮,造他的谣,也难怪钱太后非常讨厌你。”虞剑锋不满地道。
“我是为了引蛇出洞,”钱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钱太后本事大着呢,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对宗清岩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来彬彬为了拉你下水,经常向你炫耀他的交际圈,所以你对来彬彬的一些腌臜事是不是很清楚?”虞剑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应该算是比较了解吧。”钱宸点了点头。
“他犯事是不是你举报的?”虞剑锋断定道。
“打蛇打七寸,对待仇敌,得看准时机,一击而中,决不能让他有翻盘的机会。”钱宸不置可否地道。
“没错,疯狗不打死它就会反扑,”虞剑锋呵呵地道,“钱太后要是知道你为了宗清岩,竟然会干此等偷偷摸摸的下作之事,必定对你有所改观。”
“怎么叫下作之事啊,我是热心的朝阳群众。”钱宸辩护道。
“对对对,禁毒扫黄,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虞剑锋心情不晓得有多好,酒都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所以这次的高校迎新会,咱们是一定得去,说不定就能峰回路转。”
“我倒没那信心,”钱宸丧气地道,“前不久才刚碰了壁,鼻子上的灰还没掉呢。”
“哦?”虞剑锋好奇地问,“什么时候?”
“翁拓荒老先生不是住在九堡区么,他八十大寿,作为咱们庆源的文化名人,我借机也去给他祝寿了。”
“翁拓荒?”虞剑锋想了想,“是那位唱了一辈子红歌的大歌唱家?”
“没错,也是咱们庆源音乐学院的声乐教授,”钱宸点了点头,“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好多有名的歌星和歌唱家都是他的弟子,宗清岩向他学过声乐,称得上是老先生的半个学生了。”
“哦,我说呢,怪不得低音炮的歌唱得那么好听,原来也是名师教出来的,我都不知道呢。” 虞剑锋恍然大悟。
“早着呢,大学期间他就在翁教授那学了。”
“原来这样啊。”虞剑锋心下狐疑不已,大学期间你们不是就断了联系么,怎么对宗清岩的事还门儿清呢。
“只要宗清岩想,没有他妈不张罗的,他想唱歌,那不得找个最厉害的声乐老师指点啊。”
“倒也是,”虞剑锋点点头,“你怎么就碰了一鼻子灰呢?”
“作为名气如日中天的演员,宗清岩肯定要过去给翁老撑场面的,我就是断定他会去才找了个由头上门的……”
“嗯,难得,你这也算是以公谋私了,碰上面了吧?怪不得听说中途短暂回来过一趟,大老远的当天来当天回,原来是赴寿宴来了。”
“没有,”钱宸苦笑道,“本来机会挺好的,气氛也刚好,宗清岩也远远看到我了,感觉他脸上也没什么怨恨的表情,正想着挤身去跟他聊聊,结果被他妈身边的秘书不小心泼了一身的红酒,硬是被低声下气的她推到休息室去换衣服了,等我出来,宗清岩已经走了。”
“王姐也蛮拚的,真服她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虞剑锋浅笑道。
“她的不小心就是故意的,肯定是受宗清岩他妈指使,万幸,她还是委婉了一回,不是直接朝脸上泼,要不然我面子都要丢光。”
“唉,可惜了,难得一次机会,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一无所获,至少能感觉到宗清岩对我没排斥的意思,还有,赚了一身新西服,应该是准备给宗清岩随时换的,被那秘书拿来给我穿了。”
“你倒挺知足的。”虞剑锋哂笑道。
“碰壁碰多了,习惯了,心态自然就好了。”
“谁叫你傻啊,怎么不把我喊上,有我在中间沟通沟通,指不定会握手言和呢。”虞剑锋不无自信地道。
“谁说不是。”钱宸哼了哼。
“什么语气啊,不相信是啵?”虞剑锋不服气地道。
“倒不是不相信,那样的场合,不好找借口带你一起。”钱宸笑了笑。
“宗清岩不但带上了他妈,还有秘书呢,就说我是你的助手呗。”
“我的到场都让人家感觉有些突兀,还带个助手算什么回事?”
“哦,明白了,原来你是硬蹭的宴席呀。”
这天下午,剧组没有拍摄计划,许冲来找朱放去吃大排档,朱放被他千杯不倒的酒量给害苦了,一见他就躲,说晚上要审片。
许冲正愁这个中饭不中饭晚饭不晚饭的点该抓哪个壮丁,萧杭好死不死地刚从他眼前经过,很不幸地被抓了壮丁。
许冲一喝酒,跟狗都能聊上半天,酒过三巡,他的话匣子打开了,天上地下的胡侃,萧杭倒是个忠实的听众,时不时地附和几句,许冲吃菜他吃菜,许冲喝酒他也尽量吃菜,反正就是不跟许酒神斗酒。
“听说钱太后跟晨曦联系了,人家已经答应签你啦,恭喜恭喜,来,满上。”许冲很是替萧杭高兴。
“也谢谢许老师的帮衬,”萧杭恭敬地端起酒杯,“钱姨说了,等这边的戏结束,便带我去见晨曦的令狐老总。”
“好啊好啊,”也不管萧杭是饮还是抿,许冲自己仰头一干,劝诫道,“晨曦会将旗下艺人的价值最大化,虽说有点压榨的感觉,但艺人也更容易出彩不是,所以啊,今后你没必要去主动揽资源了,乖乖听公司安排,凡事让你的经纪人去接洽,自己别主动出面。公司要是一时没有好的资源,也不要心急,联系钱太后最保险,当然,我要是碰到好的角色,也会介绍给你,老夫在娱乐圈的影响比不得钱太后,但好歹也有几分薄面。”
“谢谢谢谢,”萧杭再是读书少也知道许冲话里的意思,忙不迭地起身敬酒,“有晨曦依靠,在接通告中我肯定是可以偷懒的,再也不去主动找人家了。”
“小萧啊,”许冲招招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坐下来,“问你个八卦,你是不是对宗影帝有点那个意思啊?”
“啊?”萧杭一懵,“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追他呗。”
“噗……”萧杭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一个没坐稳人都差点跌翻,“许老师许老师,可千万别这么说哈,宗哥神仙般的人,哪会看得上我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你也不差,娱乐圈虽然帅哥多,长得有你这般清秀脱俗的可不多见。”许冲开玩笑不怕事大。
“哎哟,许老师就别打我脸了,”萧杭连连摇手,“我是个什么样的脏东西许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垃圾窖里爬出来的蛆虫一般,为了讨生活都不顾下三滥了,您这么开玩笑一说,我都觉得玷污了宗哥,能在他身边提提鞋就不错,哪会有那痴心妄想的心思。”酒果然是个害人的玩意,喝多了说起话来没一点顾忌,哪怕是玩笑话,你老人家就不怕传到钱太后耳里么。
“也别妄自菲薄,人啊,赤着脚光着-屁-股的来到这世上,为了生存,谁还没个不堪的过往啊,当年你为了救爷爷,没人可依靠,四处求救无门,抓住一根荆条也要往上爬,可以理解,往事不可忆,一切向前看。”
“我就是向天看也不敢有那心思,许老师万不可开这样的玩笑,会吓死人的。”萧杭苦哈哈地陪笑道。
“人啊,活着活着,挺没劲的,”许冲可能是有点喝高了,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但也不能因为操蛋的环境而操蛋地活着,小萧,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无论许冲说什么,萧杭只有点头的份。
“操蛋,挺操蛋的,”许冲莫名其妙地嘟喃道,“不说你啊,我有时都想放弃呢,不写了,我呕心沥血的作品,什么阿猫阿狗就来演啊,还嫌弃我写得不出彩,改东改西,什么玩意,再火的小生小花,不都是仗着后面有金主给他撑腰,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唉,可偏偏咱还没办法治得了,非得捏着鼻子遂了他们的意,为什么呢?咱再有不平,钱可是没有罪呀,总得活下去是啵,说到底啊,我许冲再有才,也是个俗人,也要为五斗米折腰,好,改吧,你一个男二要高光时刻,添呗,胡编呗,你一个女三要抢女主的风头,抢呗,不就改改词的事么……有时老子也在想,这跟垃圾窖里刨食有什么区别,得了,不写了,老子不写了,租片山地养土鸡去。”
“嗯,养土鸡挺赚钱的,土鸡卖得好贵。”不知不觉间也抿了不少酒的萧杭,头脑有点晕沉。
“放屁,山上养鸡好辛苦的,我去实地考察过呢,土鸡再贵,也贵不过娱乐圈里那些鸡啊鸭的。”许冲白眼道。
“娱乐圈也养鸡养鸭么,要养的话,肯定更贵,许老师说得没错。”
一个絮絮叨叨抱怨,一个哈巴狗似的点头附和,但两人基本上是在鸡同鸭讲,自说自话。
等到许冲喝尽兴,已是快黄昏,萧杭自然是抢着率先付了账。两人脚步飘浮地晃到酒店,在楼下碰到了刚下的士的虞剑锋。
“二位这是中饭喝到现在?”虞剑锋笑问。
“来来来,我帮虞总拿行李。”萧杭主动上前。
“别,太空漫步似的,你还是拿好自己吧,”虞剑锋打趣道,“萧老师厉害啊,能把许大编剧陪成这样可不简单,整个剧组好像也没谁有这酒量。”
“嗤,我五瓶下肚他一瓶还在养鱼呢,陪个鬼。”许冲不屑地道。
“难得,文化人也有骂自己的时候,”虞剑锋笑了笑,又对萧杭道,“萧大明星,剧组上上下下都在我这订了货,就你最小气哈,先前还假惺惺说来一套呢。”
“我一个大老爷们吃啥燕窝啊。”萧杭打着酒嗝道。
“剧组里跟我订货的老爷们少啊?你长得这般精致,更应该要注重保养,不是我吹牛,放眼整个国内市场,我家的说第二,那便找不到第一来。”
“呵……不瞒虞总,你家那个……有点小贵哈。”萧杭不好意思地道。
“贵有贵的价值所在啊,那些下脚料以次充好的冒牌的是便宜,可吃了起不到作用啊。”
“要不我也订一套?”萧杭狠下心道。
“得了,还是等你清醒后再说吧,我怕到时骂我趁人不备,落了个奸商的名声,”虞剑锋摆了摆手,“宗影帝没跟你们一起去吧?”
“没呢,宗哥在房间看书,”萧杭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沉重的脑袋晕乎乎地问道,“虞总,我哥天天捧在手里看的是什么书啊,我瞄了几眼,跟天书似的。”
“呵呵,那就是天书。”虞剑锋撇了撇嘴,心道,别说你个半文盲了,就是我这个一本毕业的大学生也看不懂。
“真是天书啊?”
“不外乎空气动力学轨道动力学方面的,都是他大学研究的方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惦记着,几本书还能看出花来,看了也没什么用的东西,应该是纯粹打发时间,留个念想吧。”虞剑锋不理解地道。
“很有意思的书么?”
“枯燥无味得很,学术方面的书籍能有什么意思。”虞剑锋嗤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