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积怨的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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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价格便宜的公寓一共6层，每一层有10间套房。
从一楼到六楼每户公寓套房靠树林的窗户都是灰白黑三色组成厚厚实实层层叠叠的，灰白色的是鸟粪，黑色的是乌鸦羽毛。
除了304室、404室、409室这三个间。
“根据调查情报得知死者小林花子经常投喂这个片区的乌鸦，这群乌鸦非常横行霸道但也会为了每日的定时投喂而收敛一些。”
松木警官举起相机拍了一张304室套房的东北向窗户，窗台只有星点鸟粪和一些掉落在窗台缝隙里无法被鸟喙啄出吃掉已经风干的米粒。
同时松木警官带人来到404室，推开门是入眼一目了然的房间。
这位看起来像是富家大小姐的南理美小姐在生活方面意外的十分普通低调，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三箱不同品牌的豚骨口味泡面，正中间简单的餐桌上放着一堆文件资料松木警官简单看了一下，上面全部都是他看不懂的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外文。
“最近接手了一项比较重要的课题研究就想着租在清静一些的地方好好准备，这边只是临时住所就平日里没怎么注意整理。”
站在一旁的南理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一下，连忙把那些重要的资料文件收拢起来放好。
一听到是什么课题研究又想到刚刚自己看都看不懂的内容，松木警官连忙开口：“重要的文件的确要好好收拾。”
果然他的刑警直觉没有错，这位看起来漂亮幽柔的南理美小姐的确不适合居住在这种偏僻清冷的地方，尤其是这栋经常出现各种案件的凶宅。
等南理美简单收拾好文件资料带着松木警官来到她公寓房间的窗户旁，松木警官先是认真地观察了一圈发现窗框和把手都被人擦得铮亮就连玻璃都透亮得好像不存在一样，戴上白色手套小心翼翼推开窗户就看到明显被简单清理过的窗台，他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个窗台南小姐打扫过？”
似乎有点不太适应打开窗户一瞬间的气味，南理美抬手捂着口鼻后退了几步，点点头：“我对鸟类羽毛过敏如果接触久就会皮肤发痒，这个窗户从我搬进来后几乎就没开过，不过这附近的乌鸦实在是太多了弄得窗台都很脏，差不多四五天前我才向公寓管理员申请保洁帮我清理了一下窗台。”
松木警官仔仔细细把404室的窗台都拍照记录下来才再次小心翼翼关上窗户，通过挂在肩上的紧急联络仪让在一楼大厅的同僚帮忙调查一下刚刚404室住户南理美的话是否真实。
同时公寓管理员也被紧急叫过来在楼下接受调查，管理员表示404室的住户所言真实，这位相貌漂亮气质文艺的南理美小姐搬过来居住快2个月了，她差不多没半个月就会打电话让管理处派人过来帮忙清洁一下窗台。
另外一户窗台情况特殊的房间是同层的409室，409室住户是一位短头发的年轻女人叫做小野千，她上周才把右小腿摔伤不方便一个人生活起居所以目前基本都住在朋友家，接到警官调查电话后小野千表示她立刻就赶往公寓不过路途较远需要半个小时以上。
从公寓管理员那边拿到备份钥匙后松木警官推门进409室，第一反应也是一目了然的干净，但和404室南理美小姐居住的一目了然的简单还是有所不同。
409室是行李收拾干净的一目了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近期生活的烟火气，一些个人生活用品都被打包收拾带走，原本就简单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些大件家具和家电。
跟在松木警官身后还没有完全排除犯罪嫌疑的南理美站在409室门口向里面望去，她那温柔忧郁的目光落在409室玄关上，玄关摆着一只已经喝完的玻璃苏打水瓶子，玻璃瓶子里插着一支鲜艳欲滴的仿真玫瑰，由于这一段时间没有主人的精心整理而落了一些灰尘显得黯淡，看着就像是被不小心喷溅的鲜血氧化后留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小野小姐说她马上就过来了，看到收拾得这么干净我还以为小野小姐和她女朋友是准备私奔了呢，爱情果然让人盲目又冲动。”
在南理美说这段话的同时松木警官打开了409室的窗户。
窗台像是被砸了烂鸡蛋肮脏恶臭，鸟粪和鸦羽中夹杂着枯叶灰尘搅拌混合在一起是十分不可言喻的混乱肮脏，常年暴露在外风化的窗台浮起的漆层像是从老年人身上剥落的死皮，干燥易碎的褶皱吸附着空气中的灰尘以及夹缝里紧紧拽着短绒的鸦羽。
风化的木质窗台上也布满了鸟类的爪痕，狰狞凌厉的抓痕也在印证着之前南理美的无意说的话，这群乌鸦真的很记仇不受大多数人欢迎。
“小野小姐和她的……女性朋友？”
松木警官才打开窗户就听到404室南理美的自言自语感慨，这段话惊得他猛地回头又重复了一遍。
正巧现在走廊阴影里的南理美点点头，她那双碧蓝眼睛此刻就像是黄昏里平静的湖泊，朦胧而平静的包容着一切，她说：“是女朋友，爱不应该被性别束缚。”
松木警官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他对于这种小众情感并不会有偏见，他带着歉意立刻反省了自己刚才并不恰当的说法：“抱歉，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点惊讶这个小野小姐才20岁就有对象了，年轻挺好的。”
居住在同层不怎么外出的南理美显然很经常会听见一些同层的动静，“小野小姐和她的女朋友感情很好，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小打闹但很快就和好了。”
松木警官想了想：“毕竟年轻人谈恋爱就是会热闹一点。”
“小野小姐的女朋友是个很漂亮的大姐姐，虽然她们相差了10岁但一点都看不出来，尤其是那头保养得乌黑亮丽就像是丝绸般的黑发。”
这句话就像是划破黑夜的闪电直击松木警官的大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和来自刑警的直觉让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距离刚刚通话联系里409室住户小野千说要立刻赶来公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20分钟，外面的天色也逐渐缓和一点点黯淡下来，在黄昏暮色里公寓外乌鸦突然发出诡异整齐的嘶哑恸哭，像是模仿着某段曾经听过的被掐断的临终哀嚎。
死者为304室住户：小林优子，30岁；小林花子，4岁；死者之间关系母女。
凶手为409室住户：小野千，20岁，及其具有亲密关系女性朋友佐藤亚衣，32岁。
“如果不是那个304的小鬼每天喂乌鸦，我也不会被乌鸦吓到从椅子上摔下来摔断腿！”
“都怪她！！！”
被警察及时拦截抓捕的小野千那右腿还打着石膏，这电话里说着要来公寓配合调查实际上她已经带着女朋友佐藤亚衣收拾好东西开车快逃出东京片区。
“我早就说了野生动物不能随便投喂！”
“如果不是那个小鬼每天都喂那些乌鸦！我也不会打翻笔记本！我辛苦筹备了三年的课题！我的论文！我的资料！！没了！全部没了！！！”
那是她第二天就要交给导师和老板的资料，说到这里小野千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眼中翻涌着怒火，手指恨恨指着窗外。
“都怪那群乌鸦！我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如果不是因为小林花子的投喂这群乌鸦也不会这么嚣张大胆这么精力充沛在每晚半夜时分发出诡异的叫声扰民。
这栋公寓因为价格便宜地理位置偏僻，租房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夜间工作者直到凌晨才会回来休息，这群乌鸦的高噪音扰民行为往往都是从午夜时分开始持续到凌晨天光微露的时候，只有天亮了它们才会成群结队飞往市区中心活动。
长期被乌鸦半夜嘶叫严重干扰睡眠的小野千白天还要去大学里上课，长期失眠和噪音不断加上学业压力还有经济上的压力让小野千越来越性格暴躁难以静下心来学习生活。
佐藤亚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职场上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东京生活成本又高，年龄30岁但没什么太突出能力的佐藤亚衣目前还面临着失业危机，她几乎没有存款，那一点点不高的工资要维持着她和小野千的日常生活之处，在这种状态下佐藤亚衣实在是无法负担维持两个人的日常生活的同时换其他住所。
她也曾找到小林花子和小林优子讨论过关于小林花子随意投喂野生乌鸦导致附近乌鸦越来越多和乌鸦扰民的情况，然而相貌漂亮的小林优子当时态度并不友好，她直言说目前小野千和佐藤亚衣的生活困扰就是因为她们两个没本事，喂小动物是她女儿的兴趣爱好，她们无权干涉她女儿的兴趣爱好。
甚至有时候小林优子带着小林花子在进出公寓时碰见了住在409室的小野千和佐藤亚衣的时候还会指指点点着，小林优子不止一次告诉女儿小林花子以后要里那种同忄生恋远点，这种群体就是社会失败品。
304室住户小林优子的这类话语经常毫不避讳409室住户小野千和佐藤亚衣在场就大声嚷嚷着。
那天小林优子和往常一样打扮漂亮了去市区上班，女儿小林花子则是送母亲下楼后和平日里一样带着几个饭团去公寓后面喂乌鸦。
收到公司裁员通知单的佐藤亚衣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带着疲倦烦躁的心情一到公寓就看到了刚喂完乌鸦的小林花子，惨白的灯光下小林花子怀里抱着一只格外乌鸦冲着佐藤亚衣露出孩童天真无邪又带着纯粹恶意的笑容：‘恶心！’
在佐藤亚衣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之际小野千回到公寓及时打断了佐藤亚衣的怒火然而半夜两人又被窗外的乌鸦吓醒，生活的压力和精神上的疲惫让小野千和佐藤亚衣痛苦。
这一天小林花子没有按时喂乌鸦。
她的哀嚎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幼鸟，很快她就发不出声音了，原本用来投喂乌鸦的饭团被女人粗暴地堵在她喉咙间让她无法发出声音，让她窒息痛苦。
高高举起的刀劈下，哪怕卷刃钝化了也依旧能轻松剔片下鲜嫩的活肉。
浓郁的铁锈味刺激着饥饿的群鸦，熟悉的气息和腥浓的血气鼓涌着。
已经离开公寓在上班路上的小林优子被鸦群围住，一只老乌鸦俯冲飞向小林优子利爪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黑色翅膀有力扇舞着带动一阵强风吹乱了小林优用心打理好的发型，被死亡的乌鸦强行引带到公寓附近的年轻母亲看到了被拆分的女儿不甘闭上的双眼，鲜红的血液映着昏暗路灯竟镀上了一层阴冷寒光。
在小林优子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佐藤亚衣高高举起了棒球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积怨的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