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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荒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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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只要你活得越久,人生经历越多,大概率会体验到一条规律,那就是事情往往不是一件解决后一件落下来,它们往往接踵而至,一齐上阵,根本不会给人留有喘气的余地。
这不,双方当事人对抄袭事件的争执才刚起步没多久,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三个姑娘的视线纷纷移向李与容。
李与容:……
李与容起身打开门,眼前是一位眼熟的同学。李与容走出学生会办公室,挡住对面投向办公室内的视线,轻轻合上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来者顿了顿,“会长,欧阳言出事了。”
尽管李与容不是一个情绪活泼的个性,听到这句话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或许这就是把助理丢在办公室处理公务的报应吧。
李与容揉了揉太阳穴,人真的不能学会分身吗?处理公务一个,处理抄袭事件顺便打探消息一个,看望欧阳言一个……
李与容头痛地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太努力了。
他看向眼前的人,想到长辈的建议,弯起嘴角,“黎同学,我记得你跟赵恒关系不错。”
赵恒是学生会助理的名字。
黎桉瞧着李与容的微笑,总觉得这笑容瘆人,会长你不觉得自己笑得很诡异吗?不会笑就面瘫啊!
他抖了抖身体,下意识立正站好,用站如松的正气抵抗李与容的皮笑肉不笑,“是!”
那肯定也像赵恒一样,很会做事吧。
“学生会正在处理覃酒同学的事,你代我参与这次会议,旁听并记录,完事后把报告放我桌上。辛苦了,谢谢。”李与容说。
黎桉像是听不懂李与容说的话,眼中是一片茫然,他记得他来圣玛丽亚,唯一的任务是看护陆安言。
黎桉结结巴巴地说:“会长,我不是学生的,我只是个……”
李与容直接扯下代表学生会的身份牌给黎桉扣上,“现在你是了。”称黎桉大脑空白之际,将他按进学生会办公室。
他对办公室里面的三个人说道:“我有事,黎同学暂代学生会长一职。”
傅筱骁深深闭上眼。
她再次询问自己,怎么就让这种人坐上了学生会长的位置?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学生会长的位置,都应该是自己坐。
其他两位姑娘哪见过这等场面,满目震惊。
李与容通通无视,继续保持微笑,“你们继续,黎同学只负责旁听记录。”
最后说了声再见,李与容关上办公室大门,转头又重新回到他习惯的面部无表情。
欧阳言,自三年前一睡不醒后被欧阳家安排到圣玛利亚就读,没人知道一个醒不来的人如何读书,总之他们就是这么干了。
学校将欧阳言送进特殊部校医务室,那是一栋有十二层高的楼房,平时为特殊部学生就诊,有时也接一些外面的订单,除此之外,校医务室直接服务的,是像欧阳言这样较为特殊的病人。
校学生会,上负责校领导,下负责各级各部学生,放在家庭里,处于长女或长子的地位,沟通学校领导和学生,同时因为圣玛利亚学院在权和钱方面的突出性,校学生会手上或多或少拥有一定的权力。
他们在学校很多方面都能说得上话,比如大大小小的考试、学校各项活动举办、课程安排甚至包括老师选任,学校招生……
唯独心理咨询室和特殊部校医务室两个地方,学生会插不了手。
所有知道这点的人,都会对这两处地方产生好奇,特别是当你亲身经历了一些非科学事件后,就更好奇了。
官礼是这样,江奕星也是这样……
李与容匆匆赶到病房,门是欧阳语开的。
欧阳言,欧阳语的双生哥哥。当初听闻家族荒唐安排欧阳言就读圣玛利亚学院后,采取各种手段带走欧阳言均以失败告终,被家族关禁闭,后向家族申请陪同欧阳言入圣玛利亚就读。
欧阳语:“阿容,你来了。”
李与容点点头。
欧阳家与李与容家勉强称得上世交,世交指欧阳家老爷子和李家老爷子拿命相交,感情深厚。勉强是指老爷子已经离世,当年的很多交情,也随着老爷子一并离开。在这个世界上,死亡能带走很多东西。
哦,除了仇恨。
李与容想了想,某种意义上,仇恨或许比恩义还要历久弥新。
总之到了李与容父辈这一代,李家与欧阳家的交情,处于双方打照面时选择点头或不点头的薛定谔状态。世事之凉薄,可见一斑。
或许再过个几代,两家会彻底成为陌生人,过往恩恩怨怨消散在时间长流里。
然后,到了李与容这,欧阳语和他的关系突然就拉进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与官礼他们分开后,好不容易找到空闲时刻一个人静一静的李与容拖着疲惫的身躯休息,欧阳语冒出来,希望他能帮忙调查欧阳言昏睡事件。
李与容:“……”
李与容:“欧阳言出什么事?”
……
李与容:“欧阳言出什么事?”
欧阳语抿了抿嘴唇,说话间嘴唇发抖,仔细听能听到他的声音轻颤,“我和阿言相处的记忆开始消失了。”
欧阳语微微侧身,李与容顺着开阔的视野望去,躺在病床上的人躯体在逐渐消散。
……
[星隙·寂园]
几十树百根石树连带它们脚下的地块一同拔地而起,坚固如石块的地面龟裂,分成质量不等的大小岛屿,在三股力量的冲击下离开地面,保持悬空状态。
岛屿与岛屿之间,原本连着悬空后相互独立空岛的金色植物根须,断的断,枯萎地枯萎,很快在空岛与空岛之间衰败下去,最后化作碎片消散。
最初摆脱黑苔藓的石树不仅想自己的意识消失,还想带着异世界所有的石树消失。
月和文认为事情的走向有些疯狂,最初的琉璃树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她并不知道,这让她显得有些抓狂。
月和文问:“为什么?”
考试题目想要自杀,总得给她个理由吧。
琉璃树掉落的碎片里,有着深深的悲悯,它似乎明白这个世界成因,或者此处生灵命运,于是决定带走所有的树,解救它们。
以上,全是月和文对琉璃树情绪解读后通过她自我意识加工后的产物。
是的,琉璃树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毁灭世界。
动画片里不都说反派话多吗?
月和文一边在心里怒骂影视作品对反派侧写不靠谱,一边利用小白花根脉连接各棵树树根的能力与琉璃树拉扯。
她醒来以后,身体内饱满的能量丰盈到溢出来,如果把身体可容纳的力量作为一杯水瓶,这些丰盈力量能装满成千上万个水瓶。她的身体没被称爆,多亏小白花帮她分担。
而她的意识仿佛如同花海一样,同样被分成千万份,一半能感受到脚踩在大地的重量,一半又轻飘飘浮在云端,连接着花海。
月和文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
成为心里咨询室员工后,月和文的力量有所变化,具体体现在她躺在家中的床上入睡,自身力量频率和领域频率对不上了,被挤出梦境服务器,硬生生从床上醒来。
什么样的高人能进化睡眠呢?至少明天还要苦哈哈上学的月和文做不到,她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思考,决定硬挤也要挤进去。
没有人可以拒绝在梦境游乐场玩耍。
硬挤两回,失败。月和文又无法以身体健康为代价实验硬挤几次开门成功。她只好另找办法,琢磨出调节自身的力量频率,模仿领域的力量频率,进入领域成功入睡的办法。
结果显而易见,她成功了。
在入睡时,她变成了握手楼领域的一部分,以一种开阔的视角看待领域内的所有生灵。
这一次,她在这个开满了小白花的空间也体会到了,化身为空间存在的一部分的感受。
留存还是毁灭?月和文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琉璃树,不好意思,你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世子之争,向来残酷。
一场意志与能量的较量中,寂园的天空下了一场又一场花雨,白色的花瓣还没等落到地面,就已经和石树的力量相互抵消。
世界仿佛回到了原初,明媚灿烂的天气被灰白枯沉再次取代。
蓝切等人闪现到寂园的时候。
萧桐一下就看到抱着大树根不撒手,面容惊惧的新同事月和文。
月和文也看到萧桐了,她想热情地打招呼,但是她现在有点累,没力气了,她曲着腿,往树干方向挪了挪,以防自己掉下去。
萧桐当做没看见月和文,作为本职工作是门卫的打工人,当你透露出对其他同事工作感兴趣或者有新奇想法时,简单的事情就要变复杂了,需要小心被老板一人两用或一人三用的情况。
拿一份工钱打两份工,未免太惨。当学校能力者的门卫难道是什么很有信仰的工作吗?同事和领导净是些神经有问题的情况下,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无我也察觉到月和文畏畏缩缩的身影。
她从天上落到月和文脚边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