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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战国-岁大旱,值荒年(一) ...
韩林溪醒来的时候,仿佛有人拿重锤不停敲她的脑袋,使她头昏脑胀。
她的眼皮动了动,费力睁开眼睛。天上挂着一轮刺目的耀阳,她仅仅直视了一眼,眼睛呲啦啦的,被逼出生理性的眼泪。
她全身的意识渐渐回归,腰腹、双腿、臂膀……几乎没有哪一处是完好的。枯黄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到处都是。
细细密密的痛感聚成一根钝刀,来来回回切割她的痛觉神经。
韩林溪抬起胳膊,稍稍挡住头顶的太阳。
她的胳膊外侧有一道结痂的壳,但伤口还没长好,一抬胳膊,伤处的皮肉又开始撕裂。
她拧眉,嘶了一声。
这一声,让她发现不对劲。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青涩,嗓子像是很久没沾过水,一张口,浓重的血腥味从喉管深处向上灼烧。
她缓了下,做好心理准备,慢吞吞地睁开眼。
她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胳膊……准确来说,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胳膊。
瘦小干瘪,一层薄薄的皮肤包着骨头,看起来十分吓人。这具身体年纪不大,她猜测是七八岁左右。
她感受了下周遭的阴气,这里给她的感觉和上个副本一样。
她用力撑着两侧地面,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她垂眸,摸向左手手腕的腕表。
毫无疑问,她现在在一个新的副本里。将她拉入副本的罪魁祸首就是袭击她的棒球帽。
棒球帽担心被警察捉住,也担心韩林溪会杀了他,所以用污染物道具把自己和韩林溪一齐带到副本。
韩林溪扫视周围的人,这是一个用茅草和粗树干撑起的简易茅棚,棚子里躺着不少人,他们衣着褴褛,和自己一样。
副本开启后,进入者会随机降落在副本的某个位置。棒球帽显然不在这里,在偌大的副本中,韩林溪要想再抓住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正是利用这一点,从韩林溪手中逃脱。
韩林溪暗道一声阴险狡诈,便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她点了点腕表,腕表屏幕浮现出一行字:
“考试位面:战国(当前所在区域污染程度为30%)。”
“考试时间:不限时(建议尽早离开副本)。”
“考试内容:铲除污染源,自行脱离副本。”
“注:本场考试特殊,金属钮呼救功能暂未开放。”
韩林溪试着转了转金属钮,果然毫无反应。
第一次考试时,腕表也给出了类似的信息提示,当时韩林溪还以为这是南城一中发放的高科技手表。现在看来,腕表应该是某个污染物道具,就像魏老师给她的尾戒,每当有人进入副本,腕表便会自动出现,提供一些信息,帮助人们破解副本。
韩林溪低头摆弄腕表半天,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他们只以为韩林溪在掰手指玩。这说明副本土著根本看不到腕表,这东西只有佩戴者本人可见。
战国……
韩林溪望向棚外。
太阳太烈了,空气滚滚热浪,周遭寸草不生,土地开裂,庄稼尽数枯死。
她没有鞋,脚掌直接裸露在外,已经结了厚厚的茧。她尝试着走到外面,刚一踩到阳光照射的地方,滚烫的地温烧得她火辣辣地疼。
棚内的人身上背着布包袱,像是背井离乡的途径者,因为正值正午阳光灼人,便躲进棚子短暂歇息。古人一般不会轻易离乡,结合外面的恐怖高温来看,这些人应该都是因为干旱而被迫离开原居住地的流民。
她在副本里的身份也是如此,但她更特殊些,她不光是流民,还是个小孩。
在漫长的逃难中,流民的性格会趋向暴戾。为了争夺活下去的资源,他们会像狼一样扑食,当面临极端生存威胁的情况下,任何道德人伦和法律命令都会失效。他们随时会为一口水和饼争得头破血流,而韩林溪只是一个小孩,面黄肌瘦,没有任何威慑力。
这个副本看起来比上个副本更诡异,即使韩林溪知道这些人都是鬼,可偶尔也会有种他们还活着的错觉。
他们表现得太真实了,一言一行,嬉笑怒骂。他们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依然像活人一样活着。
韩林溪轻轻捏了捏小腿,发现这是一具营养极度匮乏的身体。不仅如此,她大概很久没吃东西了,胃贴着后背,强烈的饥饿感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好饿好饿好饿。
真的好饿。
韩林溪不自觉地蜷缩身体,强迫自己忘掉饥饿。好在她原身腹部的刀伤没有跟着一起进入副本,不然饥饿外加重伤状态,简直天崩开局。
……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去。
外面太阳正毒,她出不去,只好继续龟缩在茅棚内。
她向后仰倒,盯着茅草棚顶发呆。
犹记得袭击者刺伤她时,她感觉大脑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随后,一句带着威严神性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独独对她说,“您的天赋【阴诡之王·初级】已觉醒”。
原来她真能觉醒天赋。
下次见到魏老师,她都不用费劲巴拉找借口。没想到还真应了魏老师说的话,有的人觉醒天赋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看来那个棒球帽出现得刚好,完美符合【勾魂】发动的条件,不仅让她觉醒天赋,还免费送了她一个天赋能力【影洞】。
这样想着,稍微抚平她被人平白无故刺了一刀的憋屈……不过也只有一丁点。
韩林溪越想越精神,索性坐起身。
棒球帽既然说找的不是她,那他原本要找谁?
韩林溪一想就明白了,他要找的是秦昭。
他原本要杀的人是秦昭。
为什么?
他是秦昭的仇家吗?
韩林溪揣摩了会儿,对棒球帽杀人的动机有了几种猜测。秦昭的态度也很奇怪,结合后续来看,她说“离我远点”实际上是让韩林溪快走。
秦昭应该预感到有人来杀自己,她对棒球帽的存在是知情的。
韩林溪感觉自己误入了别人的私事,偏偏吧,她为这事挨了刀子,也因祸得福地捡了好处。
……难评。
她啧了声,转了转眼珠子,很随意地往其他人方向看去,看到其他人的胳膊上也有和自己类似的血痂。
血痂都是稍显圆钝的短条状。
这种形状不并常见。
根据上一次进副本的经验来看,重复出现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值得警惕。
韩林溪试着想像这个伤口,此处地势平坦,不可能是摔伤,周围也没有草木,再排除草叶划伤的可能。
石头也无法造成短条形的伤痕。
她沉思着。
有一个小孩的哭声干扰了她的思路。
小孩撕心裂肺地嚎哭,跪坐在地,身前有个猝然倒地的妇人。
“娘!你醒醒!”
妇人大概是想离开茅草棚,所以尸体才会倒在贴近茅屋边缘的地方。
她双眼紧闭,脸色惨败,尸身快速腐烂,呈现出明显的死态。她早该死了,可是直到副本剧情进行到这一刻,她才显露尸身。
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妇人在按照污染源分配的剧本死去。
妇人死亡后,尸体很快腐烂。尸身腐烂的速度快到仿佛开了倍速,不消几秒时间,尸体消失,化为一捧灰白混杂的土。
小孩哭得伤心,引起许多人侧目。
一个老汉骂骂咧咧地扇了小孩一巴掌,说:“哭什么!你娘死了就死了,哭有什么用!再吵,信不信我吃了你!”
老汉骂得粗俗,小孩被他吓到,抽噎着压住声音,怯怯地望着他。
小孩嘴唇抽动,想说话却忍下去,他的处境和韩林溪一样,任何人都可以欺上头。
老汉快被绝望逼疯了,干裂的嘴唇不住颤抖,他一巴掌扇过去,小孩的嘴角当即流出血。他怔了下,像是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做。他嘴巴发颤,灰蒙的眼珠子抖着,不敢说话。
他想活,想回去见婆娘,想见屋头的娃娃们。家中离此地尚远,他拖着半口气也要死在故乡的土里。他曾是替权贵们养马的仆人,回乡路上就想像着自己也骑着那些精草喂养的宝马,两条腿日夜不停地赶路。
路上的食肆关门了,因为地里颗粒无收,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吃上顿像样的饭了。如果这里有一碗清水粥,他不贪心,只想要一碗没有米的清水粥,尝一口粮食的香气,他的四肢百骸里就能生出使不完的牛劲。
他咧着牙,像是疯了似的,一头冲到茅草棚外。
“婆娘!婆娘!我家在城西杏花村!我要回家!”他大吼着,双脚紧挨地面。皮肤水分快速蒸发后,脚皮被黏在地上,丝丝缕缕的血擦过他走的每一步。不过刹那,血液迅速蒸发,留下干巴巴的红色痕迹。
老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老天爷不停磕头。他像是在祈祷,可上天不会回应。
只听咚的一声,老汉脖子横歪,身子一斜,瞪着眼,直挺挺地倒下去。
随后,他的身体加速腐烂,直到消失。他和韩林溪看到的那位妇人一样,死了,像是被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身都不在。
忽地,小孩淅淅沥沥的哭声再度响起。
他被老汉的死吓到了,哭得断断续续。
韩林溪盯着小孩张开的牙看。
她明白造成血痂的东西是什么了,是牙齿。
她对比了下牙齿和血痂的位置,几乎一致。
她胳膊后侧的血痂是被人咬出来的。
对方拽着她的胳膊,牙齿上下咬合,狠狠咬破皮肤,撕破血管,吮吸她体内流淌的血液。
从她胳膊的血痂来看,她没有一丝一毫地挣扎,说明她绝对认识对方,甚至是主动让对方喝自己的血。
如果说副本给每个人都发了剧本,那么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这具身体的主人,顺着脉络找有关污染源的线索。
她是一个人醒来的,她由衷希望喝她血的这个人死在棚屋外。
一旦对方察觉这具身体换了人,很可能当场痛下杀手。
对方随时会回棚屋,她决定赶紧离开。
她心念一动,原地召出一道【影洞】。
一道凭空裂开的缝隙出现在韩林溪身后,悄无声息地将她吸入其中。
三秒后。
影洞再次打开,韩林溪捂住右侧手腕,回到原地。
右手手腕传来不容忽视的灼热感,她把手伸出影洞的刹那,右手被灼出水泡。此刻,她右手手腕以下部分肿胀明显,稍微一碰就会感到剧痛。
幸亏她反应快,及时缩进影洞回到棚屋,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伤害。
提前离开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了,她只能等太阳落山再走。
韩林溪望着天空,默数着不断流逝的时间。
过了几个小时,太阳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了。
日落西山,未散的暮光还停在天际。
棚屋里有人动了,他们见天色渐暗,打算动身赶路。
韩林溪特意等到第一个人探出棚屋,见他安然无恙,便快步走出。
她把脑袋压得极低,生怕有人认出她。
脚步迈得飞快。
“咚”地一下。
她撞到了前路的东西。
韩林溪抬眸,心脏猛地一跳。
拦住她路的是一个人。他面色黝黑,长相精瘦,尤其是他看向韩林溪的那道锐利的目光,让韩林溪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他没说话,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把韩林溪烧出一个洞。
显而易见,这名挡路的男性认识韩林溪。
她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这个男人也许是外出猎杀野兽,也许是杀了人。但他能顶着白日高温活着回来,足以证明他的强大,至少他比整个棚屋的人都强大。
副本夜里有微风浮动,可现在正是酷暑季节,就算是风也是滚烫的。
这道风因男人而起,他抬起宽厚的臂膀,深邃的瞳眸幽幽盯住韩林溪。
他不说话。
因为他在审视她。
韩林溪猛地抱住男人,模仿孩童的姿态,把脑袋埋进男人的怀里,害怕地说:“去哪了?我找了好久。”
她故意没说称谓,因为她拿不准这具身体和男人的关系,多说多错。
空气陷入死寂。
韩林溪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人碰到,瞬间,她寒毛立起。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裂开的影洞贴着韩林溪的后背,缓缓开启,她随时准备逃跑。
直到她听到头顶传来低沉沙哑的回答。
“我去打猎,回晚了。”
男人牵着韩林溪的手摸向自己鼓囊的侧衣袋,那里藏着一只野兔。
随后,他帮韩林溪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俯身道:“我们该回家了。”
他牵着韩林溪的手,韩林溪摸到他掌心厚重的茧。
茧的位置与其他人的不太一样,这是常年干农活才能磨出的厚茧。
从他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亦父亦母,既承担需要武力的猎人角色,又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如母亲般宽厚体贴。
他没有在乎韩林溪对他的称谓,只是沉默地牵着孩童的手走。他的夜视能力很好,在韩林溪发现脚下枯枝之前,能提前提醒她避开。
“夜晚不要独自外出,也不要闹出大动静。”他说。
“下次没看到我,你就在原地等着,不要再像今天一样乱跑。”
韩林溪敷衍地点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
她时刻留意走过的路,她的记忆一向很好,看过一遍就能记个七七八八。
她发现男人带她穿过一个山间小道,有一段路矮到她需要弯腰才能过去,否则就会磕到石头。
过了一会儿。
韩林溪看到了点着亮灯的房屋。
昏暗的灯光刚好让人看清屋前最后一段路。
男人推开一间木房。
韩林溪跟着走进去。
房屋结构简单,是个四方四正的矩形,屋顶盖着茅草,墙体单薄,屋内的灯光和声音可以传到门外。
韩林溪刚一进门,屋内有两个小孩迎出来。
两个小孩是双胞胎,两张脸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样,让她分辨不出彼此。
就在韩林溪斟酌着该说什么时,两小孩说:“爹爹哥哥,你们回来啦!”
韩林溪愣了下。
双胞胎叫她哥哥?可这具身体分明是女性。
男人声音偏中性,似乎喉咙发痒,一直哑着嗓子说话:“嗯,去喊阿翁吃饭。”
两个小男孩回道:“阿翁病了,不吃。”
男人嘴角勾起,一闪而逝。可韩林溪亲眼瞧见了。
他沉默地解下衣服里藏的野兔,拿了把刀进灶间。
刀口沾着血锈,像是前不久才见血,烛光在刀尖跳动。
“嘶嘶!”
男人在杀野兽,应该是今日抓到的兔子。可韩林溪却听得清清楚楚,那根本不是野兔的叫声。
被按在砧板的猎物发出年迈的嘶叫,凄厉的叫声让韩林溪后背一凉。
他杀的是什么?
韩林溪踮脚尖想看个究竟,双胞胎半强迫地架着她进屋。
双胞胎们的力气极大,宛如铁臂,死死地制住韩林溪。
她反抗一瞬,却不慎在一个小男孩脖子后摸到一块软黏的肉丝。
肉很新鲜,像没啃干净的骨头上的,血液未干,带着股腥臊气。
她不由顿了下,双胞胎趁机将韩林溪带进屋。两个小男孩分别坐在她左右手的位置。
双胞胎似乎与韩林溪关系很好,一左一右地揽着她的两只胳膊,紧紧挨着她。
“好饿啊哥哥。”
一个小孩说。
“是啊是啊,我一天没吃饭了。”
另一个小孩说。
韩林溪觉得他们越勒越紧,险些喘不过气。
忽然,屋内的烛火熄灭了,似乎被风吹灭,窗户被吹得砰砰响。
韩林溪下意识往窗外看去,她看到——
窗外站着一个黑影。
怨毒的视线宛如诅咒,深深刻在自己的身上。
韩林溪立刻起身,她想看看窗外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双胞胎们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他们在黑暗中露出幽绿的竖瞳,兴奋地重复:“哥哥,我好饿啊。”
韩林溪怔了下,她顺着黑影的目光,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痂。
黑影在盯着自己胳膊,双胞胎也是。
双胞胎们如痴如醉地捧着韩林溪的胳膊,说:“爹爹有的,我们也要有。”
“我想喝水。”
“哥哥,给我喝点水吧。”
韩林溪明白了,这两只小鬼原来是觊觎自己的血。
她磨了磨后槽牙,脚跟发力,身体前倾,把双胞胎带着往前砸。
双胞胎们正沉浸于饱腹的幻想,脑袋却被人死死按住,咬了满嘴的泥和茅草。
韩林溪趁机挣脱双臂,一手压住一鬼,呵斥道:“喝什么,不许喝!”
“你们是弟弟,是全家食物链最底层,不配喝血!你们懂不懂啊!”
还有千字左右,加到明天的更新上[合十]
另外感谢鸽鸽在线头秃”,灌溉营养液+1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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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战国-岁大旱,值荒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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