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倾墨染栀

2、试探

　　曲星月不明白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恢复记忆？他为何要恢复记忆

　　“云锦书？是天道砸我的那本金书吗？”曲星月在心中默默想到，可那是天道的东西，不管是曲入尘还是何封衍，以及那个人都想得到

　　这是曲星月想不通的，云锦书上是有什么自己不曾发现的秘密吗？还是天道又瞒了他什么

　　无论是灵脉，还是云锦书，曲星月已经发觉天道的话不可全信。如此来说，让他带曲入尘离开这个时空可信度究竟有几分？

　　地牢太暗，四周潮湿，曲星月身上还有伤，这时已经虚弱不堪，脸色苍白无血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星月在模糊不清的意识中听到开门声

　　“将他带到境台”对面的人下达命令，曲星月感到自己被人架出地牢，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

　　直到被放在一个刻满符文的台子上，曲星月已经要晕过去了

　　高座上的人才吩咐手下去给曲星月喂水。“曲星月，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这张脸就很想杀你，如果不是云锦书还在你身上，我现在就想杀你”

　　被喂完水的曲星月意识清明不少，抬头去看最高处的人

　　是他！曲入尘管辖的暗语阁原阁主——湘观泽

　　“你究竟要干什么”曲星月勉强支撑住身体，语气依旧虚弱

　　“当然让你回复记忆啊！”上面的湘观泽恶劣的笑着，一手撑住下巴，在期待着好戏

　　境台被开启，无数画面一帧帧在曲星月脑海飘过，从那天方画渊死后开启时空的缝隙

　　曲入尘！你在哪里？我心好痛

　　为什么让我记起这些……

　　第一次的曲星月杀了曲入尘，其实曲星月不是有意的，曲入尘在被围攻后，主动握住曲星月的手，一刀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天道承诺的回去也是假象，曲星月成为气运载体，在折磨下央求何封衍杀了他

　　第二次的曲星月没有遇见曲入尘，在天道的干扰下，曲星月没有上世记忆，或者说是天道不想让他有，而与曲入尘的第一次相见居然是浮华寺，之后种种原因，曲星月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什么灵脉？明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天道将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的气运抽出来的，灵脉不过是他的灵魂，如今自己只是载体

　　“哈哈哈，看来曲星月你都记起来了”湘观泽旁观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可曲星月迟迟等不到下文

　　“天道居然禁言，不，不是天道，哈哈哈，没想到他们的存在是真的”湘观泽精神状态已经接近疯癫

　　于是曲星月再次被关入地牢，曲星月不明白湘观泽为什么不逼迫他将云锦书拿出，这样明明更省事

　　带到脚步声远去，曲星月拿出云锦书，他要出去，可是他已经身体透支，死过的人还害怕再死一次吗？

　　有光线落在曲星月脸上，是何封衍挣脱束缚来救曲星月

　　“曲星月，你醒醒，我带你先离开”何封衍想扶住曲星月，但曲星月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他，将云锦书交给他手中

　　“湘观泽也要云锦书，不用救我了，将云锦书带给曲入尘，求求你，快走，别管我”

　　“我可是要抢云锦书的人，你放心将他交给我吗？你跟我一起走，你自己给他你才能放心”何封衍劝曲星月

　　“你是渊哥哥喜欢的人，我相信你，也只有你”说完这句话之后曲星月彻底晕倒

　　何封衍也明白他带不走曲星月，只好留下灵宠白渊鸟照顾他。至于这书……

　　他答应曲星月的话，会完成的，云锦书会到曲入尘的手中

　　不知不觉中，曲星月突然想起来，第一世曲入尘自杀的行为，明明他是想带曲入尘假死的，当时早已经将假死药配好，可结局却落得这样下场

　　不知道再次醒来是什么时候，曲星月明显感受到身上多了束缚的锁链

　　“何封衍那个叛徒逃了，还带走云锦书”湘观泽气急败坏，将一把刀刺进曲星月的肩膀

　　刀很锋利，曲星月已经要疼的再次昏迷

　　这几天湘观泽变着花样折磨曲星月，无数次曲星月在生死边缘，却又被湘观泽救回来，他不想让曲星月死的太轻松

　　.

　　曲入尘你这次不来救我了吗，可是...

　　曲星月如此想着，看见牢门一抹身影。是曲入尘吗？为了验证猜想曲星月支起身子，但腿疼的站不起来

　　倒下时被人接住，入眼的是熟悉的面庞

　　曲入尘.....

　　在看到曲入尘的那刻曲星月晕倒在他怀中，曲入尘看着怀中的人，将曲星月打横抱起，吩咐道:“一个不留”

　　手下的人收到命令，立刻执行

　　走出牢门，湘观泽被人压着

　　“曲入尘，暗语阁看起来被你管理的不错嘛！”湘观泽讽刺，“看来你也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曲入尘不语，正想命人将湘观泽带回去，湘观泽却消失在一阵风中

　　“曲入尘，云锦书真正打开那天，我会见证你的死亡”湘观泽的声音缓慢消失不见，也无处可寻

　　人消失后也没有让人去找，因为能在他面前将人带走的只有天道

　　.

　　曲星月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左右，浑身上下的伤也还没有好

　　“好疼”曲星月起身不小心扯到伤口，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过去，曲入尘带着药进门

　　“你醒了，伤口已经包扎，不要碰水”曲入尘说这话没有表情，语气冷冷清清

　　床上的人乖巧点头

　　“你是怎么将我带回来的，何封衍呢！”曲星月想起是何封衍将他带走的，怕曲入尘一个不高兴将人关起来

　　“你还有心情关心他，伤口不疼了”曲入尘盯着曲星月，将药放下“你知道何封衍的真实身份吗？他是曾经暗语阁的人，还有，他将你私自带走，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曲星月知道这次给曲入尘惹了不少麻烦，主动开口:“对不起，给你惹这么多麻烦，下次不会了”语气弱弱的，态度真诚

　　“行了，何封衍没事，至于麻烦...”曲入尘轻笑一声“你以为这算麻烦？顺手解决了而已”

　　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这么少吗？曲星月不甘心的想到，曲入尘用书轻敲曲星月的头，曲星月正想埋怨，一瞧居然是他的云锦书

　　“书收好，不要再给别人了”说完这句话曲入尘就离开了，临走前还提醒曲星月记得涂药

　　而曲入尘离开的那刻，曲星月眼神暗下来

　　咬破食指，将血滴在云锦书上，云锦书发出的金光让曲星月意识到这是真的云锦书，他没想到曲入尘真的将书给他了

　　可能是曲星月还不够成熟的原因，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门后似乎没有曲入尘离开的声音，而曲入尘正看着这一切

　　也许不止这次，曲入尘发觉这个天真的自己已经在长大

　　也好...

　　.

　　今日的暗语阁来了一位故人

　　“呜呜呜，尘尘！！！你师兄来投奔你了”杨望雨哭着一张脸，直接抱住曲星月

　　曲星月看着冲过来的师兄，下意识惊呼:“杨师兄！你先放开我”

　　“尘尘，我们不过才一年没见，不要这么生疏啊！”杨望雨换了一副开怀大笑的表情，然后一转头，发现为什么有两个师弟啊！是他疯了吧

　　“师兄，我是曲入尘”站在他们身后的曲入尘开口，不动声色的将两个人分开

　　“那他是谁？不是，尘尘你不会修炼什么邪术，将自己分成两半了吧”

　　其实曲入尘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缺心眼的师兄解释，难道说这是从前的我？

　　“师兄好！我是入尘的...额...失散多年的弟弟”曲星月卖力编身份

　　不知道杨望雨信不信，反正他不太信

　　“没想到尘尘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亲人，你们一定是经历过许多才重逢，一定要珍惜啊！”说着说着杨望雨又伤感了

　　“师兄，我与我‘弟弟’有些事要交代，你随便”曲入尘将曲星月直接牵走

　　直到一个角落，曲入尘才放开曲星月

　　“曲入尘，你骗我”曲星月带着一些生气“明明药谷还有人活着”

　　“你不是没问吗？”

　　“我...”曲星月当时只知道伤心了，看到太多墓碑，以为药谷无一人生还

　　“当年杨望雨虽然活下来，可是却伤了手，从此一蹶不振”曲入尘平静的给曲星月叙述这件事

　　而如今曲星月没有看出杨望雨的颓废，也许他知道原因

　　曲入尘失去的太多，比杨望雨还多，身为师兄，只能看着曲入尘一次次崩溃，而无能为力，他不想让自己影响曲入尘

　　“当年杨师兄伤了手，那你呢？总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曲星月抬步逼近曲入尘“百解丹，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曲入尘你是不是...”

　　在曲星月想继续询问，杨望雨冒出来

　　“对了，师弟我在酒楼设宴，你带上弟弟，和故人聚聚”

　　“好的，我们一定到”曲星月笑着回答

　　“那好，我先去准备了”杨望雨挥手告别

　　于是又只剩他们两个人，曲星月想继续问，曲入尘直接逃了

　　人呢？曲星月压下心情安慰自己，没事总会有机会的，不过曲星月也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晚上酒楼，曲星月，曲入尘与何封衍面对面，双方维持着假笑，偏偏杨望雨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尘尘，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故人，小渊的道侣”杨望雨介绍到“你们好像从三年起就没有见面”

　　曲星月心中吐槽道

　　生死两面吗！

　　不是，师兄你将两个仇人安排见面是何居心啊！

　　气氛很凝重你看不出来吗？

　　一声很轻的笑声传出“对啊！要不是杨师兄，我们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一起坐下喝茶”

　　“哈哈~师兄好有心”曲星月想调节两人的气氛

　　“哼”
　　“哼”

　　两人端起酒杯饮下

　　酒饮三刻，除了曲星月，大家都微醉

　　杨望雨擦着眼泪，对曲星月说:“我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你和从前曲入尘像，但也不完全像”

　　曲星月挑眉

　　“你是不知道，当年曲入尘从药谷被灭后，几次生死边缘徘徊，他变成如今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太过成长”杨望雨又饮下一杯酒“其实曲入尘不是外人说的冷血，他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曲星月的视线一直在曲入尘身上，而处于中心的人物丝毫没有想回头对上目光的想法

　　“不如我们来玩游戏”何封衍提出，杨师兄赞同，我也同意

　　“不知道，阁主意见如何”

　　“不如何”曲入尘毫不留情拒绝

　　“算了，我们玩吧！”杨望雨才看出不对劲，赶紧打圆场

　　“不知道衍哥玩什么”曲星月问着

　　何封衍看向曲入尘一眼“不如投骰子，比大小，输的人要回答赢得人问的问题”

　　曲入尘皱着眉，曲星月表情也一言难尽

　　“我也陪你们一起玩吧！”曲入尘叫人拿来东西

　　先是第一局，这把曲星月运气不太好，问的人是杨望雨

　　“那就请弟弟回答一下最后悔做的事”

　　“这个嘛”曲星月思考一会儿，随后看向曲入尘

　　“后悔当时某人骗我的时候没给他药弄的再苦些”讲完后低头笑着

　　曲入尘盛一杯酒喝下去，转头后与曲星月目光对上，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偏过头

　　“你还别说，曲入尘小时候因为我骗了他一块糖，那天晚上直接熬一锅苦汤，喝后那几天嘴巴全是苦的”杨望雨回忆起曾经

　　“下一局吧”何封衍发言

　　第二局曲入尘赢了，回答问题的是何封衍

　　“那就请某人回答一下你隐藏过的事”曲入尘眼神都没分给何封衍

　　“我这辈子隐藏的事还挺多的”何封衍冷笑“不知道这位阁主听哪个？”

　　曲星月可能觉得两个人又想打架，赶紧捂住曲入尘的嘴

　　“就说个最近的吧！！”曲星月怕曲入尘问出什么不该问的？

　　“一个故人所交代的事，因为恨，从来没有提过”何封衍眼中毫无波澜，像是在诉说一件平常事“对于他说的是什么事我也忘了”虽然是在笑，但却没有任何笑意

　　于是就这么仓促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直接开始下一局

　　曲星月赢，曲入尘输

　　两人视线相对，心思暗涌

　　“杨师兄，衍哥好像有点喝醉了，要不你下去帮忙拿一下醒酒药？”曲星月支开杨望雨

　　等人走后，曲星月才开始问

　　“我希望你回答我一下，百解丹究竟怎么没的？”

　　对于这个问题，曲入尘仿佛早就猜到他会问

　　“呵！我也想听听”何封衍敷衍的开口

　　两双目光都盯着曲入尘

　　“曲星月，不要得寸进尺”曲入尘已经很平静的提醒他

　　但是曲星月仿佛对他的话视若无睹，率先开口道:“药谷灭亡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对不对？”

　　曲入尘惊讶的神情只停留两秒

　　“你为何会知道”曲入尘语气不善，转头看了一眼何封衍

　　被他看的这个人无语的翻着白眼“鬼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不是我说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啊”

　　“是方画渊救的你”曲星月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百解丹重塑你的肉身，作为容器载体，渊哥哥引天地灵气，撑破了载体的封印，而他因为逆天而行，被反噬早已经时日无多，对吧？”

　　三个人齐齐沉默

　　其实百解丹被用完，曲星月其实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他第一次就想过曲入尘也许是真的死过一次

　　“曲星月，知道这些事你意味着什么吗？”

　　曲星月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整整三次，他已经死过两次，早就应该明白

　　“与命运作对”曲星月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曲入尘，所以从那刻起，你就不是我，所以云锦书你打不开”

　　他没有否认，只是摇头，看着那人的眼睛，曲星月已经让自己看不懂

　　“那你了，知道云锦书的重要性，利用你能打开这本书而我不能的方法，让我必须过来救你”曲入尘有些好奇的又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打不开的？”

　　“你要是能打开，你早就从我身上抢走了，所以说给人的刻板印象太深刻也不好”

　　两个相同的人，此刻对峙着

　　何封衍终于开口:“那你两人还真是...相互试探”

　　试探？

　　他们两个试探还少吗？

　　“对呀！曲星月，我们之间的试探还少吗？”曲入尘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情绪翻涌“那次阁楼，你是故意引来的那些人”

　　曲星月沉默，其实那次算计他，有些愧疚的，至于原因...不过是因为这个人假装失忆骗自己

　　“那你不也一样，你所图所接近的也不过是只有曾经的自己能打开的云锦书而已”曲星月不知为何说着这些就落下泪来

　　他被关的那些时期，真心希望曲入尘会来救他，而不是因为云锦书，可他等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生出绝望

　　他知道除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打开云锦书，所以曲入尘来救他只是因为他还不能够死

　　见曲星月落泪，曲入尘怔愣

　　“曲星月，你若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独善其身，知道太多，你回不去的”

　　“回去？回去让我将你经历的在经历一遍吗？曲入尘，你是有多恨我啊！”说完这句话，曲星月头也不回的离开门

　　碰到杨望雨也只是表示自己喝醉了，先行回去

　　何封衍也起身离开，身后传来曲入尘的声音

　　“你要去找他吧”这个他是谁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属于我所干的事，与现在的他无关”

　　“不需要你提醒，我会照顾他。不是因为你的请求，只是因为他是阿渊要求我照顾的曲星月”只是因为他是曲星月不是曲入尘

　　于是等杨望雨回来的时候发现就只剩曲入尘一个人，他倒是心态好，将自己喝醉的小师弟搀扶回去

　　.

　　“说实话，自从上次酒宴结束后，不见你弟弟了”今日的天气甚好，杨望雨与曲入尘一起坐在亭子里欣赏晚秋最后一轮桂花绽放

　　“其实，尘尘，那个人不是你弟弟吧”杨望雨抬头望着桂花树最顶端

　　“师兄，抱歉”曲入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师弟，其实你不用道歉的”杨望雨清秀的面上挂着淡笑“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遇到的？你知道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你当年的影子，不同于现在的冷血无情，一刻，我以为我的那个小师弟终于回来了”

　　曲入尘不开口，就静静的听他的师兄讲

　　“还有，你俩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也就你们俩说的出来”

　　其实曲入尘很想反驳，那不是他撒的谎

　　“上次那个宴席你俩闹矛盾了吧？这三年来你与何封衍之间的关系其实也不好吧！”

　　太多年了，以至于曲入尘都忘记他师兄是何等的聪明

　　“当时我想过很多你变化大的原因，想不到我那么可爱的小师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样子？也许是你所拥有的东西一直在失去”

　　“我...”

　　“你像是一个落单的人，封闭自己的内心，你害怕失去，所以也不敢拥有”

　　这一句话曲入尘无法反驳

　　“所以我想过你最不可能失去的东西是什么？直到看到...曲星月，从认识的那一刻我就没问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就叫这三个字。当失去的太多，唯一无法失去的就只有自己”

　　杨望雨像一个知己朋友

　　“可若你自己都要厌弃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再面对自己呢？你可以不爱别人，但你要爱自己”

　　爱自己吗？

　　“那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呢？”就像曲入尘不再是曲星月，曲星月也成为不了曲入尘

　　“但你要知道你所面对的不是人，是灵魂。跳动的也是同一颗心脏”

　　曲入尘想:他是恨曲星月，曾经的自己，恨他为什么没有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可真的到那时，曲入尘最想救的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这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

　　“可是师兄，他对我忌惮，我对他利用”

　　“你要知道一切讨厌的由头，都来自于误会”

　　此刻曲入尘想找到曲星月，从曲星月来到他这个时空的那一刻起，他所承受的都不该他承受的

　　他们属于同一个人，他们就应该在一起的

　　.

　　那次离开后，曲星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啊啊啊！该死的曲入尘，他们之间就根本没有信任可言，如果曲入尘可以稍微对他坦白一点，自己也不会这么生气

　　尤其是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不是，何封衍，你跟着我干嘛呀？”

　　“顺路而已”简洁明了四个字，看得出有多敷衍呢

　　曲星月扯着笑容“你走哪条路？你说一下，我走相反方向”

　　“你要走的路就是我要走的路”

　　不是这个人有病吗？曲星月干脆当做没看见这人

　　“你就不想知道云锦书的秘密吗？”何封衍放出这个诱饵，曲星月这条鱼果真上钩

　　“你知道的，我这人特别喜欢帮助路痴找路”曲星月笑得毫无心机

　　何封衍心想道:这个人是因为我听不懂他在骂我吗？

　　“讲吧”曲星月两只眼睛都散发出想知道的欲望

　　“你可曾听过十二星枢...”

　　曾有传言道十二星枢审判者，是维持时空平衡，审判脱离管辖的人或者事，那是一个比天道还高级的存在，世上从没有人见过，只将他们的故事当成传说。十二星枢若出现的话，必然会引起腥风血雨

　　“可这与云锦书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不是说这只是一个传说吗？”

　　“你知道云锦书实际上是什么？云锦书知天地预未来，连天道都不知的事，它却记载过”何封衍一直觉得曲星月的智商时而高时而低的，他真的会成长为曲入尘吗？

　　“十二星枢审判官，就是云锦书，你是云锦书的主人，准确来说你也算是他们的主人”

　　“那曲入尘呢？”曲星月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时间段，只有你才来到了这个世界嘛？那是因为你是在每个时间段中唯一一个脱离他而独自存在的曲星月，而这一切的不同就来自于云锦书”

　　“如果说拥有云锦书的便会成为十二星枢的主人，那么你们所争抢的不过是这个位置”

　　曲星月本以为自己猜对，何封衍摇头

　　“你忘记你跟曲入尘你们的真实身份了吗？灵脉的容器载体”

　　维持平衡，灵脉消失，时空塌陷，十二星枢

　　那么……

　　“曲入尘会死”曲星月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还算聪明，一点就通。这才是他想要云锦书的真正原因”

　　其实曲星月还想说，这如果是他的真正原因，那你又是为什么？

　　是为了方画渊吗？

　　但想起方画渊是因为曲入尘而死，曲星月不敢再去问

　　他想起天道所说的让曲星月必须在三年内将曲入尘带离这个时空，是不是谎言如今他也不想去追究？

　　但无论如何，他不想让那个人死，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对曲星月来说，那个人终究是自己

　　“你其实不希望他死，对吧？”何封衍挑破他的心思

　　“我活过两次”

　　“我知道”

　　“把太多的关注放在这世，我对那两世的他竟然也模糊了印象”

　　何封衍嗤笑道:“那你觉得你们之间算什么呢？朋友或亲人”

　　但是曲星月却没有正面回答他

　　“来到这个时间段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失去自己的本性？但无论是何时，转头身后一定会是他，他好像一直在防止我变成他”

　　篝火烧的剧烈，两人谈论一开始并不相关的话题，何封衍抬头望向月明星稀的夜空

　　“如果当时我告诉他，那他还会是这样吗？”这一句话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

　　“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说”何封衍继续带上他的假面笑，曲星月只觉得他笑的很渗人

　　“他说他最恨的是我，却也不想让我成为他...”

　　“你说的这个在我这就不叫恨”何封衍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语气，曲星月总觉得他下一句话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是爱啊...”

　　“你闭嘴！”曲星月睁大眼睛赶忙呵斥住他剩下没说完的话

　　但是何封衍偏偏喜欢跟人作对

　　“你觉得你俩吵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曲星月心中想的是:那个人对自己的一切好不过都是利用

　　“你自己都没认清你俩真正吵架原因的本质，那你又为什么要回避这个话题？”

　　曲星月无力反驳他

　　“你觉得他对你是利用，那你呢？不也是利用云锦书对他重要这一点来利用他吗？”

　　“你说得对”曲星月将头转向另一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酸涩

　　“你们一个觉得对方不相信，一个觉得对方不坦白，相互试探相互利用，可真行啊！”何封衍挑着上眉嘲笑

　　“你接近我不也是利用吗？他有目的，那你拿云锦书有什么目的呢？无非就只有那一个原因”

　　曲星月讲完，何封衍眼神暗淡，没有刚才那种笑容，相反，他此刻的表情更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这也才最符合他的身份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何封衍只是继续往火中添着柴

　　“曲入尘失去的东西很多，我只失去一样，但已经是我的全部”

　　“那我呢？”曲星月脸上只挂着一种无奈的淡笑“我不曾见到过就已经失去了呀！”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所以你得出一个什么结论呢？”

　　“我说过，那两世对我太模糊，他所拥有的一直不曾得到，他失去了很多，亲人友人，自由，灵魂，生命”

　　曲星月站起身来“他失去的太多了，好像我一直没有发现”

　　“不曾拥有怎会失去？”

　　“但他的确是拥有我的”曲入尘所拥有的一直都是自己，过去的自己，抹不掉的经历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可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

　　“不...”曲星月摇头“他是我，是拥有我的，无论经历过什么我终究是他”

　　所有模糊的关系在这一刻拨雾而出，来的迅速，让人都来不及做好准备，但没关系，这场初雪总得等到冬天而下

　　星月终究归属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