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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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商陆的疑问，周沫的答案也会很简单，因为害怕他想不开。
周沫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情绪糟糕的时候，当糟糕的情绪如洪水泛滥时，很容易做出傻事。
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离开的，在精英职场霸凌的高压下，在周围人的不理解中，被糟糕的情绪支配，走了极端。
只留下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儿，和一个忙着照顾学校里的孩子的男人。
商陆没问出来，周沫却像读懂了他的疑问。她缓慢而平静地倾诉自己的过往。渐渐地，不苟言笑的商陆红了眼睛。
于是，周沫便达到了目的。
黑布隆冬的房间里，周沫轻轻叹了口气，商陆听到了温暖的音色，慢慢解开他的疑惑。
“所以，商陆，我们要好好的，我们要珍惜生命，只有活着才有未来，才能把欺负自己的人踩下去，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爱想爱的人。”
原来，是因为他昨天状态不对，周沫脑回路清奇，害怕他自杀。
黑暗中，商陆怔愣一瞬，这实在是意料之外，可是……又在情理之中。
商陆知道学校里有许多关于他身世悲惨的谣言，他收到过无数同情的眼神，也遭遇过莫名其妙的恶意。
可这些，都不及年级第一暗中在当他的“护花使者”这件事有意思。
周沫，一直都是个很奇特的人。
暴雨滂沱，窗户上了锁，整个空间漆黑，封闭，静谧。
在商陆睡着的时候，教导主任爹给周沫来过电话，嘱咐她有些电路老化，安全起见，先把电闸拉下。
此刻，房间内漆黑一片，周沫的“中毒症状”在经过一下午的试卷洗礼后，借着黑暗的掩护，缓解了不少。
而下一秒，商陆的手指动了动，碰到了她的指尖。
“周沫。”
“啊啊啊啊啊啊啊！”周沫几乎是惊恐地跳上了沙发，像见鬼一样紧紧盯着他，不给碰。
商陆静静地待在原地。
周沫捂着狂跳的心脏，鬼哭狼嚎完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倒显得心虚，不像个正常人了。
可商陆的手指又勾搭了上来，缠住她的指尖，嗓音清澈到仿若没有一丝杂念，小心翼翼地问她——
“周沫，你能不能……做我的朋友，就暂时地，直到高考毕业前，我们都做好朋友。”
“这段日子，一个人真的有点难熬，其他人，又很讨厌我。”
小心翼翼的请求过渡到平静的叙述不过两三秒，周沫察觉得出他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可暗恋他的周沫既不想答应他的请求，又同情得眼泪哗哗掉。
黑暗中，商陆听到了她的啜泣声，压抑地，克制地，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他的身体一僵，一时之间，刚刚那些耍心机的话，如覆水难收，让他懊悔。
周沫正义，善良，同情心泛滥，明明知道她怀抱着纯洁的助人心态接近他，他却还这样——
这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商陆匆匆忙忙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书包，想要逃离，“周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暴雨还没停。
不能走。
“商陆！”
周沫头一次不带任何后缀前缀，原原本本地喊出商陆的名字，呼吸急促。
“不准走！”
高大的身影沉沉地站在原地，侧目，说不让走，就真的站住了脚步。
周沫踩着拖鞋来到他面前，又听到了昨天那种破碎沙哑的嗓音，只是失了平静，急促而坎坷，他在解释。
“周沫，我没有要强迫你和我做朋友的意思。选谁做朋友，是你的自由。”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范元泽那样的傻……阳光开朗的男生。能和你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学习，已经足够了。”
“你放心，在学校里，我会继续和你保持距离，不会给你带来其他麻烦。”
商陆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才听到周沫的声音，说：“好，我答应你，我们做朋友。”
她的嗓音干涩，一字一句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似的，答应得好像多么艰难。
商陆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垂眸，在漆黑中试图寻找她熠熠生辉的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周沫一手捞过他的大手，抓进手心，交握，晃了晃，下决心：“握过手，以后，我们就是最忠诚的朋友了！”
周沫就此找到了解决“商陆”这个课题的办法。
从前怎么没想到，做朋友也不错，既能避免她“中毒”被发现的尴尬，又能自然而然地护着商陆。
而剩下的——
她要斩断情丝！
她要稳坐第一！
她要考上TOP名校！
简直完美。
商陆从没有觉得人体的温度能让人这么舒服，单单是双手交握，就忍不住想着更进一步。
贪得无厌。
商陆唾弃着自己。
然后，回握周沫的手。
周沫的手心出汗了，微微挣扎：“商陆，我们是不是握够了？握手礼好像不需要这么久欸。”
商陆打断她：“周沫。”
周沫停顿：“嗯？”
修长的手指穿进她的指缝，商陆回答：“我，没有其他朋友，握手礼好舒服，能不能再久一些？”
可周沫觉得不舒服，手心里黏糊糊的，像是和他粘贴在一起了似的，有些恐怖。
她干脆挣脱，商陆的手指差点纠缠过去，呼吸重了一瞬，又强迫自己收了回来。
周沫似有所觉，抬头看着他，随口安抚了一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要是喜欢握手，以后就多交些朋友，这样每天都很热闹。”
像是生怕他钻不出孤僻的牢笼，周沫还用自己来举了个例子：“就像我一样，朋友多了，从来都不缺手握，我可以教你怎么交朋友。”
“不用了。”商陆声音清冷，“周沫，高考最重要，交朋友那种事情不急，现在，我有你一个朋友就好。”
“没错没错。”这话说到周沫心坎儿上去了，“现在高考最重要，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你也不好插进去，就先跟着我吧。”
周沫点点头——这样安排，他也会比一个人的时候开心一点吧？
周沫旁边开着盏小灯，坐回去时，又落进了光里，她看向商陆：“你再坐会儿，等外面雨下得小了点儿再走。”
商陆问：“如果雨一直很大呢？”
周沫想了想。
反正，小说作者更五休二，她昨天看了一周的更新量，今天就没得看了，干脆学习好了。
“如果雨一直很大，那我们就熬夜学习，奋战到天亮，做学校发的卷子，比比看谁的正确率更高，输了的人下次负责请我吃零食。”
无论输赢，都是进她自己的肚子。
周沫别过头去悄悄地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病态一般，商陆的指尖不停刮蹭过手心，带起一阵酥麻的痒，他轻声应下。
“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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