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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七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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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跳啊!
张宗闻言唬了一跳。
问张贵道:“你确定是我的?”
言罢瞧瞧了瞧自家现在的小身板,瞧不出来还真是猛,这么点年纪就有俩孩子了,自己当年都比不上啊!
一时间感慨无限。
“少爷,这我哪知道啊,这孩子还没生出来,这滴血认亲也没办法不是,要不我让他们先回去,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张贵也是有自己的考量,这内院里正经的奶奶怀着孩子呢,这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可没人赔的起,这野孩子那里比的上嫡出的小少爷重要。
张宗思量一番,问道:“你可瞧清楚多大了?”
“瞧着比咱们奶奶的肚子要大些,怎么也有六个月了吧。”
“你出去再问问,看他们到底要什么,能答应的就给他们,孩子没罪过。”张宗无奈,这孩子和女人都是别人的,可偏偏自己顶了这个名头,实在是有亏说不出。
“少爷,不是小的说,他们那种人没几个实在的,少不得把您当成冤大头,就小的看,还是让那女人先把孩子生下来,若真是您的,就算养了也没什么,若不是您的……”那养了岂不是带顶绿帽子。
不是他的难道还掐死不成,这么说来那个孙什么蕙兰肚子里的就该第一时间掐死掉,省的他在这边头疼。
“得了,快去,要银子给银子,要钱给钱,全当行善了,对了,对孕妇说话客气些,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是,小的这就去。”张贵心里嘀咕一声,应了一声跑了。
张宗翘起两条腿,正打算继续发愁,就见原本离去的张贵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
“少爷,李家表少爷把人给带到老爷那边去了。”
“完了,完了,这次可完了,这事可千万不能给少夫人知道,这一个不好岔了气,损了肚子里的孩子,小的可怎么担待的起啊,少爷啊,您还发什么呆,赶紧想办法啊,老爷过会子肯定会叫您过去,到时候家法一上,您再求救就晚了,对了,得赶紧告诉太太,有太太拦着总好过没人拦着,啊,少爷啊,这可怎么办啊,您挨老爷的打,小的也怎挨打,挨完了还怎挨太太的打,少爷!”张贵悲鸣道,怎么每一回他都这么凄惨。
“叫什么,顶多再在柴房里关三天罢了,又不是没关过。”张宗想到什么,笑着站起身来,正愁没地躲,这柴房里有吃有喝,呆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刚才说李佼把人带到我——爹那去了?去了多久?”
“没一会,就小的回来找您的时候,被他钻了空子,拿了您的短处。早知道小的就是用棍子,也要把人撵走。”张贵懊恼不已。
张宗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那可是个怀孕的女人,你还拿棍子,你干嘛不一下打死算了。”
“少爷,他们堵到张府门口,第一就是难为您,就是真有什么,也该找个人递个信,这么冲到门前闹着要见您的面,就是不该,咱们是什么人家,哪是他们能随意吵闹的,这要是传出去坏的可是名声。”尽管张贵只是张家下仆,可于这名声二字身上,却比张宗这个现代人看的重上许多,家族声望,声望既是名。
张宗无法理解,不过被人指着鼻子堵上门确实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事,虽说责任人不是他,可惜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说小的不是也看人吗,孩子和脸是绝对不会伤着的。”张贵又讨好道。
“好了,走,咱们现在就过去,去晚了就没得演了。”
“演什么?少爷您等等我啊!咱们这是往哪?小的前头给您带路。”张贵见张宗抬腿就走,赶紧赶上去。
“当然是去认错,做错事,就要好好认错吗,难不成还等着挨打?”
张宗对于此类事情分外有经验,办错事先认错,知错能改永远比屡教不改讨长辈欢心。教养吗,又不是审罪犯。
“对,少爷说的没错,咱们赶紧找太太认个错,太太心疼您肯定会拦着老爷,咱们可能就不用挨罚了。”张贵一拍手,高兴道。
“少爷,太太院子在这边,您走错了。”经过一处岔口的时候,张贵提醒道。
张宗停也没停,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问张贵:“我问你,每回我要挨罚太太是不是都拦着?”
“那是自然,您是太太亲生的,太太最是疼您。”
“拦住过没有?”
张贵闻言一愣,掐着指头算了算,苦下脸去,还不死心道:“咱们老爷是个严厉人,发起火来谁都劝不住,不过瞧在太太面上总能打的轻些。”
张宗嘿嘿一笑,没说话。
张耀芳的书房张宗来过一次,就在东处大湖边上,风景最是宜人,很是适合吟诗作画,想来也是颇对张耀芳胃口的,否则也不会除了出去应酬访友之外一天到晚都呆在这边。
张宗进去的时候,桌子上还放着画了一半的画,想来这个不是爹的爹,今日本来心情不错,可惜被他搅和了。
张宗瞪了立在一旁依旧显的温文有礼的李佼一眼,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和他过不去,他曾经也私下里问过张贵自己和李佼的关系,据张贵的说法,这李佼与自己的前身并没有什么私怨,这样一来张宗就实在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李佼对着张宗回以一笑,丝毫看不出敌对来,反倒像是关系亲近的。
张宗甩了甩头,决定不再理会这个阴阳怪气十分不调的人,放眼打量了一下,门边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明显大着肚子,并没有束腰。
张宗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先是注意女人,再回到男人脸上,眉清目秀,比那女人差不了多少,就是阴柔了些,不过身子骨长的不怎么苗条。
张宗猛然一醒,强忍拍脑门的冲动,原来此“他”非彼“她”,怪不得刚才听着有些怪异。
强自镇定了一下,还是为身体的前任主人的混乱关系擦了把汗。
迅速估摸出个大概情况,张宗眼珠子转了转,也学着刚才李佼的样子对那一男一女笑了笑。
两人本就在偷偷打量张宗,心里突兀不平,突然见张宗对自己笑,吓的脸色变了变,赶紧避开,那女人更是神色慌张,面目楚楚可怜。
“宗儿,你既然来了,就看看这二人你是否认识?”张耀芳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后面,捻着胡须问道。
张宗回过头,再次学着李佼的样子垂手而立,恭敬答道:“孩儿记忆全失,自然不会识得。”
张耀芳深吸一口气,胡子抖了抖,再次道:“此二人声称与你乃是旧识,此女腹中更有张家骨肉,你如何看?”
“是非罔断,都是前尘之事,儿子既然都忘了,自然无法分断。”不等张耀芳和李佼再次开口,张宗继续说道:“不过,这既然是我惹下的旧事,就算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是该罚的。”言罢对着张耀芳深深一揖,双手几乎扫到地面,万分诚恳道:“儿子这就去柴房思过,一日难以消弭往日胡作非为之罪,一日便困居柴房之中。”
言罢,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临走前不忘大义凌然的说道:“李家表兄不用为我求情,如此也是小弟自己罪孽深重,唯求父亲身体安康,莫再为我这个不孝之子费心劳神。”
张贵瞠目结舌的看着大摇大摆走出来的张宗,完好无损的少爷,老爷也没让人提家法,少爷就说了两句话……
一时之间张贵对张宗的崇拜之情犹豫黄河之水泛滥无双,赶紧也学着张宗的样子,在门外给张耀芳磕了个头“小的也有罪,这就随少爷去柴房,什么时候少爷出来,小的才出来,给老爷磕头,老爷安康福禄。”
言罢从地上滚起来,跟着张宗跑了。
李佼目瞪口呆的看着,呐呐半天没说出句话来,什么时候张宗这么有正气了,这哪像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子干的出来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同于李佼的不平,张耀芳却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这在以前甚为少见,而这一段时间虽不能说常见,却也不是独独一回。
李佼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附和了一句。
“何氏,你刚才所言句句为真?”张耀芳的眼睛转到那自称怀有张宗骨肉的女子身上,锐利如刀,官仪尽显,威压顿生,连还想搬弄些是非出来的李佼也不由乖乖的闭了嘴,把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那何氏不过是个小家女子,如何受的了这般,当即就跪了下去,只管磕头“小女说的句句是真,这孩子,这孩子当真是张三公子的。”
“哦,有何凭证?”张耀芳注视着地上女子,慢声问道。
“小女、小女……”那妇人支吾半天,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本就没有凭证,总之无法把话续下去。
她旁边跪着的男子暗暗着急,不由出了一头的冷汗,见何氏支吾半天说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不由更是着急,膝行上前,埋首道:“我二人不敢诓瞒老爷半分,有贵府三公子玉佩为凭。”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雕着梅花兰草的玉来,双手呈上。
李佼有眼色,见周围除了自己没有伺候的仆人,赶紧上前将玉佩接过呈给张耀芳。
长辈有事晚辈服其劳。
张耀芳拿在手上瞧了瞧,便移开了。
“只是一块玉佩,即便是我儿相赠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那男子见张耀芳水火不进,暗暗咬牙“老爷,您难道忍心看着张家骨血流落在外吗?”
张耀芳不语,这男子说到了点上。
“这女子我自会安排妥当,等孩子生下来自然会有分晓,你且回去吧。”
那男子没想到张耀芳竟然二话不说就让自己走,这岂不是什么也没捞着?可他刚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别无所求,此时反言,反而会弄巧成拙,好在张耀芳已经认下何氏,事情也算成了一半,只要何氏生下孩子,把柄在自己手上,不怕捞不着好处,张家家大业大,稍微一点就够他滋润的活上半辈子了。
想到这里,男子做出一副离别不舍之情,向何氏道:“妹子,哥哥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以后你好好的在张家呆着,老爷是和善之人,必不会亏待你的。”
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拉住男子的衣衫“别、别剩下我一个人。”
“妹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家这么多人,下人会把你伺候的好好的,不比呆在以前的地方过的好?”男子劝着,却狠绝的扯开何氏的手。
何氏吃痛,眼泪更是落个不停。
“妹子,听话,这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你忍心让他一生下来就跟着你受苦?他是张家的小少爷,理应过富贵日子的。”
男子安慰了女子几句,便被门外的仆人带了下去。
女子无依坐在地上,两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