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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三十八章(中) ...

  •   那客人眼见张宗半天没个反应,不由恼了。
      “算算算,坐坐坐。”
      “哼。”那人冷哼一声,一聊袍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张宗在来人脸上转了一圈,未曾想到这么个长相阴柔的人,竟然这般有威势。
      “爷让你算卦是看的起你。”
      一看就是在家里颐指气使惯了,张口就一个爷一个爷的,爷爷我为你那锭银子,就暂且把你当个爷吧。
      张宗心道。
      “是是是,客官光顾小人生意,小人此处蓬荜生辉。”
      “废话少说,你来算算爷我这几天气运如何?”
      瞧着你那倒霉相,估摸着这几天就是走了背字,火气这般大,想着也没遇着什么好事。张宗暗暗嘀咕一番,口中却道:“您先抽——”一瞄眼,这桌上哪有什么签筒,赶忙改口说:“您先写个字,小道测字测的奇准,左近十里都有耳闻。”
      又加了一句“不准不收卦资。”
      捞摸起滚到桌角的秃笔,在茶碗里沾了沾,递给对面那玉面公子哥,姿态很是谄媚。
      张宗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拂袖而去了,那公子哥才嫌恶的接过秃头笔,刷的在张宗铺好的黄纸上写了个字,就丢开了。
      “快算。”
      “是是是,让小道好好瞧瞧,包您满意。”
      “让爷我满意可没那么简单。”玉面公子哥冷笑一声道。
      张宗不以为意,心想我就是讹你银子而已,你满意不满意关我何事,只要你把银子留下就成。
      揪过那张纸来看,只见上面大大一个金字,颇有些王羲之的架势。书法比他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古人就是古人啊,这毛笔字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写出这水准,张宗感慨不已,若是在这大清寒窗苦读十年,回去再不济也能当个大师才是。
      张宗将那金字颠过来倒过去的瞧的认真,心里头却在琢磨着怎么哄人。
      “怎么着,瞧出什么来了没?”那玉面公子哥瞧着张宗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反而不急了,优哉游哉的瞧着,时不时还拿带了扳指的中指轻叩桌面。
      “爷我也不说什么没意思的话,你若是想要哄爷的银子,打今以后你这摊也不用摆了。”
      这摊子又不是爷爷我的,摆不摆有什么。张宗暗自嘀咕一声阴阳怪气,便抬头笑道:“爷放心,咱这小摊子禁不起爷折腾,若是小道说的不准,也不用您动手,小道自己拾拓走人。”
      “嘿,好,爷我就洗耳恭听了。”玉面公子哥乐了,伸手一弹袍子,笑道。
      张宗正要开口,却又被打断。
      “等一下,你先算算爷我命好不好,贵不贵,然后再算爷我这几天的运道如何。”
      心中却冷笑道:“你若敢说爷我的命不好不贵,爷我现在就揭了你的摊子。爷我的命要是不好不贵,那这天下还有谁敢说他命好命贵。”
      张宗挑了挑眉,越发觉得今天这上门来的贵客不一样,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贵客的八字可能录下?小道也好推算一番。”
      “你就给爷看看面相手相,你不是说你测字儿准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吗,爷我都写字了,还要什么生成八字的,又不是合亲家娶媳妇。”玉面公子哥没好气的道。
      张宗越发觉得这人是气不顺挑了他来找茬的了。
      “观爷的面相那是大富大贵,天庭饱满庭上有紫气氤氲,不是一般的贵啊!”
      好话人人爱听,他话音一落,对面的人立马面色缓和,脸上也带出几分笑意。
      张宗瞅着那两条青黛眉微微一挑,端的是活色生香笑靥如花,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张脸倒是好看,就是忒阴柔了些,男生女相。
      英挺什么的就流于阴险了。
      “那你再说说爷的事,爷究竟怎么贵法儿?”
      张宗这次却不答了,只是瞅着他看,越看眉头蹙的越紧,面上忧色也尽显现出来。
      “你这么看着爷做什么?”那玉面公子哥被张宗看的发毛,眉头一竖,喝问道。
      张宗心中暗道:“不看你,让你继续问下去,我不就露馅了吗。”
      口中却叹了口气,面露正色道:“小道刚才看那字看出些东西,说出来给爷您听听,准不准什么的,还要爷听了之后才能判断。”
      那玉面公子哥被张宗弄的神神叨叨的,这时也只能道:“你说,爷也听听你究竟看出什么来了,准不准爷听完就知道了。”
      “好,爷——”
      “叫九爷。”
      还乔四爷呢!
      “是,九爷。”面上从善如流。
      “那小道就开始说了。”张宗清了清嗓子,又往前坐了坐,靠那九爷又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九爷可是希望有人欣然你喜欢你?九爷常日里是否通常对自己要求严苛?”
      坐在对面的玉面公子哥不满张宗靠他太近,此时听了这两句话,却是眉头一挑,往后仰的身子又移了回来。
      “你继续说。”
      张宗一看有戏,再接再厉道:“九爷虽然性子上有些不足之处,这九爷自个想来也明了,但就小道算来,九爷通常能够弥补这些弱点缺点,所以也不足为虑,再者九爷某些方面的能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所以现如今还未能变成九爷的优势……”
      那玉面公子哥身子越坐越直,渐渐的朝张宗靠近,最后几乎是耳朵贴着张宗的嘴巴,两人在那方桌上是越靠越近,偏偏他自己还浑然未觉。
      “爷您在这,四——”
      张宗停下话头,往桌角一瞟,这才发现他这周围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站了四五个彪须大汉,那出声的却是个年岁小的白面小子,额头上都是跑出来的汗珠子,可一见那玉面公子哥抬手,立即就止住了声,敬立在一边不言不语。
      张宗瞧着这架势,比他在张家的时候见识的那些规矩尚还要严些,不由琢磨起眼前这些人是什么人。
      “你继续说,爷我听着呢。”言罢又把耳朵凑了过来。
      张宗瞅了一眼那连汗毛孔都少见的面皮,又是一句嘀咕,一男人这么嫩的脸有啥用。
      “咳,从面相上看,九爷是个讲究自律和自制的人,但这内心想来也有强烈焦躁不安的时候,九爷是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或者正确的事情?九爷可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变的和现在不一样,变的精彩些?”
      “九爷在遇到约束和限制时会感到不满。”
      玉面公子哥敲着桌面的手指,此时咚的一声,很是炸耳。
      “说,继续说。”
      “九爷很自傲自己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人,如果没有令人满意的证据,你不会接受别人的观点和说法,不过,你也觉得在别人面前过于直言不讳不是明智之举,有时候你比较容易亲近,也乐于和人交往,但有时候你却小心谨慎,沉默寡言。你有很多想法,其中有一些看起来不切实际。”
      张宗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玉面公子哥的嘴皮子紧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常色,不过这时候却比先开始对张宗的时候正色的多。
      正眼将张宗打量一通,良久方才击掌道:“好,很好,你很好。”
      那掌声在昏暗的天色的下,显的寥落的很。
      张宗却只是笑眯眯的,心中暗道:“我当初看了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对号上了七八分,弗瑞尔的实验知名全球。”
      张宗看着眼前这个富家少年,他不会知晓三百年后一个叫做伯特伦•弗瑞尔的外国人做了一个有趣的小实验,而这个实验很快名声大噪。它几乎可以让所有人举起手来赞成它的说法。
      “你需要别人喜欢你和欣赏你,但你通常对自己要求苛刻。虽然你在个性上的确有一些弱点……你倾向于让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和变得丰富多彩……你有很多梦想,其中有一些看起来相当不切实际。”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一间课堂中,弗瑞尔拿着从星象预言中抽取的言论,发给自己的学生,每个学生都拿到了关于自己的描述,但他们并不知道所有人拿到的东西内容都一样。
      然后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学生都认为那说的就是自己。
      “道长在想什么?可是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张宗回过神,静静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斜对面的酒楼已经挂上了灯笼,红色的烛光照亮了夜幕,从器物建筑到面前这几个人都是古色古香。
      是啊,眼前这个少年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只有他张宗知道,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啊!所以他才能拿来哄这男生女相的少年。
      玉面公子哥感觉不对劲,眉头又蹙紧了些。
      “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爷您要是觉得小道算的准,这卦资小道就笑纳了。”
      玉面公子哥并没有阻拦张宗将桌上的那锭银子收入怀中,只是深深的注视了张宗一会。
      挥了挥手,那几个大汉还有那白脸的小仆立即退到了五步开外,只隐隐拱卫着这里,所幸现在天晚,也没什么行人。
      等所有人都远了,那少年才俯下身看着张宗道:“你算的准,卦资爷不会少了你的,你方才说爷有些不切实际的想头,那你就给爷算算,爷这些想头有没有实现的时候。”
      “爷刚才不是要算最近的运道吗?小道——”
      玉面公子哥打断道:“那些你不用算了,就算爷说的事。”
      算什么对张宗来说根本没差别,正打算再忽悠一番,此时却来了另一波人。
      “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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