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白鸟与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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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爪研磨在打游戏。
本来应该完全可以自由支配的假期时间被排球部的活动占据，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见缝插针地开始玩自己最新购入、正在兴头上的这款惊世神作——并获得短暂的、不会被打扰的“安全时间”。
毕竟他现在在异地的便利店里，周围绝对没有除小黑他们以外其他认识的学生。在他摆出这种“绝对别来打扰我我是死宅”的样子时，一般也不会有陌生人这么不会读空气、非要来骚扰他。
就算真的有人被他的游戏内容吸引也应该没事……被看几眼也不会怎么样……
孤爪研磨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个就在附近、此时正在理直气壮、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的人……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在【生活】这项困难度拉满的游戏里，他其实已经可以相对自然地无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我行我素，只要不切实地影响到他的话怎么样都好——但眼前的人绝对不一样，她的存在本身就……令人呼吸困难……感觉站在那里就在边发光边说她超麻烦……
更何况她现在还用那种危险的、看猎物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绝对不对劲吧！存在感好高、好亮……感觉要瞎掉了或者被烧成灰了……
本来应该足够坚固的、名为“游戏”的堡垒此时在那个人的靠近之下逐渐灰飞烟灭，完全无法无视她的分心使他的游戏操作稍微有点走形……倒不如说根本没法继续玩下去了，只能祈祷她赶紧走。
但那个人显然完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她只离开了短短一瞬间，似乎又去边上买了什么东西，在研磨的心中升起期待之心之前就已经又回来了，并坐在了他的对面。
“下午好。”她若无其事地向他搭话，“好巧，你也在玩《说名字会被法务部投诉》吗？”
虽然她的搭话技巧像是从《直男搭话语言艺术》里学的……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研磨也完全没有办法回避了。
他慢慢地、僵硬地抬起头：“……嗯。”
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得有些失真的脸——毕竟他刚刚没看到她的脸、只是余光也能感觉到她绝对是那种非常耀眼的类型。
女孩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脸侧，那双蓝色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屏幕，没有任何“打扰了陌生人”的自觉……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她大概觉得打扰了也没关系……
“差不多是这样吧。”那个女孩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么对他解释道，“虽然如果换成是我也不喜欢在这时候被人打扰……但你就当是我家里遗传的恶趣味发作了？”
“其实我本来没那么想搭讪的，是因为你的反应很有意思。”
研磨：“…………”
……超级无敌自我啊……还是那种虽然知道自己自我也完全不想改的类型。像是知道“把东西推下桌子不好”还非要伸出爪子的猫。
但就像猫因为毛茸茸的很可爱总是会被人类原谅一样，面前这个人的外表也完全弥补了这一点……这大概就是小黑他们有时候聊到爱豆或者女星会提到的所谓“神颜”吧，看到那张脸就完全生不起气来，只会觉得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连使坏都有点可爱。
但他当然不会被她的脸迷惑，只是闷闷“嗯”了一声，缩回角落里：“既然看完了，你应该可以……”
……至少换个位置坐，他这里可没什么能让她继续观赏的乐子啊。
“抱歉，不可以。”女孩拒绝得斩钉截铁，“因为我对你挺感兴趣的，所以换个位置不是我理想中的展开。”
在研磨露出“果然好麻烦”的表情之前，她顺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作为赔礼，请你的——你买的咖啡太苦了吧？配这个刚刚好。”
研磨被迫再次抬起眼：一盒巧克力、还有黄油饼干。包装都精致得过分，边角印着大概是法语的鎏金花体字，看logo都能闻到金钱的味道，一点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普通便利店里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那盒巧克力，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后者正表情平淡地回望着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自我介绍：“我叫五条薰，直接叫我薰就可以，目前是高中一年级在读。你呢？”
……孤爪研磨总感觉自己像是游戏里被主角随便塞了礼物解锁个人信息、还被对方殷切注视等待好感度提升的NPC。
但糟糕的是，这位“攻略玩家”的确看穿了他——他买的咖啡确实太苦了，到现在嘴里都泛着苦味；再加上今天其实也累了一天、还没吃晚饭，看到黄油饼干以后他多少有点难以拒绝。
“……孤爪……研磨。”感觉到对方完全是在用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最终还是报上了真名，“二年级在读。”
“啊，是前辈呢。”得到了名字的女孩攻略的步调显然放缓了一点，没什么歉意地再次道了歉，“刚刚是我失礼了，孤爪前辈好。”
“……不用叫前辈，叫我的名字就好。”孤爪研磨最终还是放下了游戏机，“我不太喜欢那种前后辈的……传统。”
虽然这个叫“薰”的女孩看上去也完全不像是那种会很尊敬前辈的类型。
果不其然，她并没有犹豫就自来熟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所以我才会想要认识你——研磨果然和我是一个类型呢。”
……好突然的直球……倒不如说她说话好像一直都这么……但是顶着那张很不好靠近的脸这么突然地说出这种话也有点太犯规了吧……？
研磨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对话，低头咬了一下吸管。
而且说是“一个类型”，她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他有所误解？明明完全不像……他可不是这种社交恐怖分子……
“那倒只是表面的不同——我不是我哥，在平时也不喜欢这么社交。”薰自然而然地说，“但是在游戏里……把你还有其他人当做可以对话的npc，‘攻略’的进程就会顺畅很多。”
“如果可以的话，把现实也当做是游戏，会比确认自己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快乐很多吧。”
孤爪研磨抬起了头。
他金色的眼瞳和对面的蓝眼睛对视，微微眯眼：“……确实。”
不是错觉……她的【观察能力】、【敏锐度】，或者说【感知】，跟周围其他人都完全不一样。
明明他应该不算是那种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类型……但在对方的眼里，他的所有微小的动作乃至情绪变化都无处遁形。
他第一次认真看她——不是看脸，而是打扮。休息日的时候她还穿着校服，背着一只小包，那个包是某个游戏的限定款，有几只动漫人物的挂件挂在角落，看得出她审美很好……吧唧也扎得很漂亮。
“所以说我们是一样的吧。”薰托着腮任由他观察，感同身受地叹了一口气，“在我靠近的时候，你的反应和被我哥哥靠近的我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她在发现自己燃起了兴趣以后的心情实在略有些复杂——毕竟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兄长完全合不来，但不妙的是，她在某些方面的确和兄长如出一辙。
“……那确实是难免的事。”身为受害者的研磨思考了两秒，觉得也可以理解，“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会……”
虽然他现在像是一只被强行捏住后颈皮、被迫展示肚皮的猫，心跳的频率也无意识地加快了……但不得不说，他也对对面的人产生了兴趣。
是【同类】的味道。不只是爱好，还有别的……
“不过我还是不会上去搭话。”他最终这么总结道，“太麻烦了。所以我们还是不一样。”
“这样吗？”薰若有所思道，“那我会更优先于乐趣——‘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疲惫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但我还是打扰了你，作为赔礼，收下饼干和巧克力吧。你的咖啡看起来真的很苦。”
“……谢谢。”
研磨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没法拒绝……好像也没必要拒绝。她的态度太自然了，显得他要是拒绝了反而很奇怪。
他先拆开了巧克力的包装，掰了一小块——和想象中一样的浓郁的口感，不会过甜，丝滑地冲淡了口中苦涩的味道。
而且奇妙的是……吃完以后心情好像变好了不少，体力也……
“好吃。”他小声评价道。
“我也觉得味道不错。”薰自己也尝过提升好感度的【爱情巧克力】，顺便掰了一块，捏在指尖送到唇边，“要不然也不会用作‘攻略道具’吧。”
确实……如果是送给NPC这样的道具的话，会提升好感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研磨不自觉地注视着她的指尖，正想开口，就听见了便利店感应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研磨——原来你躲在这里啊！真是的……一不留神你就长在便利店的椅子上了。”
一个高个子的黑发男生跨入门内，目标明确地直奔角落：“要休息就不能回旅馆休息吗？或者走之前也跟我们说一声，我找你找得……嗯？”
他的目光落在幼驯染和幼驯染对面那个外表出众得惊人的女孩子身上，眉梢微微挑起：“哦呀？这是……”
真是稀奇，研磨这是被……搭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白鸟与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