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时还拂桂花香》容华若桃李

52、第 52 章

　　接下来几天，夫妻俩并没有因为那场吵架而冷淡，反而是张铭越来越黏小姑娘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只怕张铭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小姑娘待在一块。
　　王文苦恼不已，是不是她要出国刺激到张铭了，让他患得患失。
　　她为了出国学费又接了个剧本，只要没有必要出门，她几乎都不出门，程美和叶晨相约，她都没有出去。
　　好在到年底了，张铭也忙的脚不沾地，开始疯狂地加班，到省了跟小姑娘在一起的时间，也如了王文的心意，反而开始专心地写她的剧本和稿子。
　　不知不觉，就迎来了新年。
　　尽管王文闭关写作，还是没能把剧本写完。
　　她合上电脑，靠在椅子上转动着脖子，看着窗外的夜色发着呆。
　　手机声音响了一下，她打开手机一看：“文文，今晚我不回去了，明晚我陪你过新年。”
　　她了然一笑，打着字幕：“没事，你忙吧，要注意安全，还有要注意保暖。”
　　张铭：【“知道，你也是媳妇。”】
　　她关掉手机，就去厨房随便找了点吃的，又开始她的剧本写作。
　　……
　　大年三十，年末的最后一天，云州城大街小巷都是张灯结彩的，清晨的街头巷尾，小孩子们都穿着崭新的衣服，女孩们都扎着清一色的正红色发绳。
　　每栋楼的出烟口都飘着饭菜香，让行人一闻都想吃一口。
　　张铭信守承诺回来过年，还是在王文古城的家里过年的。
　　这时，他正拿着春联往门脑上贴。
　　他个子本来就高，索性搬了小凳子站在上面贴对联。
　　“怎么样，正不正？”
　　张铭拿着对联问着身后的小姑娘。
　　王文看了一眼，指挥道：“往左一点。”
　　张铭听话地往左了一点，又听到身后的小姑娘喊道：“太左了，在往右一点。”
　　他又往右稍微移了一点。
　　“好，不要动，正好。”
　　王文仰着头，脖子都开始微微发酸。
　　张铭贴好对联，搂着王文的腰，看着大门两边红彤彤的对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贴好了。”
　　王文拉着他进到院里，指着堂屋的门口：“还有堂屋的门，也要贴呢。”
　　“没问题。”
　　张铭拿过凳子又站上去：“把浆糊拿来。”
　　王文举着浆糊，让张铭蘸：“张铭，你快点，我手都举酸了，还有好冷。”
　　她缩着头，跺着脚，完全一副撒娇的小女孩模样。
　　张铭垂眸一笑，只好快点贴着对联，终于把所有的对联都贴好了。
　　他和小姑娘并排站着一起望着小院里的一切，到处都挂着红彤彤的小灯笼，还有七彩灯，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看见七彩颜色。
　　王文指着对联一字一句念道：“未来可期长安宁，诸事皆宜多喜乐。”
　　她的纤细的手指正好被太阳的光穿过，张铭握住那根透明度的手指：“你是我见过最白的人。”
　　“这还不是我最白的时候。”王文伸着手指在阳光下晃着。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张铭叹口气也举着手指跟王文的比，发现自己的肤色在她面前不是一般的黑。
　　自己也不是黑，就是小麦色皮肤，跟警队里的兄弟比，他肤色已经很不错了。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要那么白干嘛。”
　　王文没想到张铭竟然跟她比黑白，顿时觉得好笑不已。
　　“你不是喜欢小白脸。”
　　张铭面无表情地跟小姑娘闲聊着。
　　“我现在不喜欢小白脸了，我喜欢你这款铁骨铮铮的硬汉。”
　　王文搂着张铭的腰，靠在他怀里撒着娇。
　　觉得有他在，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张铭笑了，那笑容如此时的阳光一样温暖，眼中有着温柔的光芒，仿佛是为小姑娘的这句话绽放的。
　　“快快快，进屋，好冷。”王文拉着张铭迫不及待地进到屋里，脱下厚重的羽绒服，袖子往上一挽，把围裙递给张铭，然后自己转过去：“帮我系上，我来擀饺子皮，等会包饺子。”
　　张铭“嗯”了一声，帮小姑娘系好围裙，也顺便系好自己的围裙，将袖子挽高了一层直到手肘，手脚麻利地快速切起菜，露出一截肌肉线条，随着他张弛有力的动作，一张一收，明明浑身透着一股子清冷的禁欲气质，此刻浑身散发着强劲的荷尔蒙气息。
　　王文一时看呆了……
　　张铭只顾炒菜，炒好之后，拿过筷子夹起一块瘦肉，递到发呆额小姑娘面前：“尝尝咸淡。”
　　王文回过神来张口一吃，点头道：“可以，咸淡正好。”
　　“那就好。”张铭转过身继续炒着菜。
　　本来也就他们二人，做的菜也不多，很多年夜饭就做好了。
　　张铭看了一眼只顾吃饭的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推到小姑娘面前：“压岁钱。
　　王文笑了出来，点着红包：“我是你媳妇，不是你女儿，还压岁钱多不好听，”她晃着压岁钱红包：“红包是要大年初一给的，你给早了。”
　　他说个红包还好听点，非要把红包说成压岁钱。
　　张铭没吭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把玩红包的小姑娘。
　　王文被他别有深意直直的眼神看的脸颊瞬间就烧红起来。
　　她伸过手臂挡住张铭炽热的目光，说出来的话特像撒娇：“哎呀，你别看了，快吃饭。
　　就知道他又想到别的地方去，张铭其他方面都好，唯独在那方面上特别霸道还十分的情有独钟，让她很是苦恼。
　　还好他是刑警，有时候一有案子，没有个把月是回不来的，她也只有在这个把月里是轻松的。
　　有时候想想，嫁给他也是有好处的，不用天天对着他，她就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和写稿子赚钱养家。
　　“你遮住我的眼睛让我怎么吃饭？”
　　张铭任由小姑娘的手掌盖在自己眼睛上。
　　清冽的嗓音带着痞痞的笑意，让王文只好拿开手掌，还不忘横他一眼：“快吃饭。”
　　知道她脸皮薄，张铭也不逗她了，夹了块肉放到小姑娘碗里：“快吃，吃完我们去看烟花。”
　　王文没有抬头，只“嗯”了一声。
　　“你又接了个剧本？”
　　张铭望着一直低头吃饭的小姑娘。
　　他不在家的日子，发现她几乎足不出门，除了去武馆的日子，甚至还听到任之承跟他唠嗑。
　　说“我家叶子说，你家媳妇整天不出门，是准备修仙成神呢？”
　　他猜想她肯定又接剧本了。
　　王文终于抬起头：“我不是要去加州大学吗？那学费可是很贵的，我想尽快挣够学费就又接个剧本。”
　　张铭眉头一皱，放下筷子：“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准备好的。”
　　那学费的确很贵，可既然她想上，他也会想方设法给她凑齐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多挣点。”王文冲他笑了笑，看着干劲十足：“反正也放假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干。”
　　“可你也要劳逸结合，有空多跟程美她们出去散散心。”
　　张铭望着小姑娘满心筹措的眼神，忍不住叹息一声，他理解她的心情。
　　她从上大学开始，就自己挣钱交学费养活自己，一直到大四才遇见他，然后嫁给他，可她依然还是保持着自力更生的习惯，想让她为了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就如同他爱自己信仰的习惯一样。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王文抱着他的胳膊微微晃着向张铭撒着娇。
　　张铭很是喜欢小姑娘向他撒娇，用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还想不想看烟花了？”
　　“想，当然想了。”
　　王文立马放开他的胳膊，端起碗吃着饭。
　　张铭看了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虽然小姑娘表面看着清冷无比，可她骨子里还是小女儿家的心态，爱玩，爱撒娇，还特爱钱。
　　两人吃完饭，刚收拾完厨房，王文就听到院外面人们“哇”声一片，十几道烟花冲向云霄，忽然在周围绽放出一个巨大的圆形，顿时银色的光芒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照亮了大地。
　　霎时，古城的大街小巷都被这银色的光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那光芒闪烁不定，如同无数的精灵在夜空中跳舞，一会儿的功夫光芒渐渐暗淡。
　　随即又有十几道烟花冲上云霄，又在夜空中炸开。
　　张铭来到王文身边，俯身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新年快乐。”
　　王文只顾看烟花压根就没见。
　　她以为今年的除夕夜又要自己一个人过了，只是没想到今年她把自己嫁了出去，还是自己爱的丈夫陪着过除夕夜。
　　她便想回头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一转头，就碰上他的嘴唇，然后就对上近在咫尺的脸，四片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此时方知他在吻她。
　　远远看去，两人在璀璨的烟花下深情相吻。
　　天上的烟花还在接二连三的放着。
　　王文勾着张铭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迎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新年快乐。”
　　张铭笑了下，这句话他刚才已经给她说过了，只是她没听见。
　　他搂着小姑娘腰的手紧了紧：“烟花好看吗？”
　　“好看。”王文娇俏一笑，脸上漾出一片明媚，就像夜空中的烟花一样，绚烂多彩。
　　张铭看的舍不得眨眼，温柔地抚上笑意绚烂的脸颊：“跟我比呢，谁好看。”
　　一向清冷沉稳的张队长终于向心爱的小姑娘要比较。
　　王文笑了：“你这算是……嫉妒吗？”
　　“不，是羡慕。”
　　王文略歪着头看着张铭一本正经的神情，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罢之后踮起脚吻在他唇上，在他嘴边一字一字道：“最美的烟花，在这里。”
　　张铭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理解了她的话。
　　绚烂多彩的烟花洒在她雪白的脸颊上，仿佛与肌肤融在一起，有种油画般多彩细腻的质感。
　　简直就是一副绚烂多彩的油画，让他觉得分外不真实。
　　让张铭觉得她已经在万里之外的西方国家了，心里难受的叹息一声：“我找了你二十七年，总算把你找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不想让你离开我半步。”
　　在没有遇到王文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一生，可遇到她之后，就恨不得天天黏在她身边，可如今她又要去国外，让他可怎么办？
　　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好不容易找到归处，可这归处马上又要离开，他又要变成无家可归的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王文的眼睫抖了两下，抬眼再次对上他深情的目光。
　　也不知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还是烟花绚烂的光芒，张铭觉得小姑娘的皮肤白的反光，甚至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越发的清冷。
　　他对上小姑娘的眼睛时，那里面灿若朝阳，张铭看到了春暖花开，越看越舍不得眨眼。
　　很久，他叹息一声，将小姑娘拥入怀中，依偎在她的肩头：“要不是舍不得你难过，我真的想把你囚禁在我身边。”
　　王文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喟叹一声。
　　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以他的能力权力，把自己囚禁在他身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他不会，更不愿意。
　　因为他爱她，可在他的信仰面前，他更爱他的信仰。
　　就如同自己也爱他一样，可在读书学习面前，她更爱读书。
　　他们谁也不能向对方妥协，只能彼此成就自己。
　　王文只能笑着拍他一下：“胡闹，你可是党员不能犯错。”
　　张铭拉开她，将她冰凉的小手放在怀里的心口上暖着，摇头道：“不是胡闹，是真心话。”
　　他心口的热度温暖了她冰冷的小手，王文用温热掌心贴着张铭跳动的心口，郑重其事承诺道：“等到中秋月明，桂花花开，我就回来，安心做你张铭的妻子。”
　　听到她的承诺，张铭骤然湿了眸子，眼眶泛红痴痴地凝视着小姑娘：“好，一定要快些回来，你的丈夫张铭会等累的。”
　　“我一定在你等累之前回来。”
　　小姑娘说的每句话，都听的仔细，牢牢记住。
　　张铭万分柔情地吻着她的额头。
　　多留多贪多不舍，这样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他眷恋地吻着小姑娘柔软的唇，唇角勾起一个极近痴迷的笑意，笑意消减了张铭赤红眸子带来面容上的苦涩，柔了眉眼，徒余硬朗英俊以及深情。
　　天边烟花再度炸开，星如雨落，火树银花，世间如此吵闹繁华，不及张铭深情相吻随风漾开，浮起王文心底的涟漪。
　　张铭，桂花开了，我就回来了。